4.初识师徒
4.初识师徒 (第2/2页)饭后,魏离把三人叫到一起,表情突然严肃起来,跟刚才的慈眉善目判若两人:“砺儿、宪儿,小友的事不许跟外人说,也不许问他未来的事——天机不可泄露,问多了会遭天谴,到时候神仙都救不了你们。”又转向苏震,语气缓和了些:“你也别到处说自己是未来来的,这里的人都迷信,要是被官府抓去,当成妖怪就糟了,说不定会被拉去游街,还会被烧死。”三人赶紧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生怕魏离生气。
“走,带你看看我们的练武场!可好玩了!”铁砺拉起苏震就往外跑,跑得飞快,方宪也跟在后面,手里还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水壶。练武场在木屋旁边,中间有个黄土平台,用脚踩得平平的,周围用青砖围着,砖缝里还长着些小草;旁边立着个空武器架,上面落了点灰尘,底下挖了两个深坑,一个深四尺多,一个稍浅点,坑壁被踩得光溜溜的。
“这坑是干啥的?用来种树的吗?”苏震指着坑问,眼睛里满是好奇。方宪和铁砺相视一笑,没说话,“嗖”地一下就跳进坑里——两人个子不高,跳进深点的坑几乎看不见人,可他们轻轻一屈膝,“噌”地就跳了出来,跟装了弹簧似的,落地时还稳稳的,连晃都没晃一下。苏震看得眼睛都直了,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往后退了两步,猛地往前一冲,跳进坑里——结果坑太深,他举着手才够到坑沿,手指紧紧抓着坑沿的泥土,怎么爬都爬不上去,急得脸都红了。
铁砺在上面笑得直拍大腿,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你这小短腿,还想跟我们比?我看你还是算了吧,别把自己摔着了!”苏震不服气,咬着牙,想起刚才铁砺跳跃的动作,深吸一口气,双腿猛地发力——“咚”的一声,他竟然从坑里跳了出来,稳稳地站在地上,连衣角都没晃一下,自己都惊呆了。
铁砺和方宪瞬间傻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个拳头,凑过来围着苏震转圈圈,跟看怪物似的。铁砺蹲下来,摸了摸苏震的膝盖,又捏了捏他的小腿,跟检查牲口似的,还时不时掐一下:“你小子腿这么细,跟麻杆似的,咋比兔子跳得还高?是不是藏了弹簧?快拿出来!再跳一次给我们看看!”苏震二话不说,转身又跳入坑里,膝盖微微弯曲,猛地一发力,“噌”地又跳了出来,动作比刚才还利索,落地时还故意晃了晃身子,一脸得意。
方宪皱着眉,绕着苏震走了两圈,一脸认真地说:“他没运气,全靠蛮力,这样跳伤膝盖。”说着跳进坑里,这次他刻意放慢动作,一边跳一边讲解:“气沉丹田,把气聚在肚子里,腰微微下沉,双脚轻轻一点坑底,借着劲儿往上跳。”话音刚落,他“飘”似的就到了坑外,落地时连灰尘都没扬起来,跟一片叶子似的轻。“看清楚了吗?要运气,不是靠蛮劲。”方宪对苏震说,还特意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示意他气沉丹田。
苏震学着他的样子,深吸一口气,努力气沉丹田——结果丹田没感觉到,倒把肚子憋得鼓鼓的,跟吃了十碗饭似的,跳了三次都没跳出坑,还差点崴了脚,最后还是铁砺把他拉上来的。铁砺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别学了!你这蛮力跟野猪似的,学不来轻功!还是跟我学拳吧,我教你黑虎掏心!”方宪赶紧打圆场,拉了拉铁砺的胳膊:“师兄,我们该练掌法了,你昨天答应帮我挑水的,可别忘了。”
两人走到黄土平台上,练起了青城派的“轻风入松掌”。刚开始两人各自练,掌风带着松涛似的轻响,手掌划过空气,还能听见“呼呼”的声音;练了半个时辰,铁砺突然大喝一声:“师弟小心!”一掌“断云残雨”朝方宪胸口推去,掌风带起地上的黄土,飘得跟烟雾似的,看着就很有气势。方宪不慌不忙,用“暮烟蔽日”格挡,手腕轻轻一翻,就把铁砺的掌力卸了,还顺势往铁砺胳膊上推了一下,把铁砺推得站不稳,差点跌下台去。
接着两人越打越快,掌影在平台上交错,像漫天飞舞的蝴蝶,看得人眼花缭乱。铁砺出掌狠,招招往方宪要害去,拳头握得紧紧的;方宪则更灵活,像只猴子似的,总能巧妙避开,还时不时反击,掌法又快又准。打了一炷香的功夫,方宪突然箭步上前,右掌虚晃着劈向铁砺左肩,吸引他的注意力,左掌却悄悄往上抬——这是“翠敛愁眉”的变招,等着铁砺闪避时撞上来,好趁机制住他。
“又玩阴的!”铁砺笑了,早就看穿了他的计谋,不往左躲,反而往下一蹲,双掌握拳平平推出,精准地抵在方宪胸胁上,却没用力,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可就在这时,方宪的双手突然按住了铁砺的百会和大椎,两人同时停住,你看我我看你,然后一起笑了,笑得很开心。
“师兄承让了。”“师弟也承让了。”两人同时说道,还互相抱了抱拳,虽然是比试,却没伤和气。苏震在台下看得清楚,他们明明是同时制住对方,不分胜负!正想鼓掌,身后传来魏离的声音,带着点严肃:“胡闹!同门较技,跟拼命似的,招招都往要害去,再过几年是不是要刀剑相向?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父?”
铁砺和方宪赶紧跪下,头埋得低低的,声音都变小了:“师父恕罪!我们下次不敢了!”其实魏离心里偷着乐——两人招式灵活,还会变通,反应也快,是块练武的好料,只是怕他们复仇心太重,招式太狠,将来会出事。见苏震在旁边看着,魏离也不多骂,罚他们去山下挑水,把菜园边的两口水缸装满,还特意叮嘱“要挑满,不能少一勺”。
两人走后,苏震“扑通”一声跪在魏离面前,膝盖磕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表情很认真:“魏伯伯,我想跟您学武功!我要变强,以后能保护自己,还能保护爸妈!”魏离笑着扶他起来,拍了拍他膝盖上的灰尘:“砺儿和宪儿学武是为了报仇,你学武干啥?你要是能回未来,学武功也没用啊。”
苏震想了想,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大声说:“强身健体!保家卫国!除暴安良!匡扶正义!就算回不去,我也能在这儿保护自己,还能帮你们挑水!”魏离被逗笑了,捋着胡子点点头:“好小子,有古人的襟怀!行,我教你武功,但不用拜师,太麻烦,你就叫我魏伯伯。青城派收徒要禀明掌门,我懒得跑,就不搞那些虚的了。”说着就把青城派的轻身心法教给苏震,一句句解释,连运气的诀窍都细细说明,怕他听不懂。苏震学得很快,魏离说一遍他就能记住,还能问出“丹田在哪”“运气会不会肚子疼”“练武功能不能长高”之类的可爱问题,逗得魏离哈哈大笑。
从那以后,苏震就跟着魏离习武。魏离不偏心,教铁砺和方宪啥,就教苏震啥,还会根据苏震的情况调整招式;铁砺总爱跟苏震比力气,每次掰手腕都输,还不服气,总说“下次一定赢你”;方宪则帮苏震补文化课,教他写毛笔字,苏震总把“朱棣”写成“猪帝”,还特意在旁边画个小猪,惹得两人哈哈大笑,连魏离看了都忍不住笑。
日子过得飞快,像山间的溪水似的流走,不知不觉就过了八年。永乐十一年的丹山,草木茂盛,鸟语花香。当年的小屁孩苏震已经长到十六岁,身高快赶上魏离了,身形也结实了不少,不再是以前那个细胳膊细腿的小不点。他的武功也练得不错——尤其是轻功,虽然还是没方宪飘逸,却比铁砺快;掌法也学得有模有样,能跟铁砺打个平手。每天清晨,练武场都会传来三人的喝喊声,伴着山间的鸟鸣和风吹树叶的声音,成了丹山最热闹的声音,也成了苏震在大明最珍贵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