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初识师徒
4.初识师徒 (第1/2页)苏震被问得脑子跟灌了浆糊似的,攥着腰间那刚捡来的半截芭蕉叶子一个劲往后缩——眼前这三人穿得跟古装剧里的群演似的,方宪还一口一个“离魂之症”,听得他后颈发毛。他偷偷瞄了眼魏离的长胡子,又瞅了瞅铁砺手里那件带着汗味的粗布小褂,心里打鼓:“这不会是爸妈说的人贩子新套路吧?装古人骗小孩,连服装道具都这么逼真,要不要这么拼?”
方宪见他半天不吭声,眼珠子转了转,凑到魏离身边小声嘀咕,声音跟蚊子哼似的:“师父,他是不是真把前事忘了?跟您上次说的那个病人似的,走哪儿都记不住路,连自己姓啥都能忘。”魏离没说话,往前挪了两步,伸手轻轻搭在苏震腕上,指尖刚碰到脉搏就挑了挑眉,没一会儿眉头又舒展开,嘴角还带了点笑意:“脉象平和得很,跟刚喝完参汤似的有力;脸蛋白里透红,眼睛亮得像浸了露水的葡萄,哪像有病?倒像是刚睡醒的娃娃。”说着又弯下腰,尽量让语气温柔得像哄小孩:“小友,你家在哪儿?爸妈叫什么名字?记得路不?”
苏震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嘴闭得比河蚌壳还紧——上次在县医院,护士阿姨特意叮嘱过,陌生人问家里事不能说,问爸妈名字更不能答,不然会被拐走卖了。魏离见状也不勉强,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暖乎乎的:“既然想不起来,先跟我们回去吧?屋里有热米汤,还有刚蒸好的红薯,总比在山里冻着强,山里晚上有狼,专吃不听话的小孩。”苏震瞅了瞅魏离慈眉善目的样子,又看了看铁砺手里递来的小褂,虽然那褂子有点汗味,但看着干净,觉得这几人虽然怪,但不像坏人,终于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快围上!别光着屁股跑!”铁砺把小褂往苏震手里一塞,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还故意扯了扯苏震的胳膊,“山里有山猴子,看见你光着屁股,说不定把你当同类抓去,跟它们一起上树摘果子!”苏震脸“唰”地红了,赶紧把小褂缠在腰上,遮得严严实实,还不忘拽了拽衣角,小声道了句“谢谢”,声音小得跟蚊子叫似的。魏离摆摆手,转身往木屋方向走:“大殿不去了,先回家换衣服,别让小友冻着,要是冻感冒了,还得熬药,麻烦。”
一路上,铁砺和方宪跟两只刚出笼的小麻雀似的,围着苏震转来转去。铁砺说山里晚上有会发光的萤火虫,成群结队的,能当灯笼用,还能抓来装在瓶子里,比手电筒还亮;方宪则给苏震讲《论语》里的小故事,什么“三人行必有我师”,什么“温故而知新”,虽然苏震没怎么听懂,但架不住两人热情,你一言我一语的,渐渐也打开了话匣子,从自己爱吃的绿豆糕说到县医院的护士阿姨,等走到木屋时,三人已经能勾着肩膀说笑了,跟认识了好几年似的。
这木屋建在祖师殿背后,屋顶盖着厚厚的茅草,边缘还垂着些干枯的草叶,烟囱里飘着淡淡的炊烟,闻着有股柴火的香味。苏震换上方宪找来的粗布衣裤——裤子太长,卷了三圈才不拖地,袖口也得往上挽两折,不然手都伸不出来。他刚在木凳上坐下,就看见桌上的油灯,灯芯烧得“噼啪”响,黑烟把墙面熏得黑乎乎的,像幅抽象画,还时不时有火星子蹦出来,吓得他赶紧往后躲了躲。
“你们怎么还点油灯啊?”苏震指着油灯皱起眉,一脸不解,“山里没通电吗?装个电灯多亮,还不熏墙,也不会有火星子。”
魏离、铁砺、方宪三人瞬间僵住,跟被点了穴似的,你看我我看你,眼神里全是疑惑。铁砺挠了挠头,头发都被他挠得乱糟糟的:“电灯?是啥灯?用铁做的吗?比油灯亮多少?是不是跟庙里的长明灯似的,不用添油?”方宪也凑过来,眼睛里满是好奇:“还有电话,你刚才说的电话,是能说话的画吗?跟评书先生用的醒木似的,一拍就能说话?”
苏震这下懵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你们连电灯电话都不知道?你们到底是谁啊?这里是哪个剧组吗?摄像机藏在哪儿了?”魏离赶紧让他坐下,从灶房端来一碗米汤递过去,米汤还冒着热气,闻着香喷喷的:“小友,别着急,慢慢说,你家在哪儿?怎么会来这儿的?跟我们说说,说不定我们能帮你找回家的路。”
苏震见三人不像是装的,眼神里的疑惑都快溢出来了,终于放下戒备,把自己得DMD、爸妈带他找刘老师看病、谢道士用祝由术治病,最后一道银光闪过就到这儿的事一五一十说了,连自己没吃完的绿豆糕都提了一嘴,说得口干舌燥,还喝了两大口米汤。铁砺听到“谢道士画符”时,忍不住插嘴,声音都拔高了:“是不是黄纸画的符?上面还写着看不懂的字?我师父也会画!上次王大爷家的鸡丢了,师父画了道符,第二天鸡就回来了!”话刚说完,就被魏离瞪了一眼,赶紧捂住嘴,低下头不敢说话了。方宪则听得眼睛发亮,追问“医院”是啥地方,苏震解释了半天“能看病的大房子,有穿白大褂的医生,还有打针的护士,能做手术把病治好”,方宪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声嘀咕:“比太医院还厉害?”
等苏震说完,魏离长叹一声,捋了捋自己的长胡子,眼神里满是感慨:“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以前听人说‘王质烂柯’“文广通射豕”,以为是说书先生瞎编的,没想到今天见着真的了——小友,你不是迷路了,你是从未来来的啊。”
“未来?”苏震一愣,手里的碗差点掉在地上,“今年不是2021年吗?怎么会是未来?”铁砺立马反驳,声音比刚才还大:“什么2021!今年是建文七年!不对,师父说现在是永乐三年,朱棣刚当皇帝没几年!”魏离点点头,补充道:“现在是大明王朝,开国皇帝是朱元璋,也就是洪武大帝,现在的皇帝是朱棣,他篡了他侄子建文帝的皇位,才改的年号没有几年。”
苏震脑子“嗡”的一声,跟被雷劈了似的——他虽然没上几天学,但妈妈给他讲过《上下五千年》,里面写过朱棣靖难之役,篡了侄子的皇位!他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冲到屋外,跑到山崖边往下看:山间只有蜿蜒的石径,坑坑洼洼的,没有一条公路;山下的城镇全是鱼鳞瓦屋顶,矮矮的,连栋两层以上的楼都没有;远处山民穿着长衫,有的坐滑竿,被两个人抬着走,有的挑着担子,慢悠悠地往前行,跟电视里的古装剧一模一样!
“我真的穿越了……”苏震鼻子一酸,眼泪“唰”地流下来,顺着脸颊往下滴,滴在衣襟上,“我想爸妈……我想回家吃妈妈做的红烧肉,还有爸爸买的绿豆糕……”正哭着,肩膀突然被轻轻按住,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他的手——是魏离,方宪和铁砺也站在他身边,手里还拿着块红薯,递到他面前。魏离的声音很温柔,像春风拂过:“好孩子,先住下来,别着急,总有办法回去的。我们会帮你的。”苏震抹了把眼泪,接过红薯,跟着三人回了屋,红薯还是热的,咬一口甜甜的,心里却有点涩。
进屋后,方宪和铁砺很快端上饭菜:木甑蒸的米饭喷香,颗粒分明,冒着热气;米汤稠得能挂勺,上面还飘着层米油;炒野菜绿油油的,看着就有食欲;还有一碗腊肉,肥油亮晶晶的,切成薄薄的片,摆在盘子里。苏震饿了一整晚,早就饥肠辘辘了,拿起筷子就往嘴里扒饭,一口饭一口菜,连吃三大碗,把碗底舔得干干净净,连一粒米都没剩下。铁砺看得目瞪口呆,悄悄跟方宪嘀咕,声音压得很低:“他是不是三天没吃饭?比我师娘娘家的猪吃得还快!我师娘娘家的猪一顿才吃两桶饲料,他这饭量,快赶上半头猪了!”方宪想笑,又想起魏离说的“食不言寝不语”,只好憋得肩膀发抖,脸都憋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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