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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5 感染区协议

Chapter.75 感染区协议 (第1/2页)

李海把最后一卷纱布塞进背包,拉链闭合的声音在空旷的商场主楼层里显得格外清脆。他直起身,捶了捶后腰。几个小时弯腰搜刮让旧伤开始隐隐作痛,但收获少得令人沮丧。
  
  几卷还算干净的纱布,两瓶过期的抗生素,一支密封的吗啡注射器——这就是他们闯入这座庞大、死寂的商场后,在主楼层得到的最像样的医疗物资。武器弹药倒是在直升机周围的尸体上找到不少,但医疗用品,尤其是能救重伤员命的,几乎被搜刮一空。
  
  手电光束切开前方厚重的黑暗,光柱中,尘埃缓慢旋转。
  
  “主楼层搜完了,补给品少得可怜。”
  
  李曼的声音从五米外传来。这时她已经检查完了最后一个货架,正用衣袖擦拭步枪的瞄准镜,动作缓慢而专注。擦完镜片,她的目光投向扶梯入口处那道电子栅栏门。
  
  合金材质的门在应急灯残余的微弱绿光下泛着冷光,中央锁面板上,一颗红色指示灯以稳定的频率闪烁着,像某种沉睡机械的心跳。
  
  “门有电锁,需要独立电源。”李曼走到门边,伸手推了推,纹丝不动。“线索可能在上面,或者……”
  
  她顿了顿。
  
  “在它被封锁的原因背后。”
  
  李海蹲下身,手电光贴着地面扫过。灰尘厚积的地面上,一条粗黑的电缆从栅栏门底部延伸出来,像一条蛇隐入主楼层西侧的更深黑暗。
  
  “发电机。”他说。
  
  李曼点头,已经率先迈步。她的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靴底踩过破碎玻璃时只是发出最轻微的咔嚓声,像踩碎薄冰。李海跟在三步后,一手握着手电,另一只手搭在腰间的枪柄上,保持着那种随时可以拔枪射击的松弛戒备。
  
  他们沿着电缆的轨迹深入商场西翼。穿过倾倒的服装货架,塑料模特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空洞的眼窝反射着手电光,像一群沉默的观众。跨过散落一地的罐头和腐烂食品,那些曾经维系生命的物资如今只是散发着甜腻恶臭的腐败物。
  
  电缆拐了个弯,通向一扇标有“员工专区,闲人免进”的铁门。门上的玻璃蒙着厚厚的污垢,看不清里面。
  
  李曼在门前停下。她侧耳倾听,呼吸几乎停止。十五秒后,她做了个手势:安全。
  
  李海上前,用刀尖轻轻顶开铁门。门轴发出尖锐的吱呀声,在死寂中传得很远。两人同时僵住,枪口和手电光束同时指向门内黑暗。
  
  没有动静。
  
  只有一股更浓重的气味涌出来——机油、灰尘、铁锈,还有陈年血迹特有的甜腥味。
  
  手电光束探入黑暗,照亮了一个宽敞的空间:商场装卸区。高高的天花板垂下几根断裂的电缆,像死去的藤蔓。几辆废弃的卡车和集装箱胡乱堆叠在角落,轮胎瘪陷,车窗破碎。地面散落着木箱、纸板,还有大片已经变黑的不明污渍。
  
  电缆沿着墙壁延伸,最终消失在装卸区最深处一个用帆布和木板搭成的临时掩体后面。
  
  “那里。”李海压低声音。
  
  两人贴着墙壁移动,脚步放得更轻。李曼的步枪始终指向掩体方向,食指虚扣在扳机护圈上。
  
  距离掩体十米时,李海做了个手势。李曼停步,举枪瞄准。李海则快速从侧面迂回,刀换到右手,左手手电压低照向地面,只让余光扫过前方。
  
  掩体是用几个军用货箱和帆布搭成的,大约两米见方。帆布上沾着大片已经变黑的血迹,边缘被什么利器撕开了一道口子。
  
  李海在掩体侧面停住,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掀开帆布。
  
  手电光瞬间照亮掩体内部。
  
  没有行尸,没有活人。
  
  只有一台机器。
  
  那是一台老旧的军用便携式发电机,灰绿色的外壳上喷着褪色的军徽和编号。机器大约半人高,两侧有提手,顶部是控制面板,几个仪表盘的玻璃已经碎裂,但指针还停在某个位置。
  
  发电机旁边散落着几个空油桶,塑料的,金属的,都倒在地上,盖子打开。还有一张钉在木箱上的字条,纸张已经泛黄卷边。
  
  李曼保持警戒姿势,枪口扫视装卸区每个角落。李海走进掩体,小心翼翼地从木箱上取下字条。纸质脆硬,边缘有被液体浸染的痕迹。
  
  他举起字条,就着李曼打开的冷光手电阅读。
  
  字迹开始还算工整,用的是蓝色圆珠笔,笔画有力,符合军人的书写习惯。但越到后面越显潦草、虚弱,有些笔画甚至歪斜得难以辨认。
  
  “第三天,或者第四天?高烧不退,伤口肿胀……眼睛开始充血。”
  
  李海念出声,声音在空旷的装卸区里显得异常清晰。
  
  “我不断告诉自己,我没错,截肢是对的,感染被留在那条胳膊里了……可我又想起被咬伤的队友。张柏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昨天晚上他试图攻击我和宋镇,宋镇却说‘再等等,队长,我感觉张柏还好’,可我没等。犹豫再三我还是决定动手,不然我们都会被感染,我让宋镇按住他……枪响的时候,他眼睛瞪得很大。”
  
  念到这里,李海停顿了一下。手电光在字条上微微颤抖。
  
  李曼的枪口仍然指向四周黑暗,但她的视线转向了字条。
  
  “还是对他动手了。这是赎罪,还是更深的罪?发电机快没油了,我必须再出去找……宋镇,守住这里,等我回来。”
  
  最后的落款,是一个名字:
  
  ——欧阳丹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了几秒钟。只有装卸区深处某个滴水管道传来的单调滴答声。
  
  “欧阳丹。”李曼低声重复这个名字,“是他们,看来他们在这里幸存了一段时间。”她顿了顿,“他们经历了不止一次减员。这个队长……违反了她自己执行过的协议。”
  
  李海把字条小心折好,塞进胸前的口袋。“看来她还是杀了那个姓张的,因为情谊而违反协议,又不得不动手,好矛盾啊。”
  
  “内疚会让人做奇怪的事。”李曼说,语气里听不出是评判还是陈述。
  
  李海已经蹲下身检查发电机。他用手电照着油箱观察窗——玻璃模糊,但能看见里面几乎是空的,只剩下底部一层浑浊的液体。
  
  “油箱见底。需要汽油。”
  
  他的目光扫过装卸区。几辆废弃车辆停在角落,大多是商场自己的运输卡车,但也有两辆军车——一辆运兵车侧翻在地,车轮朝天;另一辆军用卡车半靠在墙上,驾驶室的门敞开着。
  
  “那辆。”李海指向军用卡车。
  
  两人走向卡车。这是一辆老式军用运输车,六轮驱动,后车厢用帆布覆盖。驾驶室里空无一人,仪表盘破碎,座椅上散落着碎玻璃和干涸的污渍。
  
  李海绕到卡车侧面,油箱盖还在。他试着拧了拧——锈死了。
  
  “需要工具。”
  
  他从背包侧袋掏出一把多功能钳,钳口咬住油箱盖边缘,用力旋转。金属摩擦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在寂静中传得很远。
  
  李曼立刻举枪警戒,枪口扫过装卸区的每一个入口、每一个阴影角落。
  
  咔嗒一声,油箱盖松动了。李海拧开盖子,用手电往里照——有反光。油还剩下一些,大概四分之一。
  
  他从背包里取出虹吸管。这是一段半透明的塑料软管,一端有手动泵。李海把管子一端插入油箱,另一端放进带来的空油桶,开始按压手泵。
  
  黏稠的液体在管子里缓慢上升,发出咕噜声。
  
  就在这时,李曼的步枪动了。
  
  极其轻微的一个调整,枪口从指向大门转向装卸区东侧一片堆叠的木箱。她的身体微微下沉,重心后移。
  
  李海的手停住了。他没有抬头,没有出声,只是用眼角余光扫向李曼枪口的方向。
  
  寂静。
  
  然后,声音出现了。
  
  很轻,起初像是风吹动塑料布的窸窣声。但这里没有风。然后是拖沓的脚步声,鞋底摩擦水泥地面的沙沙声,从木箱堆后面传来。
  
  不止一个。
  
  李曼做了个手势:三个。方位:十一点、十二点、两点。
  
  李海缓慢地松开虹吸管,让管子保持原位。他的右手摸向腰间的砍刀刀柄,左手轻轻将手电光调暗。
  
  木箱堆后面的阴影开始移动。
  
  第一个身影从箱子间挤了出来。它曾经是人类,现在只是勉强维持着人形的烂肉。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看不出原本的样式。左腿从膝盖以下缺失,用一根拖把杆勉强支撑,每走一步都会发出木头敲击地面的哒哒声。
  
  但它的动作并不缓慢。
  
  李曼瞳孔微缩。
  
  “是行尸。”她低声道。
  
  第二个身影出现了。这一只相对完整,但双臂反关节扭曲,像折断的树枝一样垂在身侧。它用肩膀顶开一个倒下的货箱,动作竟然有些……小心。
  
  第三只从更高的地方出现——它爬上了木箱堆,居高临下。这只的脖颈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歪斜,脑袋耷拉在肩膀上,但眼睛正“看”着他们的方向。
  
  李海的手指一根一根握紧刀柄。
  
  李曼的呼吸节奏没有变化。她的瞄准镜十字线锁定在爬高的那只行尸头部。
  
  问题在于枪声。
  
  李曼的食指从扳机护圈移开,轻轻搭在扳机上。她在等待。
  
  三只行尸似乎察觉到了活人的气息,但又不完全确定。它们停在原地,腐烂的头颅缓慢转动。断腿的那只用那根拖把杆轻轻敲击地面,哒,哒,哒。
  
  时间缓慢流逝。
  
  虹吸管里的汽油已经流到了三分之二的位置,轻微的液体流动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爬高的那只行尸突然动了。它从木箱堆上滑下来,落地时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这个动静似乎刺激了另外两只,它们开始朝着声源方向移动。
  
  速度不快,但方向明确。
  
  李曼的十字线随着目标的移动平稳移动。她在计算。
  
  她做了决定。
  
  枪口微微下压,瞄准了断腿行尸支撑身体的那根拖把杆。十字线锁定在杆子中段。
  
  扣动扳机。
  
  轻微的噗声,几乎被行尸自己的脚步声掩盖。子弹击中木杆,不是正中,但足够打断它。拖把杆从中间断裂,行尸失去支撑,轰然倒地。
  
  另外两只行尸立刻被倒地声吸引,转向同伴的方向。
  
  李曼抓住机会,快速移动枪口,第二发子弹射出。这次目标是双臂扭曲行尸的膝盖。子弹击穿膝盖骨,行尸一个踉跄,但没有倒下。
  
  第三发,补在同一个膝盖上。
  
  行尸终于失去平衡,侧身摔倒。
  
  现在只剩爬高的那只还站着。它似乎有些困惑,在原地转圈,腐烂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
  
  李海动了。
  
  他从卡车阴影里窜出,不是直线冲锋,而是快速迂回,利用地上散落的货箱做掩体,几个起落就接近到那只行尸五米内。行尸察觉到动静,猛地转身,张开嘴想要嘶吼——
  
  砍刀自下而上斜劈,刀锋从下颌切入,贯穿颅骨。李海手腕一拧,一搅,然后抽刀后退。行尸软软倒地。
  
  他转身冲向倒地的两只。第一只还在用断腿挣扎着想要爬起,李海一脚踩住它的后背,刀尖从后颈刺入,搅动。第二只试图用扭曲的手臂抓挠,李海侧身躲过,刀锋横斩,切断颈椎。
  
  整个过程不到二十秒。
  
  装卸区重归寂静。
  
  李曼的枪口仍然在扫视四周,确认没有更多威胁。三十秒后,她放下步枪,快步走到李海身边。
  
  “没事吧?”
  
  “没事。”李海甩掉刀上的黑血,呼吸稍微有些急促,但很快平稳下来。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行尸,“这些不太一样。”
  
  “嗯。”李曼蹲下检查其中一具,“动作更有目的性。不是普通的游荡。”
  
  “时间问题?”
  
  “或者是环境。”李曼站起身,目光扫过装卸区,“封闭空间,长期存活,可能……进化出了某种适应性。”
  
  她说这个词时语气平淡,但李海听出了其中的寒意。
  
  油桶终于满了。李海拔出虹吸管,拧上油箱盖,然后提起油桶——大约十五升。
  
  两人回到发电机所在的掩体。李海打开油箱盖,将汽油灌进去。液体流入金属容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灌完油,他检查了发电机的控制面板。电源开关,燃油阀,启动拉绳。
  
  “退后。”李海说。
  
  李曼退到掩体入口处,举枪警戒。李海深吸一口气,抓住启动拉绳,用力一拽。
  
  第一下,引擎咳嗽了一声,没启动。
  
  第二下,又咳嗽,排气管喷出一股黑烟。
  
  第三下,李海用尽全力——
  
  轰鸣声猛然炸响。
  
  不是平稳的运转声,而是一种嘶哑、咳嗽般的轰鸣。发电机剧烈震动,外壳发出嘎啦嘎啦的响声。但几秒钟后,震动逐渐平稳,轰鸣声变得均匀有力。
  
  控制面板上,几个指示灯陆续亮起。
  
  几乎在同时,远处传来轻微的嗡鸣声。
  
  李曼转头看向装卸区入口方向——商场主楼层那边,有灯光亮起。不是明亮的白光,而是应急灯那种惨淡的绿色,在黑暗中连成一条断断续续的线。
  
  “电路通了。”她说。
  
  李海关掉手电。现在不需要了——应急灯光虽然昏暗,但足够看清轮廓。阴影被拉得很长,在墙壁上扭曲变形。
  
  他们离开装卸区,沿着来时的路返回主楼层。应急灯每隔十米一盏,有些已经损坏,有些闪烁不定。
  
  回到那道电子栅栏门前时,红色指示灯已经变成了绿色。李海上前推门——这次,门轻松滑开了,铰链发出润滑良好的轻微摩擦声。
  
  门后是上行扶梯,静止不动。台阶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但能看见一些脚印——军靴的纹路,有些清晰,有些模糊,重叠在一起。
  
  李曼打头,步枪始终指向扶梯上方。她的脚步很轻。李海跟在后面,保持着三步距离。
  
  扶梯不长,大约十五米。顶部是一个平台,接着是二楼的走廊。
  
  他们到达平台时,李曼突然停住了。
  
  她蹲下身,手电光照向地面。灰尘上有拖拽的痕迹,很宽,像是有人拖着什么重物走过。痕迹旁边还有滴落的斑点,已经干涸发黑。
  
  痕迹延伸到走廊深处。
  
  李曼做了个手势:小心。
  
  两人进入二楼走廊。这里和一楼完全不同——不是商业空间,而是被改造成了临时军事驻扎区。两侧的店铺隔墙被打通,形成一个个大通间,里面搭着军用帐篷、行军床。
  
  应急灯在这里更多,光线也更充足。能看到墙壁上贴着地图——手绘的,标注着安全区、资源点、行尸聚集区。有些地图已经被撕掉一半。
  
  第一个房间里,三顶帐篷呈三角形排列,中间的空地上摆着几张折叠桌。桌上散落着文件。李曼快速翻阅,大部分内容已经毫无意义。
  
  但她找到了一张相对完整的记录表,最后一个日期是去年十一月,备忘录人员一栏写着:欧阳丹、宋镇。
  
  “他们在这里待了至少两个月。”李曼把表格递给李海。
  
  李海扫了一眼,目光落在表格底部的备注栏:“柴油储备见底,需外出搜索。无线电静默第47天。”
  
  四十七天没有联系外界。
  
  第二个房间是弹药存放点——空荡荡的。第三个房间是生活区,行军床排列整齐,床头柜上摆着私人物品。
  
  还有一本日记。
  
  李曼拿起日记翻开。前面的记录工整规范。但翻到后面,字迹越来越潦草:
  
  “宋镇今天又提起他妹妹。他说如果她在,一定会喜欢这里的夕阳。”
  
  “连队的纪念日。我们没说话,只是多站了一班岗。”
  
  “梦到何近了。他在火里叫,但我救不了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哭。欧阳丹看见了,但没说什么。她也在哭。”
  
  “无线电还是没声音。世界是不是只剩我们了?”
  
  最后一页只有一句话,笔迹颤抖:
  
  “我不想变成它们。求求你,不管是谁,别让我变成它们。”
  
  没有署名。
  
  李曼合上日记,放回原处。她没有说话。
  
  他们退出房间,继续沿着走廊前进。拖拽的痕迹还在延伸,血迹斑点时断时续,指向走廊尽头那扇虚掩着的门。
  
  门上的牌子写着“经理办公室”。
  
  李曼在门前停下,侧耳倾听。几秒钟后,她摇头:没有声音。
  
  她用枪口轻轻顶开门。
  
  办公室不大,大约二十平米。窗户被封死了,用木板从内部钉牢,缝隙里透进几缕天光。房间中央摆着一张办公桌,桌上散落着文件。靠墙的位置有一张行军床,床单凌乱。
  
  但吸引他们注意的是桌子旁边的东西。
  
  一个录音机。
  
  老式的那种,用磁带,黑色塑料外壳已经有了裂纹。录音机旁边散落着几盒磁带,标签上写着日期和备注。
  
  还有一盒,标签上只写了一个词:“私录”。
  
  李曼拿起那盒“私录”的磁带,看了看录音机——里面已经有磁带,但不在播放状态。她按下弹出键,磁带舱打开,里面是一盒同样的磁带,标签上写着:“给宋镇”。
  
  两人对视一眼。
  
  李曼把“私录”磁带装进去,关上舱门,然后按下播放键。
  
  短暂的电流嘶嘶声,接着是磁带转动的轻微沙沙声。然后,一个声音出现了。
  
  疲惫至极的女声,沙哑,带着某种压抑的情绪。
  
  “……找到几张老唱片。塑料的,居然没坏。”
  
  声音停顿了几秒,能听到背景里隐约的呼吸声。
  
  “我想,也许该录点什么,就当……跟自己说说话。”
  
  又是一段沉默。
  
  “你手臂被行尸咬伤了,刚手术完,我理解你情绪还不稳定。但我是想救你,可你昨晚你那一下,真够狠的。”
  
  这句话说得极其疲惫,几乎像叹息。
  
  “我知道,我对张柏做出了那件事后,你一直不信任我。我是为了我们还能活着,当时情况是他已经尸变了,而你现在还清醒着,我相信你,你是饿的,烧糊涂了……我把最后半块压缩干粮留给你,你却说我想偷你的。”
  
  录音里传来轻微的咳嗽声,压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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