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假,明天补!
请假,明天补! (第1/2页)在村长家,她果真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丈夫赵桔。几年未见,赵桔身上穿的比以前光鲜多了,行动举止,说话的腔调都带着浓浓的客乡味。苏秀鼻子一酸,眼睛就红了。没想到,那赵桔的眼光只是冷冷地扫了苏秀一眼,面无表情,好似看一个陌生人。而赵桔怀中的大宝一见苏秀,嘴里叫着娘,就向苏秀扑来,谁知被赵桔一把拉住。赵桔眼睛一瞪,怒斥道:“谁是你的娘?你的娘早死了!”
苏秀听完儿子的哭诉,决定要还儿子清白,拼死也要救儿子一命。出牢房后,苏秀跪在牢头面前哀哀恸哭。那牢头得了她的银子,也动了恻隐之心,就对苏秀说:“明天有钦差大臣前来视察,你可拦轿喊冤,或许能救你儿一命。”
原来,这几个轿夫是程子卿手下所扮。
这一年,苏北大旱,田里的棉花枯成了烧火柴,纺纱织布度日的苏秀一下断了生活来源,一点积蓄也花费干净。两个已七岁的儿子,正是要吃要喝的时候,而远征外地的丈夫却久无消息,苏秀暗叹自己命苦,不由悲从中来,心酸不已。
原来,自从那天大宝到妓院对娘说出那番绝情话后,便换了一家学馆,发奋读书,学业精进。今年适逢大考,大宝过关斩将,最终高中状元,还娶了吏部尚书程子卿之女,又做了钦差大臣。
苏秀一屁股坐在地上,喊天呼地地大哭一场。等她哭罢,才发觉小宝被赵桔抱走了,她急忙带着大宝追到码头,可哪里还有赵桔和小宝的影子?
“不——”苏秀扔掉银子,大叫一声,伏地痛苦起来。老鸨见多了这种事情,也不劝阻,待苏秀哭够了,才说:“现在这世上人们是笑贫不笑娼。你陪客人睡一夜,就值你半年的工钱,这种地方,你想清白也清白不了。万事开头难,有了这第一回,下面的事就好办了。这里的小姐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你也不要想不开,听说你在钱员外家也不是光绣绣衣服枕头吧?”这句话击中了苏秀要害,苏秀无言以对。
“我见贤婿接了那张状纸,就一直脸色不佳,莫非案情棘手,让你为难?贤婿莫怕,明日有岳父为你压阵,你可放心审问,况且,这种已问成死罪的案子你也不要去较真。你仕途刚起,没必要去得罪一些官吏,为自己树敌。就算该案确实有冤,那也只能怪他命不好,阴曹地府屈死的冤魂还少吗?”
“可是什么?贤婿是不是还有事瞒着岳父?”程子卿疑惑地看着赵大宝。“求岳父原谅愚婿。”赵大宝一下跪在了程子卿面前,将自己的身世前前后后详细地说了一遍。程子卿听后,沉思了一会,对赵大宝说:“今夜你可叫人悄悄将你娘从后门带进书房,不要让人知道,贤婿放心,这事我来处理。”
“娘,今天先生表扬我,说我作文写得好。娘,你看,这是我写的作文,先生在上面批了话。”大宝边说边将手中的一张纸送给苏秀。“娘是花眼睛,你给娘念念。”大宝将作文念了一遍,苏秀赞叹不已。她抚摸着大宝的头,叹了口气说,要是小宝也念书就好了。
“娘,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做这无耻的活?你知道学馆里的人是如何讥笑我的吗?他们骂我是王八的儿子,你看看我手上的伤疤,那是我和骂我的人打架留下的。外面风言风语我还不信,今天特意前来验证,没想到竟是真的。你叫我人前背后如何抬得起头?”
吃花酒的是一个京城来的客商,五十多岁,长得一副官相,一双眼睛不时盯着上酒上菜殷勤招待的苏秀。花酒吃到半夜方结束,苏秀收拾完碗筷,便要回到林妈家休息。这时候,老鸨端了一杯酒走了过来,对苏秀说:“客人夸你伺候周到,特意敬你一杯。”苏秀忙说不会喝酒。老鸨不高兴地说:“如果扫了客人的兴,这店就没有回头客了,为了本店今后生意,就算是我敬你的,你该喝了吧?”苏秀听后,觉得老鸨和客人都得罪不起,便接过酒一口喝下,然后,笑着告辞而去。可她还没走出绮春院的门,就觉得头昏脑涨,四肢疲软,迷迷糊糊中一头跌坐在门口。
林妈的话说活了苏绣的心。她想一想,又叹了口气说:“我们娘俩现在一无所有,如何敢烦劳林妈?”林妈见时机一到,便说:“客气啥?人哪,一辈子谁没个难事?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你放心住下好了。”“谢谢林妈妈。还要林妈妈费心帮忙找个洗洗涮涮缝缝补补的活。”“放心,包在老身身上。”林妈拍着胸脯,眉开眼笑地说。
“你自己干了什么你心里清楚。哪用得着我讲!大宝,走,爹带你去汉口。”赵桔厌恶地一推苏秀,拉着大宝向门走去。大宝哪里肯走,哭叫着拉着苏秀不放,母子三人立时哭成一团。赵桔见状,狠狠心,在苏秀面前丢下一锭银子,抱起哭着的孩子向村口码头走去。谁知在夜色昏暗中,他误将小宝当作了自己的儿子大宝。
汉口的天气热,春天如同夏天般闷热,小宝身上穿的还是那件芦花衣,由于没有衣服替换,衣服肮脏不堪,身上也长了虱子。这天,小宝正在捉虱子,被赵桔看到了棉衣的内里,他才感觉不对,拿过棉衣仔细看那棉絮,仔细一看,却发现里面塞满了芦花,这是一件芦花衣!赵桔惊呆了,他这才知道自己错怪了妻子苏秀,顿时又悔又恨,一把搂住小宝,内疚地流下了眼泪。
几天后,轿子停在一处荒郊树林中。轿夫口称太累要歇歇脚,叫苏秀和小宝出轿透透气方便方便。苏秀和赵小宝下了轿。当他们刚走进树林中时,那些轿夫猛地拔出刀,对准了苏秀和赵小宝。
“谢谢岳父指点,可是……”赵大宝为难地说。
苏秀认出这个老妇是街上卖胭脂花粉丝线的林妈,她曾到钱员外家卖过针头线脑。苏秀叫了声“林妈妈”便哭着说不出话来了。
苏秀在后院洗洗涮涮,轻易不到前院去。这天傍晚,老鸨笑盈盈来到后院,对苏秀说:“今夜有个客人要来吃花酒,前院负责送酒菜的徐妈临时有事回去,晚上你去替她一回。”苏秀不知是计便痛快地答应下来。
“哼,最毒晚娘心,老话讲的一点不错。从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咱井水不犯河水,我带着大宝走。”赵桔狠声毒气对苏秀说。
然而,半年后的一天,钱家却出了一桩怪事,钱员外的三姨太丢失了一只金镯,而这只金镯却在苏秀的包袱中找到了。面对目瞪口呆的苏秀。三姨太又是哭又是骂,连带着骂钱员外是老糊涂,找了个狐狸精似的贼骨头,一个不要脸的低贱下人,竟将自己当作大奶奶,死皮赖脸赖在钱家,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苏秀有口难辩,羞愤难言。一把捡起大宝,拿起自己的替换衣服跨出了钱家大门。她刚出门,大门便在她身后“砰”地关紧了。
“娘,咱们到哪里去?我要读书,我要读书!”大宝拉着苏秀的衣服连声哭喊。
第二天,苏秀由林妈陪着到了绮春院。一进门,苏秀就发觉上当了。可自己已答应下来,怎好意思反悔?好在洗衣房在后院,环境还算清静,苏秀便安下心来干活。为了怕让大宝知道自己在妓院做活,苏秀便和林妈讲好瞒着大宝。
“你们……”苏秀大惊,随即心中明白了什么。只听“嗖”的一声,轿夫手中的刀刺入了苏秀的胸膛,堵住了她下面的话。“程大人叫我们送你回老家,我们只是依令行事,须怪我们不得。”轿夫说完,拔出刀,苏秀一腔热血洒向苍凉的天空。
原来,赵桔那天来不及细看错抱小宝,到了船上才发觉。由于他认为苏秀虐待自己的儿子大宝,因此心生怨恨,准备把怨气发泄在小宝身上。赵桔在汉口早有个相好的叫小桃红,此前是个妓女,赵桔贪她年轻风骚,为她赎了身。那小桃红见赵桔带回一个儿子,心中很不满,又见赵桔对儿子像个凶煞,因此,也就不将小宝当人看。
“什么?你一走几年,将孩子丢给我一人,我风里来,雨里去,含辛茹苦将你的儿子拉扯大。你今朝回来,笑脸没看到一个,好话未听到一句,莫非你在外头另有女人了?我苏秀也不是软柿子任你捏任你欺,今朝你对着乡里乡亲的面将话讲讲清楚!”苏秀一边哭一边数落说,大宝和小宝一见娘哭,都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苏秀一听,喜出望外,连忙答应。程子卿说:“你也看到了,大宝今后前途无量,而你的身份对他将来的前途形成妨碍,为了孩子,我只要求你明天带着小宝回老家置些东西过日子,汉口的事切莫告诉别人,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吧?”苏秀看看一旁的大宝,再看看笑中透着威严的程子卿,犹豫了一下便一口答应。
“大宝,我……”苏秀想解释,又无话可说,不由低泣起来。
苏秀着急地问:“只是什么?”林妈叹了口气说:“现在活计难找,我出门一连跑了七天,才帮你找到这份活,看在每月二两银子的份上,老身做主,帮你答应了下来,只是你要去的这户人家名声不太好,怕你不愿意,这倒让我为难。”苏秀只想早点干活,哪里会想那么多?她连忙说:“我力气吃饭挣钱,别人家的名声好不好与我有何关系?”“对,对!荷花出污泥而不染,浑水里还洗白萝卜呢,有你这句话,老身就放心了。”林妈说完,从身上摸出一两银子递给苏秀。“喏,这是那家主人预支的工钱,你可以先送你家孩子去上学。”
日子一天天流水般过去,转眼间,已是两年。虽然钱员外时时纠缠苏秀,但苏秀为了大宝,只能敲落牙齿肚里咽。这一天,苏秀绣完一对鸳鸯枕,头昏眼花回到住的侧厢屋,刚刚坐下,放了学的大宝口里叫着娘,兴冲冲地跑进了家。
程子卿说:“你用自己的血泪换来了儿子的前程,真是天下少有的好娘亲。明天晚上,我交给你一个活的小宝。但我有一个要求,不知你答不答应?”
一连几日,林妈故意一早出门,傍晚回家,每次回来都捶着腿对苏秀叹气说自己又是白跑一趟。苏秀觉得过意不去,嘴上说不急,心里却急得冒火。到了第七天傍晚,林妈笑嘻嘻地回来,对苏秀说活找到了,是帮一个大户人家做洗衣工,工钱也不低,每月有二两银子,只是么……林妈说到这里,故意说话吞吞吐吐吊苏秀胃口。
林妈的家在大街西首,家里只有半瞎的老伴。这林妈曾是窑子出身,如今年纪大了,便出了烟花院。她平日走东家,串西家,卖胭脂花粉是假,帮那风流男女拉皮条是真。今年她到当年自己生活的绮春院走动时,老鸨托她物色一位浆洗的佣人。那老鸨特别嘱咐,人要干净清爽,还要有几分姿色,年纪不能超过三十岁。林妈不解地问,找个佣人还要这么讲究做啥?老鸨撇撇嘴说,我这里的女人哪个不是十分好看?再说,如果客人多的时候,小姐不够,她也可以顶顶缺嘛。有的男人对雏儿不感兴趣,却偏偏喜欢那成熟的女人呢。林妈领命而行,正巧碰上被钱家赶出门的苏秀。她见苏秀脸盘长得好看,鼻子眼睛长得秀气,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要貌有貌,要身材有身材,年龄也二十六七岁,正符合老鸨的要求,便内心一动,上前热心地将苏秀拉回家。
当夜月色昏暗,苏秀被人带进了知府书房。她战战兢兢走进门,叫了声“大人”,便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程子卿温和地叫苏秀起身,坐在一边说话。那苏秀谢过恩,低着头坐在一边。程子卿让她抬头说话。苏秀顺从地抬起头,看了看坐在太师椅上的头戴乌纱,身穿紫袍,腰束玉带的程子卿,只觉面前这位大人非常面熟,再一想,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这位大人竟是当年的嫖客——那位京城的“客商”崔如卿。万没想到当年他是假扮客商。程子卿此时也认出了苏秀,心中不由一阵尴尬。当年的妓女,如今竟是自己的亲家。但他很快就定下神,走过去,扶着苏秀的肩头。动情地说:“没想到拦轿喊冤的是你,这些年你好吗?我给你的那棵玉白菜还在吗?”
“苏姑娘,苏姑娘,这是那位客人给你的十两银子,你收好。”不知什么时候,老鸨走了进来,将银子往苏秀手中一塞,兴奋地说。
年关渐进,苏秀正为无法过年而暗自伤心。这一天,她嘱咐两个儿子守在家中,自己出门去找些缝缝补补的活计。当她傍晚用挣来的几个铜板换了一点米面回到家时,却见家里只有小宝在家,大宝却不见了。一问小宝,才知道今天下午家里来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将大宝抱走了。苏秀惊喜不已地想:莫非丈夫回来了?丈夫几年未回,思乡心切,也许是抱着儿子串门去了。想到这儿,她带着小宝焦急地左临右舍去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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