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恶疾
第21章 恶疾 (第1/2页)信自然是最先到的谢老夫人手上,潦潦看过,偏巧停云和纤云不在谢府里。
原几人从张家别院回来后,崔婉有意邀请姜素娘带着陶姝来谢府玩,与谢老夫人商议时,谢老夫人道:
“安乐公游历归京,一直不曾回过他自己住处,是客居在范中书府上的。
他门生众多,又是初初归来,递帖想要登门拜访的,必然如过江之鲫,纵是范中书主家,想也不能明辞拒绝太甚。
一来二去,免不得大把官身在那头来往,咱们几个哥儿在人家那里求学,几家郎君已经是朝堂见过私下见了。
若是咱们后宅里头再成日牵三扯四,有心的看见了,说两家情谊,要有个风吹草动,就成结党营私了。
实在交好,好歹过些日子,等安乐公回了自己府邸再通来往吧。”
崔婉性子向来柔顺,万事以郎君要紧,她不作忤逆也不想忤逆,就此罢了。
纤云习惯大事听从娘亲,但看崔婉一脸正色,说“素娘子那边多事,过些日子,再请幺娘与你一起玩吧”,知道这会没得耍赖,也作了罢。
然停云奇怪道:“为什么多事,那日回去时,素娘娘还说她是个闲客,多的是空儿呢。”
小儿就怕有人开头,她一问,纤云立即跟着跳脚,“对的对的,走的时候,我听见了听见了。
她说她闲的很,什么家里头根本没事,也没人陪她玩,娘亲快叫她过来。”
这话说的明显是陶姝,小儿家随口,哪做的真?
崔婉无奈看着停云,片刻笑道:“今日没事,明儿个就有了,咱们过日子,谁是时时有个定数的?”
此话听来有理,和师傅观照常说的“风云无定”是一个意思,停云偏头想了一瞬,确然没错,这才继续与纤云拨弄手上几个竹节人。
轻微争执,两个小儿不当回事,反让崔婉心生涟漪。
她那日并未听见郑瑛和张太夫人争执“天子太子”之词,这会再想,几家老祖宗惯来是随来随往的。
怎么到了自己这儿,还得替郎君忧心个结党营私。
不过这想法也就倏忽之间,伏唯以孝治天下,妇人犹重侍奉,难得近来谢老夫人慈和许多,怎么可能为了两个小辈惹她不快。
本也就是张家别院初逢的交情,小儿忘性又重,听说陶姝来不成,玩过一阵子,连人带物一块忘干净。
一连数日,纤云和停云再没提起姜素娘,同时,谢简也并没有将三个儿子从范中书家里接回来。
当然谢老夫人和谢简争执,崔婉一无所知。
直到今日,谢老夫人按耐不住,早早跟底下说三个哥儿有小半月没见着人影,实在念想,无论如何,晚上得将人接回来吃顿团圆饭。
下人往谢简面前请示,谢简道:“接回来就是了,母亲要孙儿天伦之乐,儿子还能拦着不成,也回来歇个两三日,再行去吧。”
如此议定,话传到崔婉那,说是晚间接几个哥儿回来。
她许久没看见儿郎,心中欢喜,再看一旁纤云笑闹,想自个儿生身母亲,去接儿子总是合情合理吧。
事已到了这份上,谢老夫人多心已是徒劳,总归是去范中书家里,以后真有个万一,只说是赴约,总不是集聚的那个。
谢老夫人便不做阻拦,由着崔婉将停云和纤云都带上,早早去,和范中书处内宅女眷玩闹个半日,等晚间哥儿下学,一同回谢府。
开怀最是停云,前儿个她已在念叨惦记师傅,实则是嫌谢府无聊,寻不着新鲜了。
一听要去姜素娘处,当下玩心又起,特拾掇了几样小物件说要带去给陶姝,鼓鼓囊囊装满了一荷包。
这头崔婉亦给郑瑛等人备了见礼,谢府又给安乐公置了酬师礼,前后丫鬟仆役跟着,车马劳众要去翻山越岭似得。
实则都在京中,哪有千山万水,京街不许纵马,走走停停,一个时辰多点也就到了。
既离的近,谢老夫人得了信,虽不是大事,仍随口唤了个女使,让去范家府上传个话给崔婉,顺便给停云。
人前脚出了谢府角门,后脚又跑出个翠绿褂子小丫鬟往张太夫人那头去。
消息到范府时,几个哥儿还没下学,连同别处些小郎君齐齐坐在间阔厅里。
个个白衣儒冠,身前案几笔墨,最上方坐着一个须发伶仃的老翁摇头晃脑。
停云纤云和陶姝躲在僻静处,寻了个高台齐齐站着,扒着窗沿往里看。
停云对里头光景着实不以为然,悄声道:“我当是什么,原来就是和一群和尚念经样,我看的多了,早说就不来了。”
陶姝悄声道:“是的,我也不想来的,以前在老家,我爹爹一样给人授课,没什么差。”
她年岁比纤云略大,又比停云略小,只纤云宠在深闺,停云养在山里,两人处事皆不如陶姝世故。
纤云跺脚抱怨道:“那就是只有我没瞧过?我看这不好看,你俩看过也没什么稀奇。”
她先跳下台子,没好气道:“走了走了。”
陶姝跟停云随即跳下,转身和纤云并做一路往回走。
陶姝道:“本就不稀奇,来京之前,爹爹给人授课,我还进去坐着呢,是没什么好玩的。”
停云道:“是的,老和尚念经时,我也坐得,不过他们不让我坐里面,只许在外面。”
纤云愈发不满,猛跺了两下脚道:“等我大些入学,也就能进去了。
为什么你们爹爹都要坐在上面给人讲课,我从没见过我爹爹给人讲课呢?”
“老和尚不是我爹。”停云道:“快点回去吧,一会要被念叨了,虽然老和尚不像你爹,你娘亲和我师傅倒是很像,念叨极了。”
陶姝目光被纤云裙角下露出来的鞋面吸引,一双眼神囧囧虎头鞋,自个儿娘亲姜素娘也做过,只是用的花样不同。
纤云鞋面绣的是红黄相间的瑞虎穿花图,不知是什么染的丝线亮晶晶的,又把米碎白玉珠子穿成串,做的两簇老虎胡须。
她稍有不如意,就鼓着腮帮子跺两下脚,鞋上老虎胡须便根根起落抖动,像是那百兽之王气的吹胡子瞪眼要跳出来咬人了。
陶姝道:“你怎么总是跺脚,我娘亲是不许我如此。”
“我想跺就跺,不要让爹爹看见就是。”纤云又跺了两下。
话题又扯回各自爹爹身上,陶姝道:“我娘亲说,爹爹讲课,是因为他是天下最好的儒师,是今上亲封的安乐公。”
“安乐公就讲课...”纤云犹不服气的很,旁儿个女使隔着花丛喊:“云娘子,可算找着你们了。”
“快回来吧,大娘子寻你们好些时候,怎可私底下在别人府上随意走动。”跟着人上气不接下气的从那头窜出来。
纤云连忙吞了话,停云疑惑问陶姝:“你爹爹是安乐公?”
她就说这名头在何处听过的,大抵是张家别院时,夫人娘子们相互介绍来历,凑巧听了一嘴。
然和陶姝玩时,一直是姜素娘跟着的,几个姐儿年龄实小,相互之间还提不着家世。
再要攀比,陶姝是边陲之地民女所生,断不会时时把安乐公挂在嘴角。
这会与停云等人说起,也仅是寻常语气尚带收敛,不见丝毫自傲。
“嗯。”陶姝点头。
停云恍惚记起那日在房中听到谢老夫人说什么安乐公....浑水.,然当天实在犯困。
又隔着一道门好几个屏风阻廊,若非她长在山中耳目清明,该是啥也听不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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