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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又是一年惆怅客(六)

第一百二十二章又是一年惆怅客(六) (第1/2页)

只剩他一个,还在这条江上漂着。
  
  “萧相公,喝碗热茶暖暖身子?”
  
  艄公是个满脸风霜的汉子,姓王,说话带着浓重的鄂东口音。他端着个粗瓷碗走过来,茶水上浮着一层薄薄的白沫,热气氤氲里,能闻到些微的焦味。
  
  萧琰生接过茶碗,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轻声道了谢。茶水入喉,带着些苦涩,却奇异地熨帖了他发紧的胸口。
  
  “王大哥,前头快到大渊了吧?”他问。
  
  王艄公往远处望了望,江面上雾气渐浓,隐约能看到一片黑压压的帆影。“快了,过了这片回水湾,再走两个时辰就能看见大渊渡了。”他顿了顿,又说,“萧相公是第一次来大渊?”
  
  萧琰生点头。“听说那里是南北水路的要冲,想来是个热闹去处。”
  
  王艄公咧嘴笑了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热闹是热闹,就是……”他咂了咂嘴,没再说下去,转身去收船帆了。
  
  萧琰生望着他佝偻的背影,眉头微蹙。这一路行来,他听了不少关于大渊的说法。有人说那里富甲一方,十里长街上,夜夜笙歌不断;也有人说那里是个销金窟,多少英雄好汉进去,不出三月便成了落魄汉;更有人说得神乎其神,说大渊底下沉着一座古城,每逢月圆之夜,就能听见水底传来钟鸣。
  
  他本不想在大渊停留。他的目的地是临安,那里有位世伯,或许能为他谋个抄书的差事。可囊中实在羞涩,盘缠早在半月前就见了底,若不在大渊寻些活计赚些路费,恐怕连下月的饭钱都成了问题。
  
  他叹了口气,从行囊里摸出一方砚台和半张残纸。那砚台是他用最后几贯钱在池州买的,石质寻常,却胜在细腻。他蘸了些清水,在船板上写下“大渊”二字,笔锋凝滞,竟有些不像他平日的笔迹。
  
  风更紧了,吹得船身微微摇晃。远处的帆影越来越近,隐约能听见码头上传来的吆喝声,混杂着商贩的叫卖、孩童的啼哭,还有不知哪家勾栏里飘来的靡靡之音。
  
  大渊,到了。
  
  大渊的码头比萧琰生想象中更热闹。
  
  青石板铺就的岸线上,停泊着大小船只数百艘,桅杆林立,像一片枯败的森林。挑夫们扛着沉甸甸的货物穿梭其间,号子声此起彼伏;穿短打的商贩们推着独轮车,车轴转动的吱呀声里,能听见他们讨价还价的争吵;还有些衣着光鲜的公子哥儿,被一群仆从簇拥着,正对着码头上卖唱的歌女指指点点,笑声浪荡。
  
  萧琰生背着行囊,站在熙攘的人群里,竟有些手足无措。他的月白长衫在一众短褐布衣中显得格格不入,袖口磨出的毛边,更是暴露了他的窘迫。
  
  “这位相公,要住店吗?”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凑了过来,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裙,眼睛却亮得像星子,“我们家客栈就在前面巷子口,干净得很,一晚上只要五十文,还管早饭呢。”
  
  萧琰生看了看她冻得发红的鼻尖,问道:“你们客栈……能写字吗?”
  
  小姑娘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能啊,我们有专门的书案,好多相公都在我们那儿落脚呢。”
  
  他跟着小姑娘穿过拥挤的码头,拐进一条窄窄的巷子。巷子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店铺,酒肆的幌子在风里摇摇晃晃,当铺的柜台高得吓人,药铺门口挂着的药葫芦散发着苦涩的气味。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味道——酒气、脂粉气、鱼腥气,还有不知从哪里飘来的、淡淡的墨香。
  
  客栈果然不大,只有一个小小的院落,几间低矮的平房。老板娘是个胖胖的中年妇人,见了萧琰生,脸上堆起热情的笑:“这位相公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大渊?”
  
  “嗯。”萧琰生应了一声,把行囊放在墙角,“想寻个安静的房间,住些时日。”
  
  “有有有,”老板娘引着他往后院走,“最里面那间就不错,窗户对着后院的石榴树,清净得很。”
  
  房间果然很小,一张木板床,一张旧书案,一把缺了腿的椅子用砖块垫着。但打扫得很干净,书案上甚至还摆着一方小小的砚台,想来是前一位住客留下的。
  
  萧琰生放下行囊,摸出二十文钱递给老板娘:“先住两天。”
  
  老板娘接过钱,眉开眼笑:“好嘞!晚饭要不要在这儿吃?我们家的鱼羹可是大渊一绝。”
  
  “再说吧。”他有些疲惫地摆摆手。
  
  待老板娘走后,萧琰生把行囊里的东西一一倒出来。几件换洗衣衫,半卷《南华经》,一方端砚,一方池州买的劣砚,还有一叠写满了字的纸。他拿起一张,上面是他前几日写的诗,墨迹已经有些褪色,“客心如水水如愁,日夜随波绕画楼”,读来竟有些自嘲。
  
  他把纸重新叠好,塞进枕下,然后走到窗边。窗外果然有棵石榴树,叶子已经落得差不多了,光秃秃的枝桠伸向灰蒙蒙的天空。树下有一口井,井台上长满了青苔,旁边放着一个破旧的木桶。
  
  他望着那口井,忽然想起汴京的家。他家后院也有一口井,母亲总爱在井边种些花草,春天是迎春,夏天是凤仙,秋天是菊,冬天是梅。每次他读书累了,就会趴在井栏上,看井底的月亮碎成一片银辉。
  
  “咕咕——”
  
  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他摸了摸腰间的钱袋,里面只剩下不到百文钱,还是他在船上帮人写家信赚的。
  
  看来,得尽快找些活计了。
  
  大渊的市集在镇中心的十字街上。
  
  萧琰生走在街上,看着两旁琳琅满目的商品,有些眼花缭乱。绸缎铺里挂着流光溢彩的蜀锦,首饰铺的柜台里摆着亮晶晶的珠钗,香料铺门口飘出的异香能绕着街角转三个弯。可这些都与他无关,他的目光,只在那些挂着“代写书信”牌子的摊位上打转。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他终于在一个卖笔墨纸砚的小店门口看到了机会。店老板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正对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妇人发愁。
  
  “我说张大娘,不是我不帮你,”老者搓着手,“实在是我这店里的伙计都出去送东西了,我这把老骨头,写几个字还行,要让我替你给远在广州的儿子读信,可真是为难我了。”
  
  妇人哭得更凶了:“王老板,您就发发慈悲吧。我那儿子三年没回家了,我这眼睛又花,连他的名字都认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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