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章:伪装
第一卷 第八章:伪装 (第1/2页)莽城市遥远的一个郊外。
翼族小伙此吾每天一大早打开羊圈的破木门,把羊到山坡上。
虽说翼族有谚语:朝起红云不过午,夜起红云晒破土(朝霞不出屋,晚霞行千里),但翼族人世世代代住在山顶,所以勤劳的此吾现在赶着羊往山下去。
他走出寨子时,乡亲们还在老土屋的泥地上跟睡觉。
从他们的祖先开始,翼族人就把自己跟其他族群彻底隔绝,他们害怕、厌恶甚至仇视异族。山下延续几千年的战火很难烧到高山上,他们的祖先曾经下山跟汉人打过仗,铩羽而归后给汉人留下两千年的笑柄。
一个叫孟获的先人土司,仗着瘴雨蛮烟的气候和险峻莽苍的群山,不自量力地对抗中原最聪明的侵入者。那个叫诸葛亮的大官把孟获象猫捉耗子一样玩弄于股掌之间,七擒七纵。
从此翼族土著从恼羞成怒变得心灰意冷,彻底回到深山,与世隔绝。他们没有宗教可信仰,只相信留着“天菩萨”长发的毕摩——比巫师高一些的祭司。只有在需要的时候,土司才命令土目带领黑翼下山抢财物,特别是抢人口回山里当娃子。
这群羊子是此吾家的所有财产,可从来不卖。每年火把节杀一只,全家饱吃一顿,剩下的就腌好留下吃一年。阿爹说他老了,家里要尽量多养羊,等他死了,方圆几十里的乡亲们来参加葬礼,到那时才杀所有羊子请大伙吃。
翼族人死后有越多羊子请客,家里越有面子。
此吾全年只吃一顿肉,其余时间靠吃洋芋活着。虽然没上过学,但他知道自己是黑翼,很久以前,黑翼是贵族,是土司,至少是自由人,但现在过得日子比那些白翼娃子还差。
阿爹说过,他们祖上有房子有地,还有翼娃子做奴隶,几十年前房子和土地被翻身作主的娃子们分掉了。
阿爹死后的葬礼将连办三天,多数来客根本不认识,甚至没见过。他们走几天几夜山路,就是为了吃羊子。
在老土屋前干嚎几声后,满山遍野冒起袅袅炊烟,大伙儿点起一堆堆柴火,兴高采烈烤起一坨坨羊肉,从早到晚喝起一坛坛米酒,喝得男女老少都酩酊大醉,躺在山坡上昏头大睡,直到苏醒接着喝。
有几个脚步踉跄还要逞能的醉鬼会滚下山坡,如果不幸脑壳撞到岩石一命呜呼,就是另一场葬礼和吃羊大餐的开始。
所有葬礼的主人公——死者平生第一次睡在一张床板上,此前上溯到呱呱坠地那一刻,他都会在泥地上和家养的鸡、猪(如果有的话)睡在一起。
此吾是赶羊子的好手,五十只羊组成的羊群有一只头羊,他只要让它听从指令就行。他用几种不同的甩羊鞭声和洪亮的吆喝声传达不同的指令,头羊随着指令,气定神闲地带领羊群穿过丛林,来到相对空旷、平坦的山坡上吃草。
即使这个深山里长大的牧羊人爬山越岭如履平地,今天他也没发现,有一个人如影如随地跟着他,一双眼睛在密林里观察他很长时间。
近晌午的时候,此吾赶起羊群,穿过那条山路到另一边的草地。
山路上迎面站着一个人,在被一掌击中颈后昏倒前,此吾已经被那个人眼中的凶光吓呆了。
在通往莽城市市区的国道上,一名年轻的士兵已经有点架不住了,从凌晨2:00的紧急哨声响起,十五分钟后他就上了军用吉普车,一口水都没有来得及喝。
现在,他们已经在这个路口盘查到了十一点。按理说,目标可能在其它的进城道路上已经被发现了,但是没有人通知他们。
没吃早餐,他头就会晕,战友们说那是低血糖,他一个景颇族乡下出来的娃子,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毛病,应该不会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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