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李遗景的烦恼
第161章 李遗景的烦恼 (第2/2页)等到郑军反应过来集结完毕,我们已经收取了整个关陇。到时候只需要依托潼关天险和秦岭山脉节节抗击,再传书西川孟玄、江东李雄、辽东应开疆,四路共进,围猎中原,共分天下!”
李遗景一脸懵逼的看着滔滔不绝的儿子,忍不住又打了个酒嗝。
明明喝酒的自己,怎么感觉醉的是他呢?
“说得很好,那么……吾儿以为,该由谁来统领中路军,攻打渭州南下长安呢?”
李文锦自认为很帅的歪嘴一笑,有些讨好的伸手为李遗景拉了拉还在肩膀上的薄外衫,笑着说道:
“孩儿近日新得了一位幕僚,其人才能卓绝、见识广阔,言谈之间更是妙计百出,不知父王可有兴趣一见?”
嗯?
“见,如此大才,岂能不见,快传~”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驴日的忽悠我这傻儿子。
不一会,李文锦就带进来一个跟他一样年轻、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你别说,还真有点高人风范,见了自己也挺着胸膛昂起脖子,牛叉的很!
李遗景也不恼,只是双手撑着竹榻,好奇的问道:“先前听文锦说,先生对于攻下渭州有些见地,不知具体该如何做,老夫愿闻其详。”
这位政治投机分子依旧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勉强对着李遗景拱了拱手,又将双手背向身后,抬起头望向渐渐昏暗的天空。
“启禀夏王,小道早年曾在崆峒山修过几年道行,前几日行走在路间,偶遇一跛脚老人倒地不起。小道便上前将他扶起,并将坐下宝驹赠与他充当脚力。
谁知那老人竟说自己是老君临凡,只因我心诚缘善,合该与我一段功名,便赐我无字天书三页,教我保真主,定天下。
小道正低头查看天书,忽觉面前一阵恍惚,再抬头时,那跛脚老人已经化做一道青烟袅袅腾去,只有一道空灵之音,隐约听到‘龙出贺兰,腾跃九江’。
小道思来想去,这龙出贺兰,不正是说夏王么?九江之意尚有不解,许是九道天下名流,许是江东九江,亦未可知。”
“嗝——”
李遗景打了个长长的嗝,抬手对着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假道士说道:“你继续。”
“再说回这渭州城,小道已经参悟了那三张无字天书,第一张便是撒豆成兵、结草为马、枯枝做刀之术。
只要小道在渭州城下摆起香坛法案,顷刻间便能凭空变出十万大军,不惧刀剑、不避斧钺,只怕火攻。
此事也易,只需挑雨天作法便自行解矣~区区渭州,根本不在话下。纵使兵至潼关,亦能决阵沙场,而不损耗一粒米粟。”
李遗景听的面色激动,站起身来走到这名年轻幕僚面前,鼻子都快贴到对方的鼻子了,让对方忍不住开始后退。
“你是说,你要用作法来打败李孝通?”
“是……是。”
“你是说,只要豆子管够,你就能不断变出无数不畏生死的兵马军卒?”
“是的。”
盯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吹到自己面前的江湖骗子,李遗景成功被气笑了:
“你知不知道,李孝通是什么人?”
“略有耳闻,听说他是个贰臣,先从韩珏,又随郑皇……”
“老夫说的不是这个,你知不知道,他前半辈子都在崆峒山里,天天都在念那些破经书,睡觉都要摇牛鼻子们用的破铃铛?”
“这……”
“看你这般年纪,应该是比他后入吧?你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号?他应该最少也是你的叔伯辈,你先前说自己在崆峒山待了几年,不知道有这号人?”
“这……小……小道……”
这位胆大包天的政治投机分子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特么哪想到会这么巧啊!
“孝通师叔……与家师不合,所以一直未曾告知,小道也是要离观时才知道有这么一位长辈,所以对他知之甚少……”
李遗景呼出的酒气非常浓烈,甚至有些刺脸,让这位追梦青年不断的后退。
“他的道号叫无为子,不是他的名字,你个假道士!!”
李遗景朝着这名年轻幕僚狂吼一声,常年上位的恐怖威压彻底压垮了这小子的心理防线,让他脸色煞白的摔倒在了地上。
“嘿嘿嘿…”
李遗景满意的笑了:“你先前说什么来着?你遇到个跛脚老汉?老君下凡是吧?化成青烟飞去是吧?你也不用熬到他那么老,老夫这就帮你羽化成仙,来人呐!”
李遗景醉汹汹的叉腰仰天鬼叫一声,立刻就有四个侍卫挎着刀从竹林后面冲了出来。
“把这位道爷拖下去烤了!老夫倒要看看,他能不能金光护体、立地飞升!”
“是!!”
“不要啊夏王!夏王!小道错了!小道啊不,小人再也不敢了!!”
“晚了~”
将这个精神病院大门没关住跑出来的二货送去见老君后,脸上已经没有一丝醉酒神态的李遗景,皱着眉看向手足无措、再也没有了刚才那种淡定从容的傻儿子,怒其不争的骂道:
“你看看你,哪有一点人主的样子!一个江湖骗子都能把你耍的团团转,你还舔着脸把他举荐给老夫!作什么?想让我任用他为中路军主帅,去给李孝通添战功吗?!
你哪一点能比得上你大哥?!啊?你看看你那副尖嘴猴腮的样儿!老夫真后悔!当初就该把你扮作你大哥送去汴京!老夫百年后,这大好基业,交给你怕是两年不到就会败光!”
李文锦低着头,忍受着来自老父亲的咆哮,被喷了一脸的唾沫却不敢发出一丝反驳之声,心中又气又恼。
那人给自己凭空变化了一招白纸显字和平地捉鬼,是自己亲眼看到的,绝对做不得假啊……
兴冲冲的跑来邀功献策,最后却闹成了这个样子,不但没有得到父亲的赏识和夸赞,反而被喷的体无完肤,李文锦别提有多郁闷了。
而且父亲还处处拿自己跟大哥做比较,张口“你大哥”、闭口“你大哥”的,你要真有那能耐,你打进汴京把他救回来啊倒是……
越想越气。
黄昏去卖的乖,天黑才逃出来,李文锦心里那叫一个气,怒气冲冲的骑马走在回府的路上。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青衫文士,手握一把折扇,笑容可掬的对着他弯腰行礼。
李文锦喊住想要上去赶走此人的护卫们,今天心情不好,正好找个人发泄一下,择日不如撞日,相逢不如偶遇,就他了。
“给你三句话的机会,三句话不能让我产生兴趣,死。”
“请二公子上前一些,有些话,不方便有旁人听。”
李文锦双腿稍微用力夹了夹马肚子,往前走了点,比护卫们靠前两三步,淡淡的说道:“这是第一句。”
青衫文士丝毫不慌,缓缓开口,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隐约听见的声音说道:
“在下来自汴京。”
李文锦眉头一皱,下意识的就要喊护卫过来把眼前这人剁成臊子,但话刚要说出口时,他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这里说话不太方便,还请先生移步舍下,我们静室详谈。”
李文锦只是被魔术和生活小妙招骗了,政治头脑还是有点的。汴京来人,光明正大的找上他,自然是有事要商量。
至于是什么事,完全可以听一听。
听完后,再决定是把他奉为上宾,还是剁碎喂狗,反正决定权在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