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李遗景的烦恼
第161章 李遗景的烦恼 (第1/2页)在这个世界上,总是存在着一种记吃不记打、好了伤疤忘了疼,以及做事不符合常规逻辑和大家都默认的潜规则,的人。
或者说,不甘心的人。
想当年,北抵草原,西至祁连,东临黄河,南望长安,大夏国是何等的幅员辽阔、兵强马壮!
无论你是草原人、汉人,还是西域人、吐蕃人,统统都要在党项骑兵的寒芒刀锋下跪着唱征服。
最强盛的时期,高车、鬼方、敕勒年年都得派使者前来进贡;西域的那些老国王也要把如花似玉的宝贝女儿送来任由夏皇挑选。吐蕃各部那就更不用说了,滑跪的稍微慢上一点,党项骑兵就到海石湾了。
即使强如大周朝,那也得客客气气跟我说话!!
唉……
但是这话又说回来了,这个文训究竟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怎么这么猛?!
帝临长安,督军西征,真难受呀……
现在连祖坟都要委托人家管理和清扫,清明节想要祭拜一下吧,还得打报告,等人家同意放行。
去跟祖宗诉诉苦、说几句心里话吧,估计祖宗还没听到呢,文训就先知道内容了。
给大儿子寄两只滩羊吧,估计儿子连羊毛都没见到,文训就已经摸着肚皮打嗝了。
不行,不能再这么虚度光阴、长吁短叹下去了。
必须得给他整个活!
李遗景原本以为人生就这样了,结果偶然间得知:长安府尹种平,亲自率领六万关中人马翻过茫茫秦岭,南下汉中去找孟玄喝茶了。
于是,他那颗平静的心,再次泛起浪潮。
眼下,大郑朝那些横扫天下的精兵猛将和虎狼之师,基本都布置在南方沿线,只有李继贤还在北方,但也是驻扎在河北真定,离自己十万八千里。
申屠明光就更不用说了,那群草原狼虽然在狗咬狗,但余光时时刻刻盯着他呢,他敢动?
陇右,宛如一位含情脉脉的美人,朱唇微张、气吐幽兰,正在不断的朝着自己暗送秋波。
冲不冲呢……
不趁着这个机会努力一把,等到大郑平定南方,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可如果搞背刺的话,惹怒了文训那个糟老头子,后果怕是有点承受不住哇……
坐在一片幽林中,看着乱风吹落潇潇竹叶,听着侍女吹奏悠扬洞箫,李遗景捏着酒杯,不停的灌酒,喝完后叹气,叹完气继续灌酒。
如果能够攻占陇右,居高临下的向关中平原发起冲击,速度快并且进展顺利的话,汴京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在长安城里听秦腔了。
尤其是现在关中防务空虚,丈夫不在家,包得吃的好吧~
但是在此之前,李遗景还有一个顾虑,正是这个讨厌的家伙,才让他有些信心不足,害怕偷鸡不成反而蚀把米,不敢去放手一搏。
他的本家,已经从渭州校尉升任为关西经略的陇右府步军都尉——李孝通。
大郑第一钉子户,也有可能是天下第一钉子户。
自打李遗景接手家族企业以来,一直想将公司的业务范围扩展到关中去。在和韩珏相爱相杀的那些年里,他也确实展现出了自己在军事领域的才能,虽然没能成功让韩珏喊爸爸,但也是一直压着他打的。
关陇籍贯的高级将领,李遗景基本都交过手,了解他们的底细。揍过他们,也在他们手底下吃过亏。
但是说句实在话,大家都是为了各自的公司利益和发展前途,这没什么可说的。
战场上的敌对关系,并不妨碍大家私下里互相欣赏和钦佩对方,西北汉子大都性情豪爽,是完全可以立场清晰的和生死仇敌把酒祝东风的。
唯独这个该死的李孝通!让李遗景发自内心的厌恶,他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人,连韩珏都不及此人的万分之一!
李孝通从来没有主动带兵跟自己正面来上一场真男人之间的对决,就跟个乌龟一样死守在那座该死的渭州城!任你使遍千般力气,就是不出来!
山不向我走来,我便向他走去。
自己前前后后加起来,一共对渭州城发起过上百次进攻,可是无论自己带的人多还是人少,准备的充分还是仓促,都没有用!
竟然全部被他给堵回来了!阻断率100%!
这是何等的卧槽!!
还不能无视这小子绕过他南下。渭州城地处六盘山下,泾河川孕育出陇右粮仓,是整个西北地区、尤其是夏国方向的重要战略枢纽,号称“西出长安第一城”,就军事意义而言,还真不是虚夸。
拿不下这里,党项骑兵就只有带足此次出征的全部干粮了,别想着后面能有补给,李孝通是绝对不会让自己跟小弟们吃上哪怕一口热饭的。
更无语的是,李孝通对钱和女人根本不感兴趣。这家伙以前是个孤儿,在崆峒山的道观里长大,性情古怪难以捉摸。唯一的爱好就是空闲之余研究怎么当神仙,要不就是捣鼓他的破丹炉,连收买都收买不了。
你告诉我怎么收买?难不成我也投其所好灰头土脸的炼丹去?让他产生惺惺相惜感?
自己这些年把他父母、先祖、表姑、二姨等等等等一切能想到的亲戚都骂了个遍,结果他每次都跟忘记开麦一样微笑着望向自己,对自己使用冷暴力。到最后,对方一点事都没有,自己却被气的脑袋疼。
最近听说这小子还升官了,手里能管得兵马已经超过了一万。以前他只有几千人的时候,自己领着三万人都搞不定,现在……
举杯消愁愁更愁啊~
从下午喝到黄昏,李遗景还是没有想好要不要梭哈。残阳落,天欲晚,灵州城的家家户户屋顶飘起了炊烟。
正在这时,侍卫来报,二儿子文锦来了。
微风吹动竹林,一阵簌簌作响,沿着碎石小径走过来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来到李遗景面前后,规规矩矩的行礼:“孩儿见过父王。”
自从被文训打的去掉国号后,李遗景就不敢以皇帝自称了,但底下的人又不能真拿他当定难军节度使喊。
可是私下里喊皇帝,被文训知道了少不得又是一阵狂喷,惹急了动手都是有可能的。
于是原来的夏国臣民们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在朔方府的地盘上,如果没有外人在场,就喊李遗景“夏王”。这样,即使被文训的耳目知道了,也没关系。
天无二日,只要不称皇帝就不会惹的文训较真。再说了,喊夏王也是为了以后能为大郑作出贡献、表达想要受封为王的美好志向嘛~
大家都意思意思,我给你面子,你也给我面子,就行了。
“嗝~”
头发和胡须微微有些潦草的李遗景两个脸颊泛起酒红,喝酒喝的口干舌燥,于是便伸出双手搓了搓刀削般的面部,坐起身来端起凉茶一口干光,这才好奇的问道:“今天怎么来的这样晚?”
李文锦笑的风度翩翩,单手背负在身后,另一只手盘在腰前:“孩儿恭喜父王。”
“何喜之有啊?”
“孩儿听说种平率领关中劲卒南下汉中了,似乎要对孟蜀动武,如何不算喜事?”
李遗景醉眼朦胧的看着自己的傻儿子,有些无语:“这个为父自然清楚,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李文锦似乎成竹在胸,开始有模有样的向李遗景分析起来:
“父王,如今关中空虚,种平南征一时半会也赶不回来,正是父王举兵讨贼的天赐良机!孩儿愚以为,可兵分三路。
东路出夏州,夺回我祖地先祠;西路出陇西、攻取秦州,则整个河西为我所有。中路下渭州,直抵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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