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刘海粟(月票加更3/3)
第105章 刘海粟(月票加更3/3) (第2/2页)“好!”
林思成接到手中:
一方圆盘,白釉底胎,盘底绘着一束松枝,一只白鹤单足而立。
釉面光润,颜色鲜亮,画工也极好:设色淡雅、笔力劲秀。
就是有些新,釉面明显泛着贼光,画的也过于逼真。
大致看了一遍,林思成又翻过来,看了看款:大清光绪年制。
肯定不是光绪时的东西,但这一件,也绝不至于让王齐志走了眼。
他格外笃定:“师娘,这是民国时的新粉彩,融合了西洋画法,用的也是去铅的釉料,只不过借用了一下光绪的款。”
看的挺快?
从上手后到有结论,也就两分钟。
单望舒点点头,直接略过这一架,到了中间,然后又拿出一件刳器,即葫芦。
这种东西很少见,因为不实用,所以民间很少制作,所以又称“宫廷刳器”。
大致方法为葫芦结果时,用各种形状并刻有各式花纹的模具将其夹紧,待其自然长成后再行裁割加工,即成为所需的器具。
一般都作摆件,且不加雕刻,故秀巧清朗。
再看这一件:呈曲颈回首的鸭形,中部细长弯转为颈部,又配以鸭嘴,惟妙惟肖,且纹理自然。
还是康熙的款?
唯有一点,太旧了些,有些地方虽仍有光泽,但不饱满,也不自然。
同样的,林思成认为,这样的东西应该不至于让王齐志走眼。
“现代的仿品,最早不过建国前!”
“啊,仿的吗?”单望舒好像很惊讶,“怎么仿的?”
“先洗:氢氧化钠或过氧化氢对表面进行处理,出现腐蚀纹路后,再烤,再薰,然后细砂打磨。然后再打蜡,再擦拭,使木器表面出现老旧,但留有包浆的效果。”
单望舒怔了怔:“挺复杂?”
“是挺复杂!”林思成转身放了回去,“不然仿不到这么逼真!”
单望舒的脸上露出几丝失望。
林思成没看到,但叶安宁看的很清楚,抿着嘴无声的笑。然后回过头,朝着王齐志眨了眨眼睛。
王齐志瞪了她一眼:你舅妈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叶安宁使了个眼色:我哪知道?但你活该。
让你给林思成打暗号,这下好了吧?
又往前,单望舒取下了一只漆盒,林思成瞅了瞅:剔红茶花盖盒?
这段时间一直研究大漆,漆器倒是第一次见。
仔细再看:盖面饰十数朵山茶花,椭圆形叶穿插其间,前后掩映,布局饱满,生意盎然。
立墙依次饰菊花、蔷薇、山茶、牡丹、石榴,两两成组,俯仰相间。
工艺极具代表性:典型的明永乐多层朱漆雕刻花盒,漆层肥厚,雕工圆润。
可惜,仿的:漆器同样会老化,从明初放到现在,颜色不可能还保持如此鲜艳。
应该是清末时期的产物,但民间仿不到这个精美度,至少也是宫仿。
又瞅了一遍,“仿品”两个字到了嘴边,无意间瞄到叶安宁似笑非笑的模样,林思成急中生智,舌头打了个弯:
“师娘,这是清仿!”
“啊?”单望舒眼睛一亮,“大致哪一朝?”
对啊,哪一朝?
顶多光绪后,但肯定不能这么说。
一转念,林思成提前了两百年:“至少清三代,看着像乾隆之前……”
“呀,是吗?”单望舒更开心了,“你老师也说像是康熙仿!”
“对对对,就是康熙仿!”林思成猛点头,“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还是老师有眼光!”
叶安宁咬着牙,低着头,五官皱成了一团。
没办法,她不这样,就会笑出声来。
越忍越痛苦,心里暗暗的骂:林思成,你也是够了,这是你师娘,你就这样哄?
当然,最该怪的是舅舅:太过分了!
正骂着,看单望舒拿下了一幅画框,叶安宁心中一动,凑近了一点。
是一幅油画:文静的少女披着狐皮裘肩,静静的站在树下。
但没题、没跋,没款,也没章,就只有画。
仔细再看:整体呈冷色调,但色彩表达强烈,线条粗放拙朴。且用笔极重,却又隐透锋芒,颇有几分“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韵味。
主色调为黑,又辅以灰、黄二色,层次丰富,对比鲜明,视觉冲击感很强。
奇怪的是底图的构色:像是国画中的泼墨,而后喧染,勾勒。再之后,才用油画技法调整细节。
特别是线条的处理:勾勒、留白、皴染,典型的中锋用笔。
这样一看,就成了典型的“西画中法”:国画的泼墨山水技法,又融合了西方印像派的光影技术。
关键的是色墨交融,东方的写意传神与西方的立体感交织,既有视觉表现,又有神韵流转。
能画到这个程度,定然是名家。
而且很熟悉。
林思成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又猛的睁开。眼神掠过单望舒和叶安宁,瞳光里闪过一抹光。
再看沙发上的王齐志,四平八稳,老神在在。
看林思成盯着他,王齐志慢悠悠端起茶杯:“看画啊,你看我干什么?”
叶安宁撇撇嘴:舅舅,你以为林思成是在给你打暗号吗?
他是惊讶:不应该啊,老师什么时候有了这份眼力和功底?
正暗暗乐呵,林思成吐了一口气:“刘海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