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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入笼

第三百零二章 入笼 (第2/2页)

黛玉便道:“不过游戏之作,落在大家眼里实在不值一提。”
  
  恰此时雪雁来续茶,闻言便道:“哥儿不知,我们姑娘那日还可惜呢,说若是哥儿去了,说不得定会做个名篇出来呢。”
  
  “多嘴。”
  
  陈斯远笑道:“咏菊一题,前人佳作数不胜数,我自问做不出新意来。”顿了顿,瞧了一眼留了双鬟的雪雁,笑着道:“不过咏雪雁倒是能作一篇。”
  
  雪雁讶然道:“啊?我?”
  
  黛玉来了兴致,起身便从书房寻了笔墨来,催促道:“你快做来,若是做得不好我可不依。”
  
  陈斯远思量一番,诵道:“
  
  两字柔憨作性情。十分妩媚特聪明。得人怜处是天生。
  
  睡去拳拳堪入画,戏时小小可奇擎。娇音学吠未成声。
  
  ”
  
  陈斯远诵读得抑扬顿挫,语速极缓,待诵念罢了,黛玉已然停笔。略略吹干墨迹,黛玉又仔细瞧了一眼,禁不住笑着道:“果然极好。亏得你不来诗社,不然这头名从此就要改姓陈了。”
  
  本道陈斯远总要谦逊几句,谁知其身形后仰,得意非凡道:“可不是?所以作诗什么的我就不去了,免得搅得大家都扫了兴。旁的吃喝玩乐,我倒是能掺和掺和。”
  
  黛玉讶然眨眨眼,禁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本要揶揄几句,却不知如何开口。心下暗忖,这人虽满口胡话,可这才情总做不得假。
  
  ……………………………………………………
  
  能仁寺左近。
  
  几声咳嗽,郎中撤了切脉的手,清梵紧忙将覆在手腕上的帕子收了去,一旁韩嬷嬷问道:“郎中,我们姑娘如何了?”
  
  郎中抚须说道:“无妨,不过有些积痰,待老夫开一方,服上两剂也就好了。”
  
  清梵、韩嬷嬷俱都松了口气。二者对视一眼,韩嬷嬷便将郎中让出来。到得院儿里,韩嬷嬷又道:“劳烦赵郎中,厢房里也有一病患。”
  
  “好说。”
  
  赵郎中让药童背负了药箱,自个儿随着韩嬷嬷进了厢房里。进得内中,眼见一单弱女子病恹恹躺在床榻上,脸面上还覆了布巾。赵郎中顿时蹙眉,又瞥了女子手腕一眼,顿时愕然道:“杨梅疮?”
  
  韩嬷嬷应了一声儿。
  
  赵郎中本待扭身就走,却耐不住韩嬷嬷央求,只得潦草为其切了脉。待过得须臾,赵郎中起身,一言不发出了厢房。
  
  那韩嬷嬷追上来,不待其问询,赵郎中就道:“准备后事吧,如今病入膏肓,业已药石难医。”
  
  韩嬷嬷蹙眉道:“她……实在疼得厉害,一宿一宿的叫,我们姑娘听了实在不落忍,不知郎中可有止疼之法?”
  
  赵郎中本待摇头,却忽而想起一物来,思量着说道:“倒是有一物,名为乌香丸,颇有止疼之效。奈何此物腾贵,如今一丸便要一两银子。”
  
  “这……”韩嬷嬷纠结一番,咬牙道:“那便先买两丸?”
  
  赵郎中点头笑道:“好说好说,老夫药箱中便有。”
  
  韩嬷嬷唤了清梵来给付诊金、药钱,待送过赵郎中,清梵便道:“又是五两银子,嬷嬷……咱们的银子可不多了。”
  
  韩嬷嬷叹息一声,也没了法子。
  
  这几日先是妙玉病倒,跟着清梵好端端的忽而抽搐倒地,不说延医问药,单是妙玉食不下咽,这几日从淮扬菜馆里买的吃食就用去了快五两银子。
  
  本待那二十几两银子总能撑上两月,谁知这才几日就要见了底儿。
  
  清梵瞥了厢房一眼,瘪嘴道:“姑娘如今自个儿都保不住,偏要管那半路来的。”
  
  韩嬷嬷道:“姑娘心善,再说那日亏得碧痕帮衬,不然还不知如何呢。”
  
  恰此时另一嬷嬷打了帘栊道:“清梵,姑娘叫你呢。”
  
  清梵紧忙别过韩嬷嬷,匆匆进得内中。那妙玉病恹恹歪在床榻上,见了清梵就道:“银钱可还够用?”
  
  清梵咬着下唇道:“不大够了,如今只剩六两银子了。若是俭省着花,大抵能撑到下月中。”
  
  京师居、大不易,吃穿用度且不说,单是几口人每月买水便要一笔银子。那位说京师还要买水?自个儿打一口井不就是了?
  
  打井自然有水,奈何大多都是苦水。盖因京师也是古城,千百年来人口滋生、畜生拉尿,表层水满是水碱,入口极苦。是以皇城每日清早打玉泉山运来水吃用。
  
  京师偶有几个甜水井,要么落在权贵人家手里,要么每日打了水四下发卖。单妙玉这六口人,每月吃甜水就要小二两银子。
  
  妙玉绷着脸儿好半晌没言语,也不知心下想着什么。清梵等了须臾,禁不住抬眼道:“姑娘?”
  
  “罢了,我……手书一封,你,你送去给邢岫烟。”说这话时,妙玉忽而咳嗽起来,随即面颊酡红一片,也不知是咳的还是臊的。
  
  清梵愕然眨眨眼,本待说些什么,可对上妙玉那哀莫大于心死的眸子,又生生止住了话头,只闷头应了一声:“是。”
  
  当下清梵研磨,又扶了妙玉落地,提笔落字写了信笺一封。待墨迹干涸,清梵叠好收入怀中,出门撞见韩嬷嬷,那韩嬷嬷就道:“姑娘怎么说?”
  
  清梵哭丧着脸儿道:“姑娘打发我给邢姑娘送信儿……可是我上回都求了一回,如今再去,邢姑娘又哪里有银钱?”
  
  韩嬷嬷也不知如何说了,踯躅半晌只道:“咱们举目无亲,如今除了邢姑娘还能去央求说?便是邢姑娘没了银子,那位远大爷总是有的。”
  
  说道此节,韩嬷嬷与清梵俱都一怔。韩嬷嬷便道:“若是这般,还不如径直去求那位远大爷呢。”
  
  清梵却摇头道:“不可不可,姑娘……好似不喜那位远大爷。我看那位远大爷待咱们姑娘也颇为冷淡……平白无故的,又岂肯援手?”
  
  谁知韩嬷嬷却笑道:“这天下哪儿有不偷腥的猫儿?待姑娘冷淡,那是因着吃不着。”
  
  清梵骇然道:“嬷嬷岂不是要将姑娘推火坑里?那位远大爷早就定下亲事了。”
  
  韩嬷嬷说道:“咱们姑娘如今这般年纪,高不成低不就的,与其继续拖下去,莫不如给人做了小。”见清梵蹙眉不已,韩嬷嬷又道:“单说如今情形,便是回了苏州又如何,难不成姑娘真要守着青灯古佛一辈子?”
  
  清梵心下动摇。妙玉真要出了家,清梵自问也不愿意继续守着。再想想那位远大爷,生得高大俊雅的,也不知姑娘是如何想的,这等人品才俊,瞧着岂不比那宝二爷强了百套?
  
  清梵情知若是说给妙玉必不得准许,便闷头含混应下。
  
  心下暗自思量,如今难以为继,只当是事急从权了。
  
  转眼到得入夜时分,忽而听得四下犬吠声连成一片,又有院儿中清微响动。此时月黑风高,清梵、韩嬷嬷隔窗观量,隐约瞥见一条人影落在了院儿里。
  
  二人唬得抄起板凳、剪刀,隔门叫嚷不绝。
  
  却听外间那人说道:“我此来不为害人,只想寻妙玉姑娘讨一句话。”
  
  清梵、韩嬷嬷还不曾反应过来,内中的妙玉顿时俏脸儿煞白道:“是柳湘莲!你,你还有脸来!”
  
  外头沉默一阵儿,柳湘莲道:“我哄了你,你刺了我一剑,如此也算扯平。只是有一事我实在不解,你又是如何得知的?思来想去,那一日倒是有薛家的马车在牟尼院外,可是薛蟠那贼厮说给你的?”
  
  道出实情的乃是陈斯远,妙玉哪里肯卖了陈斯远?当下只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道自个儿做的天衣无缝不成?”
  
  柳湘莲道:“你若不说,我只得到近前问你了。”
  
  妙玉唬得哆哆嗦嗦顿时说不出话儿来。
  
  谁知此时忽而听‘啪’的一声脆响,柳湘莲骇然道:“谁?”
  
  也不知打哪儿传来的声音,说道:“大半夜的欺负一帮子女子,实在让人不齿。快滚,再不滚老子不客气了!”
  
  柳湘莲也没便见,转瞬便没了声儿。
  
  清梵隔着窗扉端详一番,顿时欢喜道:“走了走了,姓柳的走了!”
  
  韩嬷嬷也不敢开门,只冲着外间嚷道:“多谢恩公出手相援,此时不便相见,来日还请来家中饮一杯清茶、薄酒。”
  
  话音落下,外间只风吹沙沙之声,再没旁的动静。
  
  出了这档子事儿,主仆几个战战兢兢,一宿不曾安睡。好不容易捱到天明,这才大着胆子开了门。
  
  四下不见柳湘莲,更不见那昨夜出手相帮的恩公。东厢的厨娘吓了个半死,一早儿便吵嚷着要走,连工钱也不要了。
  
  韩嬷嬷好说歹说,那厨娘方才同意做过早饭再走。谁知转头儿便有清梵尖叫一声儿打西厢跑出来,与韩嬷嬷说道:“嬷嬷,碧痕……去了。”
  
  韩嬷嬷叹息一声,命清梵莫要声张,讨了银钱出去,采买了薄棺一口,雇了驴车拉着碧痕往外城义庄停放。临行前又与清梵道:“不拘是邢姑娘还是那位远大爷,你快去寻吧,发送了碧痕,咱们可就真没什么银子了。”
  
  清梵不迭应下,待韩嬷嬷一走,便换过衣裳急急往荣国府寻来。
  
  ……………………………………………………
  
  却说这日陈斯远一早儿便出了门,一则为凤姐儿生儿贺礼,二则顺道给林妹妹采买琴弦。
  
  这日天光正好,不冷不热,陈斯远索性骑马而行。主仆两个才出了荣国府角门,那小厮庆愈便道:“大爷,这几日妙玉师傅处可是好生热闹!”
  
  “哦?怎么说?”
  
  “先是贾菖登门,结果吃了个闭门羹;昨儿个夜里柳湘莲又来了,两位护院见势不对,干脆丢了飞蝗石,惊走了那柳湘莲。”
  
  “嗯。”陈斯远含糊应了一声儿。心道这柳湘莲也就罢了,费了好大的本事,好不容易鱼儿咬了饵,谁知不等收线,竟惊走了。转头儿又吃了一剑,换做自个儿只怕也心有不甘。
  
  只是妙玉财货早就被人盗空了,不过是白费心机罢了。
  
  倒是那贾菖,这人素日里不显山不漏水的,又与妙玉素无往来,怎会去寻妙玉?越琢磨越是古怪。
  
  思量间忽而庆愈一勒马,闪得陈斯远好悬从马上折下来。
  
  “吁~”庆愈气恼道:“长没长眼睛啊?”
  
  陈斯远回过神来,便见一小丫鬟拦在了马前。
  
  那丫鬟抬眼瞧了陈斯远一眼,赶忙敛衽一福道:“见过远大爷。”
  
  陈斯远故作沉思,道:“你是……清梵?”
  
  清梵顿时松了口气,赶忙颔首道:“正是。这个……远大爷这是往何处去?”
  
  陈斯远两世为人,早就练出了七窍玲珑之心。眼见清梵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知定是妙玉又没银钱了。于是只笑而不语。
  
  清梵恨不得抽自个儿一嘴巴,生怕被小厮庆愈呵斥了,干脆道:“我,我们姑娘说前几回多亏了远大爷帮衬,如今寻了落脚之处,便想请远大爷过去饮一盏茶。”
  
  陈斯远问道:“你们姑娘如今在何处落脚?”
  
  清梵说了地方,陈斯远一思量,那地方岂不是离自个儿的新宅只隔了个能仁寺?
  
  他便说道:“今日庶务缠身,也不知得不得空。不若改日我得空了再去?”不待清梵回话儿,陈斯远又道:“便是如此,改日,改日再说。”
  
  当下一拨马首,与那清梵错身而过。清梵急得什么的也似,偏生不知如何开口,只瞧着陈斯远的背影道:“那,那远大爷记得来啊!”
  
  陈斯远回首笑道:“一定,待我得空的。”
  
  一旁小厮挤眉弄眼,心下分外不解。既为亲随小厮,陈斯远什么毛病,庆愈自是门儿清。待行出去一阵,眼看没了那清梵的踪影,庆愈就道:“大爷,如今那妙玉师傅落了难,大爷又何必拿捏?依着小的,不若雪中送炭、趁热打铁……诶唷!”
  
  庆愈揉着脑袋,却是被陈斯远敲了一记。
  
  抬眼便见陈斯远笑着道:“她又不是宝姐姐、林妹妹,犯得着让我去献殷勤?”
  
  庆愈不解道:“哈?这般说,大爷是不打算……”
  
  “嘿,”陈斯远笑着道:“既入樊笼,她便是生了翅膀又如何逃得掉?不过这熬鹰嘛,总要先将其野性熬掉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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