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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人心是最好的一课,刘禅与李治的成长

第307章 人心是最好的一课,刘禅与李治的成长 (第1/2页)

却说刘禅与李治至邺城西市游玩,两人正交谈之际。
  
  忽闻前方传来一阵嚎哭之声,二童循着哭声望去。
  
  只见一群官兵押解着一群犯人走在街道上。
  
  他们动辄大骂犯人,但行得迟了,便是一顿鞭子。
  
  二童起身来看,走近才发现,这些犯人原来是三十多名妇孺。
  
  她们蓬头垢面,铁链啷当,狼狈至极。
  
  为首军校手持棘鞭,鞭梢浸血。
  
  一素衣孕妇踉跄跌倒,腹隆如鼓,显是已有许久身孕了。
  
  那军校见其行得迟了,举鞭便骂:
  
  “贱婢快走,时至今日,尚欲望活乎!”
  
  言罢,扬起鞭便抽。
  
  那妇人哀嚎一声,跌倒在地,手护腹部,泪如雨下。
  
  刘禅天性善良,见此情景,感到十分错愕。
  
  顾谓左右人说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些官兵如此虐待妇人。”
  
  “如何下得去手?”
  
  “纵然官兵职责所在,旁人又怎忍见此耶?”
  
  军人的天性是服从,这个没话讲。
  
  可周围围观的老百姓却也对此全程漠视,竟无半分同情之色。
  
  这令刘禅是感到十分诧异的。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他看着尚且难受,何况周围百姓?
  
  旁边一名妇人听到了刘禅的话语,顿时来了兴致,凑上去接话道:
  
  “小公子非我本地人吧?”
  
  刘禅一顿,道:
  
  “我乃徐州人,但祖籍在涿郡。”
  
  “也算半个河北人罢。”
  
  “嘿呦,既不是我河北土生土长之人,那倒也不怪了。”
  
  妇人操着一口标准的河北口音,说话间都带有一股自信。
  
  刘禅知这妇人是本地人后,便问:
  
  “大娘,那您可知这些人犯了什么罪?”
  
  “为何犯人都是些妇人,那妇人尚有身孕。”
  
  “如何这般相待?”
  
  嘶……
  
  妇人深吸一口气,她似乎也不太清楚具体缘由。
  
  只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道:
  
  “老身具体也不太清楚这些人犯了什么罪。”
  
  “只是相爷向来以宽仁为本,从不冤枉任何一人。”
  
  “这些贱妇有此一劫,便是该的。”
  
  恰逢旁边另一名买菜的妇人听到了二人谈话,她也八卦地走过来,凑近说道:
  
  “听说啊,这些贱妇是钦犯的家属。”
  
  “那些钦犯是河内司马氏的人,他们不仅给相爷诽谤造谣。”
  
  “甚至欲颠覆我河北政权哩!”
  
  刘禅便问,“那那些钦犯呢?”
  
  “听说俱为河北兵杀矣。”
  
  “这负责执行命令的将军啊,乃是当今的邺城令魏延。”
  
  “诶!听说魏延就是在执行完此事之后,才升了官,当上邺城令的。”
  
  由于河北已经迁都至邺城了,邺城令的官职就相当大了。
  
  “那这些妇人……?”刘禅接着问。
  
  “当然也准备杀了。”
  
  妇人不假思索地回道答,“司马氏犯的是谋逆的重罪,他们的家属岂能够幸免?”
  
  “本来当初攻打河内之时,就该杀尽的。”
  
  “但相爷有好生之德,为她们执行了死缓一年。”
  
  “如今一年之期已到,自该杀矣。”
  
  这便是包括这名妇人在内,所有河北人关于河内司马氏所了解到的全部信息了。
  
  当然了,我们常说过。
  
  底层民众得到的消息,都是统治阶层希望他们听到的信息。
  
  真相永远掌握在统治阶层手中。
  
  就比如对外出征,你一万兵,可以宣称有十万兵。
  
  打了败仗,你可以宣传说打了个平手。
  
  这都是一种稳住舆情的手段,也巩固自身统治的方式罢了。
  
  河内司马氏也是如此。
  
  其实司马氏所犯的罪,主要有两条。
  
  一则是诽谤造谣李氏在河北专权。
  
  一旦成功,是真的有可能颠覆河北政权。
  
  毫不夸张的说,整个齐国的权力结构,都是由李氏主导建成的。
  
  一旦李氏倒头,必然会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使得齐国产生分裂的可能。
  
  所以这条罪是最重的。
  
  第二条罪,就是司马氏的负隅顽抗。
  
  本来一开始也只说了,不针对其旁支族人。
  
  但由于司马氏非但不投降,还敢向河北官军还击。
  
  这才被李翊下达了最后通牒,即——斩尽杀绝。
  
  事实上,等陈到、魏延被批评过后,就已经开始执行高层的命令。
  
  将司马氏一族,老少不留,全部杀尽。
  
  只剩下一些妇人了。
  
  这些妇人大多为司马氏家族的妻眷、子女,亦或者是女婢或仆人的妻眷。
  
  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杀,主要有三个原因。
  
  第一,女子她们本身没有太强的抵抗力,掀不起太大风浪来。
  
  所以可以之后再杀。
  
  第二,封建时代的军队毕竟是有局限性。
  
  纪律严明如刘备的军队,能做到不侵扰百姓,已经堪为时代楷模了。
  
  难道连战俘、钦犯都不许侵扰吗?
  
  即便是刘备也不会去禁止这一点。
  
  毕竟这个时代“军妓”都是合法的,甚至连汉朝官方都纳入了专门的法律条文之中。
  
  第三,一般来讲,牵涉到大案子的犯人,一般会留下些活口。
  
  因为害怕杀光之后,将来如果发生什么事,或者查出其他端倪来。
  
  防止想要顺藤摸瓜,结果却无人能够审问的局面。
  
  因此会专门留下些活口。
  
  所以眼下便能看到,这群河北官兵正押解着三十多名妇孺。
  
  这些妇孺都是准备要处决或者服役的,也就是说她们已经没有活着的价值了。
  
  因为不管是服役还是直接处决,都不可能再有生还的可能。
  
  只不过是分批次处决罢了。
  
  除她们以外,仍有一些钦犯家属被关在大牢里面。
  
  后续情况如何,还要等待廷尉的审问,以及进一步的盘查。
  
  “哼,咱们在河北能够衣食丰足。”
  
  “吃的穿的住的,都是李相爷给的。”
  
  “这些反贼竟然诽谤相爷,还欲颠覆河北大权。”
  
  “真是死不足惜!”
  
  人群的气氛很快被调动了起来,大家都指着这些妇人们破口大骂。
  
  对她们没有丝毫的同情。
  
  刘禅对此不能够理解。
  
  待大致弄清楚“真相”以后,他再次举目望去。
  
  果然见着这数十名妇人,皆是以绳索缚手,踉跄而行。
  
  其中更有三二大腹便便者,面色惨白,步履蹒跚。
  
  军校怒目圆睁,口中骂个不停:
  
  “贱婢拖沓,误了行程!”
  
  言罢,扬鞭便抽。
  
  那妇人哀嚎一声,跌倒在地。
  
  刘禅见状,心头火起,终于忍不住了。
  
  竟不顾李治阻拦,冲上前去,一把推开那军校,怒道:
  
  “住手!不许欺负人!”
  
  军校猝不及防,踉跄两步,定睛一看。
  
  竟是个锦衣童子,不由大怒:
  
  “哪里来的的小畜生,敢阻挠军务?”
  
  说罢,挥鞭便朝刘禅抽去!
  
  李治大惊,箭步上前,以臂格挡,
  
  “啪!”一声响,鞭梢狠狠抽在李治臂上,登时皮开肉绽。
  
  李治咬牙忍痛,但还是转过来关心刘禅道:
  
  “阿斗,无恙否?”
  
  刘禅摇了摇头,又问李治,“表兄,你呢?”
  
  李治咬紧牙关,摇了摇头,“无碍。”
  
  然嘴上说无碍,面色已疼得惨白,后背更是出汗如浆。
  
  家仆见了,吓得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诶呦!小祖宗诶!!”
  
  家仆扑倒在李治脚下,目光飞快地扫遍他全身。
  
  “您受伤没有啊?”
  
  “诶呀,您这手,诶哟哟!”
  
  家仆急得直冒冷汗,“您这样冒失,叫我回去如何与袁夫人交代哟!”
  
  家仆哀嚎一声,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
  
  那名军校见了这名家仆,扬鞭骂道:
  
  “那小子,汝乃这俩顽童之大人乎?”
  
  听到军校的喊话,家仆的怒气顿时在此刻爆发。
  
  “放肆!!!”
  
  家仆挺直腰板,吼声如同炸雷一般响。
  
  “胆敢伤我家公子,我叫主母砍了你的头!”
  
  “知道我们是谁吗!”
  
  那军校万没想到一名仆役竟然如此嚣张。
  
  军校冷声笑道:
  
  “某管你是谁,某乃是魏将军的兵。”
  
  “魏将军有令,凡是妨碍军令之人,皆可鞭笞!”
  
  “劝汝赶快带着这俩顽童滚开,否则某以汝等妨碍公务为由。”
  
  “一并拿了治罪!”
  
  言罢,立时有两名虎背熊腰的河北兵站出来,手执铁索,欲要缉拿众人。
  
  那名家仆正愁一肚子火没处撒。
  
  毕竟他不敢撒在两个小孩身上,正好拿你这军校出气。
  
  乃轻哼一声,冷言叱道:
  
  “吾道是谁,原来是魏延手下一名兵子。”
  
  “魏延见我家主人,尚要侧目。”
  
  “汝怎敢伤我家主人大公子?”
  
  军校大怒,扬鞭欲打。
  
  “竖子安敢辱我家将军!”
  
  李治见此,赶忙从怀中取出一枚玉印。
  
  上刻“丞相府”三字,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众军士见状,登时变色,纷纷跪地。
  
  那军校面如土色,颤声道:
  
  “……小、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公子!”
  
  “还望公子恕罪。”
  
  哼,现在知错了?
  
  那名家仆昂首挺胸走到那名军校跟前,俯视他,阴阳怪气道:
  
  “你是不知我家夫人有多疼爱我家公子。”
  
  “若是叫她知道了是你打的,你猜魏延保不保得住你?”
  
  这!!
  
  那军校顿时傻眼,汗水打湿了衣襟。
  
  他就是一名底层军官,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位公子竟然会是相府的大公子啊。
  
  毕竟以他的身份平时也见不着。
  
  除非是他的上司魏延,才可能认识李治。
  
  唉,平日跋扈惯了,万没想到今日踢到铁板上了。
  
  军校无可奈何,只能将那名家仆拉到静处。
  
  “害,小哥。”
  
  “咱们都是替自己爷办事的,何苦相互为难呢。”
  
  那军校从怀中取出一袋钱,塞到那名家仆手中。
  
  “这就当是兄弟们请你喝酒了,烦你替我等在公子爷面前美言几句。”
  
  “你我同为狗仗人势之徒……”
  
  “呸!!”
  
  家仆大怒,叱道,“谁与你是狗仗人势之徒?”
  
  “——哦不对不对,小的说错了。”
  
  “小的没什么文化,不及您是相府出来的人,您说是也不是?”
  
  这名军校确实没读过什么书,不过魏延用人向来不拘一格,
  
  他本身就是从底层摸爬滚打起来的,自然也习惯从底层提拔士兵。
  
  反观这名家仆,出身于相府。
  
  不说有什么大才,但至少是能够识文断字的。
  
  “这话倒还中听。”
  
  家仆掂了掂手中的钱囊,不动声色地放入怀中。
  
  “也罢,我也只能替你说两句好话。”
  
  “但主母怪罪不怪罪,就不是我能定的了。”
  
  “……唉,那就全劳兄台了。”
  
  就在两人接耳之际,刘禅已经将那名被打倒的孕妇给搀扶起身。
  
  帮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问道:
  
  “你是何人?为何被押解?”
  
  妇人垂泪道:
  
  “妾身名叫阿若,是司马氏家眷。”
  
  “因丈夫战败被擒,我等亦被充作官奴。”
  
  “今日押往矿场服役,不想……呜呜……”
  
  言未尽,已是泣不成声,又抚腹哽咽。
  
  邺郊官道尘土飞扬。
  
  刘禅眼眸一动,小手紧攥着李治的袖角,眼巴巴望着那名唤作阿若的孕妇
  
  粗麻衣襟已被鞭子抽裂,隆起的肚腹上赫然有一道血痕。
  
  “表兄……”
  
  刘禅嗓音发颤,“她若去了矿场,必是一尸两命!”
  
  李治指尖摩挲着腰间玉珏,眉头紧皱,显然是在反复思量。
  
  然后又转过头来问刘禅道:
  
  “阿斗,你、你当真想救她?”
  
  “我、我、我……”刘禅犹豫迟疑了一下,到底是点了点头,“我不想见着她死。”
  
  “好罢!”
  
  李治心头一狠,尽管知道这样做可能带来的后果。
  
  但心中那股侠义之气促使他挺身向前。
  
  他从小便是听着父亲与刘备的故事长大的。
  
  非常羡慕二人,年轻时那种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感觉。
  
  只见李治阔步向前,猛然抬头,对那名领头的军校出声喝道:
  
  “这妇人,本公子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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