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两手准备
第591章 两手准备 (第1/2页)至于自己的诉求——什么黑吕后,抬生母薄太后,亦或是通过自己的优秀,来衬托出自己入继大统的正确性,太宗皇帝则都没有急于一时。
吕太后的是非功过,太宗皇帝交给了历史去评判;
自己的优秀,太宗皇帝更是用自己的一生,来身体力行的给出了证明。
而在太宗皇帝百年,先孝景皇帝驾崩,文景之治已经在汉室天下,绽放出一朵朵灿烂的花,结出一颗颗美味的果实后,当年那件事的政治定性,似乎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诸吕或许有错;
——功臣们大抵有功;
太宗皇帝,或许原本不该被迎立。
但今天,人们回想起当年之事,只会说:还好是太宗皇帝被迎立,才有的这文景之治,才有的这天下人安居乐业的盛世。
放到现如今,刘荣打算在朝鲜半岛有所动作,便要先给当年,卫满颠覆芥子朝鲜政权一事定性,其实也是一样的道理。
具体作何定性,在千百年后——甚至在短短数十年后,便不再会有人在乎。
尤其是在刘荣推动汉家对朝鲜半岛的掌控,并顺利将朝鲜半岛纳入华夏文明的怀抱之后,更没人会在意刘荣,对卫满颠覆芥子朝鲜一事,究竟做出了怎样的政治定性。
但显而易见的是:这,都是从事后,从结果出发倒看过程。
然若是从起点出发,从事态即将开始的眼下,来看到这一政治定性,却是截然不同的情况。
——芥子朝鲜早已灭亡,芥子朝鲜末代君主所建立的马韩政权,也同样回到了马韩人自己的掌控。
所以,刘荣做出这一政治定性,是不需要考虑芥子朝鲜政权的立场的。
说白了,就是不用照顾芥子朝鲜政权的感受。
毕竟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死人的感受是不需要在意的,死人更是不需要‘给交代’的。
政权也同样如此。
灭亡的政权,和死亡的人一样,无法开口说法,无法为自己正名,无法为自己辩解,更不需要有人给其一个‘交代’。
反倒是卫满朝鲜,在颠覆芥子朝鲜,鸠占鹊巢之后,政权非但延续至今,还成为了朝鲜半岛数一数二的庞大势力。
如今的朝鲜半岛,与亚洲大陆相连的北半岛,几乎完全在卫满朝鲜的掌控之下,作为卫满朝鲜疆土而存在。
剩下的南半岛,以及南、北半岛交界处,还有被半岛与汉室燕东地区的接连处,则被辰韩、马韩、真番、高句丽等大大小小的政权所瓜分。
故而,在作出这一政治定性之前,刘荣必须要考虑清楚:如何定义卫满朝鲜政权。
是将卫满朝鲜,直接归为叛王臧荼余孽,颠覆芥子朝鲜所建立的非法政权?
还是从现实利益的角度出发,对卫满朝鲜政权的建立过程,进行一定程度的粉饰、对卫满朝鲜政权的合法性,进行一定程度的承认和认可?
这两种选择,将会导致汉室未来,对朝鲜半岛采取两种截然不同的处理态度。
如果刘荣选择前者,那汉家‘正义’的形象,无疑会让朝鲜其余政权,对汉家产生更高的认同感。
他们会认为,汉家是讲道理的,是愿意主持公道的。
但这一选择,会将如今,占据朝鲜半岛半壁江山的卫满朝鲜,直接推向汉室的绝对对立面,一场中等规模、烈度的战争,将不可避免。
若刘荣选择后者,则是截然相反。
——汉家在朝鲜半岛各政权心目中的形象,会逐渐朝着‘罔顾事实,只故自身利益’的负面方向靠近,汉家未来在朝鲜半岛开展工作,必然会遇到许多无形当中的阻力。
得不到这些政权,尤其还是土著政权的认可,汉家掌控朝鲜半岛的进程,必然会被大幅放缓。
甚至就连得了便宜,得到汉家示好的卫满朝鲜,也未必就会领情。
而是大概率会想:都说汉家怎么怎么强大、怎么怎么牛逼,怎么怎么正义之士、师出有名;
到头来,还不是给我卫满朝鲜跪了?
汉家强大,吹的吧?
别是个纸老虎,连我都能给戳破的吧?
就算不到这个程度,卫满朝鲜对汉家,也很难生出多少亲近之意——甚至就连原有的敌意,都未必会减弱多少。
没办法,这纯属历史遗留问题。
卫满朝鲜‘燕王臧荼部将,叛贼余孽’的出身,使得作为反面角色的卫满朝鲜,天然就对正面角色的汉家饱含敌意。
哪怕汉家释放善意,哪怕知道自己没资格拒绝,卫满朝鲜也大概率会虚与委蛇,明面上和汉家勾肩搭背称兄道弟,暗地里却卧薪尝胆,包藏祸心。
这两个选择,说不上哪个绝对好、那个必然坏。
前者从长远角度有利于汉家,却会让汉家在短期内,陷入一场发生在朝鲜半岛的战争。
后者则能在短期内,为避免这样一场战争的发生,但在长远角度,却会为汉家埋下很多隐患。
如果,汉家还是过去的汉家——还是过去,那个无所不用其极,只顾着别和匈奴人打起来,其他什么事都顾不上的汉家,那最好的选择,无疑是站边卫满朝鲜。
具体操作也很简单;
以芥子朝鲜窝藏燕王臧荼余孽,对宗主国汉家阳奉阴违,包藏祸心为由,将芥子朝鲜被颠覆一事,归为‘咎由自取’,纯属苍天有眼。
至于卫满朝鲜,则可以扯几句‘已经知道错了’‘先祖的罪不该由后人承担’之类,将如今的卫满朝鲜,与那个隶属于燕王臧荼的余孽卫满分割。
再说些卫满朝鲜恭顺汉室之类的场面话,这场政治定性便算是定下了。
只可惜,这都是‘如果’。
如果汉家还是曾经,那个羸弱贫穷的汉室,如果汉家还忙着稳住匈奴人,暗中苟发育,刘荣才有可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但事实却是:如今汉室,前所未有的强大,在匈奴人面前前所未有的硬气,对匈奴人这一外部威胁的担忧,也是前所未有的约等于零。
——如今的汉家,是能够腾出手,不惜以一场战争为代价,来处理包括匈奴人在内的所有外部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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