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四十五章 再后
第一千五百四十五章 再后 (第1/2页)虽只是夜风中一轮攒射,却足以让江畋因极致警惕而大幅锐化的视野与听觉,瞬间锁定箭雨源头。他心中了然,再无半分迟疑留手,脚下猛地发力蹬踏,青砖被踏得微微震颤,身形如离弦之箭窜飞而出,衣袂擦过阁内大片沉郁的建筑阴影,掠过错落的房舍间隙,带起一阵细碎的风鸣。不过瞬息,他便穿透浓稠如墨的夜色,看清了阁下一侧空地上的景象——那里灯火摇曳成片,昏黄的光晕在夜风里明明灭灭,甲胄的冷光与刀锋的寒芒交织闪烁,在漆黑的天幕下格外刺眼;
成百上千阵列如行,身着钉皮铠、锥尖盔的弓箭手,弓如满月、箭簇上弦,一张张脸上满是紧绷的肃然与难掩的警惕,显然正是方才那轮夺命箭雨的发射之地。夜风卷着金铁销杀之气与灯油的焦味扑面而来,将弓箭手们严阵以待的身影钩勒得愈发清晰;更将藏在阵列两侧和后方,成群披甲执刃的笠帽军士暴露无遗;他们像是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一小群气息沉凝,如磐石纹丝不动的身影,显然是负责督阵的将校和头领,正用毫无温度的冰冷目光,死死盯着灯火通明的滕王阁方向。
随着江畋提着“肉盾”突然现身,墙根下的阴暗中,顿有蛰伏的黑影动了起来,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发出几声尖锐的哨音——哨音刺破浓稠的夜色,弓箭手们原本紧绷的身形骤然一凛,参差不齐的将弓拉满,箭簇寒光直指江畋方向,呼吸声都变得急促而压抑,胸腔起伏间尽是战栗,显然已做好了再次发射的准备。
但未及松弦,忽闻一阵疾风狂啸,一个硕大的物体带着扬起的尘土,抢先从墙后飞掷而出;径直掠过蓄势待发的弓手阵列头顶,又在一片不由自主的目光跟随之下,轰然砸向侧后方的将校和头领所在。督阵的将校们惊呼声起,仓促挥刀试图格挡,或四散狼狈躲闪,原本的严整之势瞬间大乱。
黑暗中骤然响起呵斥,“废物!”“无能!”二字如冰锥破夜。领头黑影身侧,数人应声反身疾跃,踏地腾身而起,掌中棱锤、铁锥、长斧等重械挥击捣砸,精准落于呼啸而至的硕大物体之上。“嘭——”一声沉闷巨响,碎裂声迸溅,那沉重巨物瞬间支离破碎,化作漫天碎片四散溅落,烟尘弥漫间,尽掩众人视野。
此时众人才惊觉,那巨物竟是半截连丈高登闻鼓的鼓架——不知被何人从钉死的鼓楼上硬生生折断,当作远掷凶器。鼓架之上,更缠绕着一条粗重铁链,此刻随鼓架崩解凌空抖擞,蜿蜒如毒龙,劈头盖脑砸入弓手阵列。“咔嚓”骨裂声与惨叫齐起,头颅迸裂、臂膀断裂者不计其数,弓手阵中竟被硬生生砸出一道血肉模糊的缺口。
与此同时,江畋已弃下秦岳——那厮浑身插箭,生死不知,状如箭猪。他身形如魅影穿梭,直入大乱的弓手阵中,信手抓起数名弓手当作武器,如大风车般连人带械轮砸横扫。骨脆肉烂之声不绝,肢体摧折飞溅,转瞬便清出数圈血色空白。贯穿七八列横阵后,他顺势紧随溃散的弓手,一头撞入仓促集结的刀兵盾墙之中,势如破竹爆出一声巨响。
江畋这一撞,如蓄满之簧骤然迸发!金铁碎裂之闷响、骨肉摧折之震声、短促闷哼与惨叫交织,瞬间炸开。残肢断体、破碎盾面、崩飞兵器随血雾漫天翻飞,如烟花炸裂般冲天而起,却带着致命的血腥。那由数十名披甲之士、长槊大楯与横排斩刀组成的密集战团,竟被硬生生砸开一道丈许宽的缺口,如被巨石砸破的堤坝。缺口之后,一小群护卫簇拥着,疑似头领的身影正仓皇后撤,踉跄着往后方建筑内逃窜,慌不择路之态如丧家之犬,毕露无遗。
然两侧建筑内,更多甲兵如铁流般合围而来,如两道黑色洪流席卷而至,却难追江畋闪烁魅影,只得徒然叫嚣怒骂,眼睁睁见他冷不防掷出半截不成人形的尸体。那尸身如投石机射出的巨石,直奔首领后背。千钧一发之际,首领身后护卫奋力转身挥锤,“嘭”的一声将尸身砸开,血色淋漓溅满脸庞,如泼了一脸红漆。
但未及拭去血污,江畋已欺至身前,扣住其肩头猛地发力,“咔嚓”一声捏碎关节,顺势夺下锤柄,旋即一脚踹中其小腹。护卫头重脚轻飞扑而出,如断线风筝般狠狠撞向转身拦截的另一名护卫,两人轰然倒地,骨裂声清晰可闻。下一刻,江畋俯身扯住倒地护卫的小腿,如提稻草般挥举而起,再度掷出。
那护卫身躯如沉重的沙袋,撞向追来的一小群甲兵,砸在锋利兵器上,鲜血迸射如泉涌,甲兵们被撞得人仰马翻,缠作一团,如被推倒的骨牌。而江畋已然追上第三名、第四名护卫,摧枯拉朽一般挥锤的扫落、击飞武器,另手探扣住其臂膀,不顾其挣扎挥舞,如掷活体炮弹般接连甩出——甲兵惨叫着撞向后续阵列,砸开一片混乱,兵器坠地声、痛呼声震彻夜空,如惊雷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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