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熊出没在阿勒河
第23章 熊出没在阿勒河 (第1/2页)熊出没在阿勒河
托普卡匹会议后,学者们组织了一次“走访式”的欧洲学术度假游,“心事重重”的谢冬梨应别佳和大胡子约翰的邀请也只好加入进了这支专家团队。在这次走马看花式的欧洲研学之旅中,最被大家看好的是前往瑞士伯尔尼大学地球物理研究所经历古城堡郊区时所亲历“熊出没”的阿勒河上的“漂流”。
实际上,谢冬梨事先并不看好这次漂流,不但对漂流没有兴趣,而是对所有的欧洲旅程他都提不起多少兴趣。自从离开了“托普卡匹会议”之后,他那颗为了“宇宙律动”而激荡的心之海就已经平复下来了。怎么说呢,这时他的心境就好像蒙上了一层白雾,迷离而无着落;茫然,而且无比空洞。刚刚什么“托普卡匹会议”仿佛就从来没有发生过,眼前的什么“欧洲研学之旅”好像就与自己无关……!是的,这是一种思绪潮汐在回归,一种情感曲线在反转;那种失落含着无奈,那种疲惫带着压抑;那股背负着十字架受难般的折磨和苦涩,从博斯普鲁斯海峡的东陆到多佛尔海峡的西岸,从精神到肉体,从愧疚到思念,都把他层层地包裹了起来。
别佳和约翰并没有看透这位中国小伙儿的心事,而只当是他在“托普卡匹会议”上受到的一次不尽人意的“围难”。在他们看来,这个东方小伙子还是太年轻了,像这种“不讲情面的碰撞”,在他们的学术生涯里还不知道遭遇过多少次。
所以,两个人总是在旅途中不停地采取各种办法,轮换着让谢冬梨开心,热情地赞美他在演讲中的那些“爆点”和学术中的“成就”……
怎么说呢?不知我者问我何求,知我者为我泪流。
但漂流,还是要“漂”下去的,它或许还是稀释心头愁云的一种调味剂呢?
名闻遐迩的“漂流”就环绕在伯尔尼的阿勒河上。阿勒河发源于阿尔卑斯山脉的奥贝阿勒冰川的雪水,然后像融化的古罗马琉璃一样,流经翡翠色的布里恩茨湖;它在因特拉肯与图恩两湖之间徜徉,舒展,平缓地经过沿湖岸散布的奥伯霍芬、图恩、乌廷根等中世纪城堡的要塞,然后在青山绿水之间,徐徐展开一条10公里长的绚丽画卷。
三段奇怪的行旅留给漫不经心的谢冬梨深深的记忆:第一个是漂流经过阿勒桥,当谢冬梨、别佳和约翰三个人共同乘坐皮艇从阿勒桥下轻轻漂过的时候,他们发现在头顶上,很多当地的居民都站在高高的桥垣上,像下饺子一样往下跳!看那些跳水的人,有的姿态优美,有的古怪滑稽,有的蠢笨可笑,有的则是拖儿带女还手牵着老婆……他们这是在游泳吗?不是,是在漂流!是在随着阿勒河水的碧波,开始每天一次的返回家园的漂流……!随身来旅行的学者们也都上了岸,他们欢笑着,呼唤着,一边登上桥端,一边纷纷脱去自己的西服革履,把行装鞋帽乱七八糟地塞进一种当地提供的防水袋中,然后不管三千二十一地,把防水袋扔进阿勒河,然后连同自己也一起跳进阿勒河的万顷碧波之中……
“难道传说中的阿勒河漂流就是这样开始的吗?”
谢冬梨正在泛着嘀咕,不曾想大胡子约翰早已经按耐不住地开始脱衣服了。他高声喊着谢冬梨和别佳,“走啊,一起来跳进水里去……这才叫真正的漂流啊!”
所有的男人都跑去跳水了,谢冬梨当然也不能例外。只有肥胖不堪的别佳院长抓住皮艇不愿离去,“你们去吧,我给您们保管好衣服!你看我这幅胖乎乎的样子,跳进去还不得沉下去呀!”
约翰已经跳进水里了,他喊着:“没关系,你就坐在皮艇里吧,我们会保护你的!”
谢冬梨跳进水里笑着说:“对,您就像弥勒佛坐在莲花座里一样,有我们两个护法神,左右两个在你的身旁保护呢。”
像这样洋洋洒洒的人群“净身漂流”,你说能不让人忘情且铭记吗?
所以,心事重重的谢冬梨此时的心情也释然开来了。
……
中段半个多小时的漂流开始了,漂在河水中的人群像洒进鱼池中的花瓣,渐渐疏散分离开来。人们三五成伙地聚成一个个群体,一边说笑,一边享受着湖水中的快乐。
谢冬梨仰脸平躺在水面上,他像约翰那样舒张开双臂,像海豚那样轻轻摆动着双腿,任凭身体如浮叶飘萍那样,尽情地享受着阿勒河水浮力的托举、揉动……这难道也是“漂流”吗?与其说是“漂流”,倒不如说是在“游泳”;与其说是在“游泳”,倒不如说是在“随波逐流”……在谢冬梨人生所经历的世上所有“漂流”项目中,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这般的“漂”和“流”过。
更让他惊叹的是两岸随波远逝的比比风光!
看吧,层层叠叠墨绿色的森林,勾勒着远古峰峦的斑驳褶皱和凹凸轮廓;群峦托举着高大威猛的阿尔卑斯山黝黑的巨大岩体,让它雄纠纠地矗立在碧蓝的苍穹下,也带它跟着阿勒河上的浮光倒影,缓缓地游动在渐渐远去的山林之间。群峰之下,河岸边那波浪般绵延不断、重叠起伏的山麓、浅丘和草地,奇特的古堡、尖尖的教堂、木制的三角屋,错落有致地点缀在那些绿苬草丘之上;木屋阳台上盛开着五颜六色的鲜花,阳光下戏耍着猎犬和牧牛,好似童话中的家园。在恬淡优雅的田园与森严壁垒的𡶶峦之间,东方李白所说那三千尺的白练,恰似一条银河飞流直下,冲进盘横萦绕在山腰之间那云蒸雾腾的一片烟海,那云海与袅袅炊烟又相融到一处,将收纳的瀑布再倾泻出来,象蛟龙,像猛兽,却瞬间消逝在一望无尽的绿树葱笼和深山幽谷间。
……漂流者躺在𢇁滑的河床上,一列长长不绝的城堡石墙从身边经过,上面开满了玫瑰、百里香和紫萝蓝。呵,头上一墙鲜花,身下一道水练,这哪里是在“漂流”?分明是在游历艺术博物馆,阿勒河的两条传送带,把古典油画大师们的精粹,一幅,一幅,呈送在你的面前!……这种美,美得让人窒息!
光顾着欣赏周围的景色,却不想一个浪花飞来,让谢冬梨灌了一口河水,嗓子里冰冰凉凉,他想吐出来,但已吞进肚子里去了。大胡子约翰发笑着;别佳却说:“这个水是可以喝的。我查过资料,阿勒河水质合乎欧洲饮用水标准!”别佳说着竟然也用手捧起一勺水来品尝了一口。
三个人在接近下午时分的阿勒河畔上岸小憩,他们一边散座在塔松翠柏遮荫的绿草地上休息,一边品尝着随身携带的伯尔尼土豆煎饼、奶酪面包和白香肠。树林中长着白肚皮大尾巴的红松鼠、大耳朵黑尖角的野兔和睁着一对棕色大眼睛的小狍鹿,寻着香气跑过来讨食,河边的翠鸟和喜鹊们则降落在大胡子约翰披在肩膀上的大浴巾上,喳喳地叫着不肯离去……
“这是一次多么愉快的漂流呀!”别佳院长喂着身边的松鼠兴奋地说,“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这么长时间的旅行,我还真不知道伯尔尼漂流原来竟是这个样子的呢!”
“是的,我也没经历过这样的漂流。”谢冬梨说,“听说这种漂流竟然是当地居民平日出勤工作后,返回家庭时的通常交通方式呢!……真的不可思议。”
“其实,出勤返家先不谈,阿勒河漂流的趣事,还远远不止我们经历的这些呢!”大胡子约翰一边喂着翠鸟一边兴趣盎然地说,“阿勒河的趣味,数不胜数。其丰趣度及数量之和,是由你亲身游历的时间和长度决定的。”他笑着说。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带着朋友们特别是萧春月和慕秋雪她们俩,把整个的一条阿勒河全部漂流完,从起点到终点!”谢冬梨说,“萧春月,她可还是个游泳健将呢!”
“那你一定不要忘记我,谢教授!”别佳提醒他说,“我也要和你们一起来玩,我也想把整个阿勒河一口气游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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