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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摔泥坑悟腌菜法

第 4 章:摔泥坑悟腌菜法 (第1/2页)

清晨的光还是从屋顶缝隙照进来,落在陶罐口沿上。那枚铜钱还在那里,静静躺着,映着一点亮,像一枚被时间遗忘的小星子。陈宛娘站在灶台前,手搭在罐子边上,没动。她看了很久,久到窗外的鸟叫都换了好几拨,久到屋檐滴下的露水砸在石板上发出第三声轻响。
  
  她的指尖微微颤了一下,才终于伸出去,将那枚铜钱轻轻捏起。铜绿斑驳,边缘磨得圆润,是早年集市上换零用的一枚旧钱,不知何时落进了这陶罐,又为何一直未被取走。或许是因为它太小,不值一提;又或许,是她心里总留着点念想——只要它还在,日子就还没真正断了根。
  
  她把铜钱放进阿荞的布袋里。布袋是用旧衣改的,针脚歪斜,却缝得结实。铜钱落进去时发出一声极轻的“叮”,像是回应什么。
  
  “今天不去挖野菜。”她说。
  
  声音不高,却像一块石头投进静水。阿荞正蹲在门槛边逗一只瘸腿的母鸡,闻言猛地抬头,眼睛睁大了,眼里浮起一层雾似的惊疑。
  
  “去后山挖竹笋。”
  
  话音落下,屋里仿佛松了一口气。连那口老旧的陶罐,也像是卸下了某种无形的重负。野菜已连着吃了七天,苦涩的叶梗刮喉咙,吃得人舌根发麻。而竹笋不同,那是春天藏在土里的嫩骨,清甜、脆生,哪怕只是一小段,也能让舌尖重新记起活着的味道。
  
  天刚亮透,母女俩就出了门。山路湿,昨夜又落了点雨,脚踩上去软塌塌的,鞋底沾泥,每走一步都要用力拔一下。陈宛娘走在前面,手里握着那把磨短了柄的小锄头,背影单薄却挺直,像一根不肯弯的老竹。阿荞跟在后面,左手抓着裙角,怕绊倒,右手紧紧护着胸前的布袋。铜钱随着步伐轻轻晃荡,叮当响,一下一下,像是在数步子,又像是在替她们打着节拍。
  
  风从林间穿行而来,带着湿润的泥土气和腐叶的微腥。远处山脊上,晨雾还未散尽,缠绕在树梢之间,如纱似梦。阿荞忍不住放慢脚步,仰头看那一缕缕飘动的白,忽然觉得,这山好像活的,呼吸着,等着她们。
  
  山坡上有几处新裂的土痕,是雨水冲刷出来的。陈宛娘蹲下,用锄头轻轻撬开泥层,动作小心得像在揭一张旧信纸。底下果然有白嫩的笋尖冒出来,蜷曲着,裹着褐色的壳,像是婴儿攥紧的拳头。她小心挖出来,放在篮子里,又用手帕擦去表面的泥。
  
  阿荞也学着扒拉旁边的土,指甲缝里塞满了黑泥,终于找到一根小的,只有拇指长,却宝贝似的举起来给她看。
  
  “这个能吃吗?”
  
  “能。”陈宛娘接过,放进篮子,“洗干净就行。”
  
  她说话时嘴角微扬,虽未笑出声,但眼角的纹路舒展了些。阿荞便也笑了,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小嘴,蹦跳着继续找。
  
  她们继续往坡上走。土越来越松,草根盘结的地方容易打滑。陈宛娘一脚踩空,整个人向侧边一歪,脚底泥浆猛地散开。她没站稳,直接摔进一个洼地里。
  
  泥水溅起,糊了她半身。手臂撑地时沾满黑泥,脸上也蹭了一道,额角磕在石头上,火辣辣地疼。她咳了一声,慢慢坐起来,第一件事不是拍打自己,而是伸手摸怀里的柳枝记事本——还好,夹在衣襟里,外层油纸包着,没湿。
  
  “娘!”阿荞跑过来,声音发抖,眼圈已经红了,“你没事吧?”
  
  “没事。”她应着,嗓音有些哑,低头看篮子。竹笋全翻出来了,滚在泥里,沾满污泥,像一堆被遗弃的枯根。
  
  她伸手捡起一根,用袖口擦掉表面的泥,发现里面还是干净的。再看其他几根,也都完好。泥裹在外面,反而把空气隔开了,虫子没爬上来,也没烂。
  
  她盯着那根笋,忽然想起什么。
  
  以前在超市买过泡菜。酸菜要密封,不能见风见光。坛子压紧,水封口,靠盐和厌氧发酵保存。那时候她还看过教程,说加点香料更好,比如花椒、姜片、辣椒段,能去腥增香。
  
  现在这泥坑,像不像一个天然的密封层?
  
  念头一起,便再也压不住。她慢慢站起来,拍掉身上的泥,对阿荞说:“回家。”
  
  阿荞没问为什么,只是默默帮她拾起篮子,把沾泥的笋一根根放回去。两人一前一后走下山,脚步比来时沉,却多了种说不出的笃定。
  
  回到茅屋,她先把竹笋洗干净,在灶上烧水烫了一遍,去涩杀菌。然后切成段,晾在竹筛上。阳光斜照进来,照在那些洁白的断面上,泛着水光,像是藏着月光的碎片。
  
  阿荞坐在小板凳上看着,膝盖上趴着那只瘸腿母鸡,她一边顺它的羽毛,一边问:“这些能炒吗?”
  
  “不炒。”她说,“试试别的法子。”
  
  她把陶罐搬出来,仔细擦干。这是个老物件,粗陶烧制,口窄腹宽,内壁有些许龟裂,却是她从废墟里扒出来的唯一完好的容器。她先放一层笋,撒点粗盐——这是去年冬天从海边带回的粗粒海盐,晒干后藏在瓦罐里,一直舍不得多用。再放一层,再撒盐。最后倒进凉开水,刚好没过食材。她找来一块油纸,盖住罐口,用细绳绑紧,又压上一块小石头。
  
  “这样就行?”阿耆凑近看,鼻尖几乎贴上罐子。
  
  “还不知道。”她说,“等三天。”
  
  天黑后,她坐在床边,拿出柳枝记事本。那是用山中老柳枝削成薄片,串连而成,每一页都刻着浅痕,蘸灶灰水可写字,干后字迹隐去,遇潮又显——是她琢磨出的“会消失的笔记”。她翻开空白页,蘸了点灶灰水,写下一行字:
  
  “今日以盐水腌笋,封存于陶罐。不知三日后可否食用,是否变质?如何去涩增香?”
  
  写完,合上本子,塞回怀里。那本子紧贴胸口,像一颗不会跳的心脏。
  
  第二天一早,她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陶罐。罐子原样不动,绳子没断,油纸也没破。她没打开,只是检查封口是否严密,手指沿着边缘一圈圈摸过去,像在读一首盲文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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