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拜师?奖池在叠加?【4000字】
第90章 拜师?奖池在叠加?【4000字】 (第1/2页)不过片刻,院外传来脚步声。
几名身着青衣的仆从鱼贯而入,手里提着几个精致的食盒。
食盒盖子一掀,热气腾腾,香味瞬间填满了这间略显寒酸的小屋。
水晶脍、鱼脍、炙鸭……七八道硬菜很快摆满了那张有些摇晃的方桌,旁边还搁着几壶贴着红纸封口的陈酿。
章惇的侍从躬着身子,脸上堆着笑,指着桌上的菜肴报菜名。
报完菜名,那人转过身,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双手捧到赵野面前。
“赵侍御,小的按您的吩咐,全是去樊楼点的上好酒席。”
“总共花了二十九贯三百二十八文。”
“这是剩下的,您点点。”
赵野正准备伸向酒壶的手,猛地僵在半空。
二十九贯?
他那张原本挂着豪爽笑容的脸,瞬间抽搐了一下。
心脏像被人一手掐住一般,疼得他差点没喘上气来。
不是,哥们?
你咋那么实诚啊?
全花了?
“啪!”
而一边的章惇听到这话后,脸色一沉,指着侍从喝道。
“混账东西!”
“谁让你点这么贵的?”
“这点眼力见都没有?回去自去领罚!”
那侍从一脸的委屈,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他哪知道啊?
这位爷给了钱,也没说省着花,以为是全花了,他自然是奔着最好的去买。
赵野见状,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滴血。
逼都装出去了,这时候要是心疼钱,那脸还要不要了?
他挤出一个爽朗的笑容,摆了摆手。
“哎,子厚兄,莫要怪他。”
赵野走过去,一把抓过那几百文钱,顺手又塞回那侍从手里。
“是我让他买好的。”
“既然请你们二位吃饭,哪有抠搜的道理?”
“钱嘛,身外之物,花了再挣就是。”
说着,他拍了拍那侍从的肩膀,语气豪迈,好似完全不在意一般。
“收起来吧,剩下的赏你了。”
那看着手里的钱,又看看自家阿郎,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赵野转过身,坐回凳子上,端起酒壶,以此来掩饰自己那颗破碎的心。
章惇看着赵野,眉头微皱。
“伯虎,这钱……”
“晚点我让人从府里取来还你,这顿算我的。”
“啪!”
赵野把酒壶重重往桌上一顿,板起脸,瞪着章惇。
“子厚兄,你这是打我的脸?”
“我赵某人虽穷,但这顿饭钱还出得起!”
章惇还要再说:“可是……”
“没什么可是!”
赵野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脖子一梗。
“我虽穷,但还饿不死。”
“真吃不上饭了,我就到你跟子瞻兄家中蹭饭。你俩难不成还不让我混口饭吃不成?”
一直没说话的苏轼,此时也笑了起来。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水晶脍放进嘴里。
“好!”
“伯虎既如此说,那咱们也别客套了。”
苏轼转头对章惇说道。
“子厚,伯虎话已说到这个份上,若再提钱,那就是看不起他了。”
章惇无奈,只得点头。
“行,以后你若没地儿吃饭,尽管来我府上,住我那都成。”
随后他看向门口的仆从。
“既然赵侍御赏你了,就收着吧,出去候着,把门带上。”
仆从赶忙对着赵野行礼感谢,随后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那扇斑驳的木门。
屋内只剩下三人。
赵野长出了一口气,搓了搓手,脸上重新挂上笑容。
“行了,赶紧动筷,倒酒。”
“快饿死了。”
“天气寒冷,等会要是菜凉了,这二十九贯……咳,这好菜可就糟蹋了。”
说罢,他提起酒壶,给两人面前的杯子斟满。
酒液浑浊,却香气扑鼻。
苏轼跟章惇也不再客套,举杯痛饮。
几杯酒下肚,身子暖了,话匣子也打开了。
从朝堂局势聊到诗词歌赋,从新法弊端聊到汴京风月。
炭盆里的火烧得正旺,偶尔爆出两点火星。
这一场酒,喝得昏天黑地。
赵野只记得自己最后举着杯子,大喊了一声“搞钱”,然后便眼前一黑,人事不省。
……
不知过了多久。
赵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头疼欲裂,像是有人拿凿子在太阳穴上敲。
喉咙里干得冒烟。
他动了动身子,发现身上盖着两床厚实的棉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
屋内光线昏暗,只有桌角点着一盏油灯,豆大的灯火在风中摇曳。
苏轼和章惇已经不见了踪影。
桌旁坐着一个人,正借着昏黄的灯光看书。
那是薛文定。
听到床上的动静,薛文定连忙放下书,转过头。
见赵野醒了,他立马起身,快步走到床前,叉手行礼。
“赵公,您醒了。”
赵野揉了揉眉心,撑着身子坐起来,被子滑落,露出一身中衣。
“不是说了么?”
“别那么拘谨,叫什么赵公,听着别扭。”
薛文定苦笑一声,没接话。
他走到炭盆旁,拿起一直温在上面的铜壶,倒了些热水在木盆里,又兑了点凉水,伸手试了试水温。
然后将一方布巾浸湿,拧干。
他端着木盆来到床前,双手将热气腾腾的布巾递给赵野。
“实在是学生叫不出口。”
“若真称呼您为兄长,传出去被其他学子知晓了,怕是得骂上一句我狂妄了。”
赵野接过布巾,捂在脸上。
热气熏蒸,毛孔张开,那股子宿醉的难受劲儿消散了不少。
他擦了擦脸,把布巾递回去,看着薛文定那一副恭敬到骨子里的模样,无奈笑道。
“那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别叫赵公就行,这感觉都把我叫老了。”
“我今年才二十八,还没到那份上。”
薛文定闻言,眼珠子转了转。
他接过布巾,并没有放回盆里,而是紧紧攥在手中。
“您是前辈,又以长辈身份赠诗于我,指点迷津。”
“那便是学生的老师。”
薛文定抬起头,目光灼灼。
“既如此,我便喊您老师。”
赵野刚伸懒腰的手僵在半空。
他把手放下来,翻了个白眼。
“少来这一套。”
“我不收学生。”
“我哪有功夫教学生?”
“再说了,我也没比你大几岁,不合适不合适。”
薛文定急了。
他虽然到汴京才两天,但这两天赵野的事迹已经全听说了。
赵野的品行、文采、胆识,无一不是他心中的楷模。
这就是他想成为的人。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不想错过。
薛文定把木盆往地上一放,整了整衣冠,弯腰长揖,一躬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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