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撤离
第70章 撤离 (第1/2页)飞机在护林站前的空地上扬起漫天尘土,舱门缓缓放下。从机舱里走出的不是军人,也不是医疗人员,而是三个穿着便装的中年人——两男一女,都戴着眼镜,气质更像是学者而不是救援队员。
为首的是个五十多岁的白人男性,灰发稀疏,但眼神锐利。他径直走向赵明玥,用流利的中文说:“赵医生,我是国际神经科学协会的紧急事务主任,安德鲁·卡特。这两位是我的同事,汉斯教授和艾琳娜博士。”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林川,表情凝重:“这就是信号源?”
赵明玥点头:“他用自己的神经系统放大了解除信号。代价是他的生命。”
卡特蹲下检查林川的状况,然后从随身医疗箱里拿出一支注射器,注入林川颈部。“强效神经稳定剂,能暂时维持他的生命体征,但我们需要立刻送他回基地进行深度治疗。他还有生存的机会。”
秦云的心跳加速:“他还活着?”
“微弱,但确实活着。”卡特站起来,“你们所有人,上飞机。陈婷的人已经在路上,我们只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他们迅速行动。卡特带来的两个人帮助秦云和沈雨登机,王铁军和赵明玥则抬着林川。飞机内部经过改装,有四个医疗床位和全套急救设备,更像是一个空中移动医院。
飞机刚起飞,秦云就从舷窗看到下方山林中出现了更多追捕者——至少二十人,从三个方向朝护林站包围。但他们来晚了,飞机已经爬升到安全高度。
“目的地是哪里?”秦云问。
“日内瓦,协会总部。”卡特坐在他对面,“但我们需要在阿拉木图经停加油,更换飞机。陈婷的影响力已经渗透到航空管制系统,我们需要多次转机才能安全抵达。”
沈雨被安排在靠窗的病床上,艾琳娜博士正在给她做全面检查。秦云注意到,艾琳娜检查时特别关注沈雨手腕上的接口疤痕,用便携扫描仪反复扫描。
“疤痕组织下有微弱的信号残留。”艾琳娜报告,“她的接口虽然关闭了,但物理结构还在。理论上,如果有正确的激活协议,仍然可以重新启动。”
“绝对不行。”赵明玥立刻说,“她已经承受了太多。”
卡特点头:“我们不会做任何强迫。但沈女士,我需要你知道,你拥有的能力——能够安全解除神经接口的能力——对全世界数百万融合者来说,可能是唯一的希望。”
沈雨沉默地看着窗外流逝的云层。过了一会儿,她才轻声说:“林川哥哥用生命换来了这个能力。我不会浪费它。但我想先治好他。”
“我们会尽一切努力。”卡特承诺。
飞机飞越国境线时,秦云感到一阵眩晕。短短几天时间,他从北京逃到太行山,现在又飞往半个世界之外的瑞士。母亲死亡的真相,沈静的笔记,陈教授的牺牲,林川的濒死——所有这些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旋转。
王铁军坐到秦云旁边,递给他一瓶水:“喝点。你看起来快虚脱了。”
“你不觉得这一切太顺利了吗?”秦云低声说,“陈婷那么强大,会这么容易让我们逃走?”
王铁军看了一眼驾驶舱方向,压低声音:“我也不完全信任他们。但我们现在没有选择。林川需要医疗设备,沈雨需要安全的环境。走一步看一步。”
飞机在阿拉木图降落时已经是黄昏。他们被转移到另一架更大的飞机上,这次机身上有明显的国际红十字会标志。卡特解释说,这样更容易通过各国领空。
新飞机的条件更好,有独立的休息舱。秦云终于有机会清洗和更换衣物——卡特准备了合身的便装。站在狭小的洗手间镜前,秦云几乎认不出自己:脸颊凹陷,眼窝深陷,左肩的绷带从T恤领口露出来。他才二十六岁,但看起来老了十岁。
回到客舱时,沈雨已经醒了,正和艾琳娜博士说话。她换上了一件干净的白色衬衫,头发梳理整齐,虽然脸色依然苍白,但精神明显好转。
“秦云。”她看到他,眼睛亮了一下,“艾琳娜博士说,林川哥哥的情况稳定了。他们有低稳的休眠设备,可以让他进入治疗性昏迷,给神经系统恢复的时间。”
秦云松了口气,在她床边坐下:“那你呢?感觉怎么样?”
“头疼,但还能忍受。”沈雨握住他的手,“艾琳娜博士在教我一些东西,关于我的接口……关于怎么控制它,而不是被它控制。”
秦云看向艾琳娜,后者点点头:“沈雨的接口是沈静博士特别设计的,有双重功能——既可以接收外部信号,也可以发射解除信号。我需要教她如何有意识地控制发射,而不是像在护林站那样无差别地全功率释放。那样太危险,对她自己也是巨大负担。”
“你可以教她控制,但不能试图重新激活接口。”秦云语气强硬。
“我保证。”艾琳娜说,“我是神经伦理学专家,不是那些狂热的研究者。我见过太多因为滥用神经技术而受害的人。我的工作是帮助沈雨掌控自己的能力,而不是利用她。”
卡特走进客舱,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刚刚收到的消息。陈婷在北京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宣布她的‘协同思考网络’已经完成了首次跨国连接实验。美国、欧盟、日本都有代表出席。”
他调出一段视频。屏幕上,陈婷站在讲台前,穿着得体的职业装,笑容自信:“这是人类历史上的重要一步。通过神经接口连接,我们可以消除误解,达成真正的共识。战争、贫困、环境危机——所有这些都可以通过集体智慧解决。”
观众席响起掌声。但秦云注意到,前排坐着的几位政要和学者,眼神都有些空洞,笑容也略显僵硬。
“他们在被控制吗?”沈雨问。
“不一定。”卡特说,“早期阶段,陈婷可能会用更隐蔽的方式。给予权力、金钱、名誉,让人们自愿加入。只有当他们完全依赖这个网络后,才会逐渐失去自主性。”
视频继续播放。陈婷展示了一段演示:两个位于不同大洲的志愿者,通过神经接口实时共享感官信息。“看,这位在纽约的志愿者可以尝到东京志愿者正在吃的寿司味道。这位在柏林的志愿者可以感受到悉尼海滩的阳光。这就是未来的沟通方式——无国界,无隔阂。”
观众发出惊叹。
“她在用美好的愿景包装控制。”赵明玥冷笑,“沈博士当年也想过用神经接口连接人类,但她的目的是治疗孤独症、抑郁症,帮助那些无法正常沟通的人。而不是创造集体意识。”
飞机进入平稳飞行阶段。卡特召集所有人到会议区,包括驾驶员——一个名叫马克的瑞士人,也是协会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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