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样本库的秘密
第65章 样本库的秘密 (第1/2页)B4层的空气比其他楼层更冷,带着某种化学防腐剂的刺鼻气味。秦云拄着拐杖,沿着昏暗的走廊走向样本库。地面是光滑的环氧树脂材质,拐杖尖端敲击发出空洞的回响。
样本库的门是一道厚重的气密门,门旁的识别器闪着红光。秦云刷了赵明玥的门禁卡,红光转绿。他输入密码“19870915”。
门无声滑开,冷气扑面而来。
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圆柱形空间,直径至少有三十米,高约十米。墙壁上布满了金属抽屉,每个抽屉都贴着编号标签。房间中央排列着两排液氮储存罐,每个都有半人高,罐体上结着厚厚的白霜。
秦云呼出的气息在眼前凝成白雾。他看了眼门边的温度计:零下196摄氏度。这是液氮的标准储存温度。
他需要在数百个储存罐中找到编号047的那个。
房间里的照明很暗,只有几盏红色的安全灯。秦云沿着过道慢慢走,逐个检查罐体上的编号:012、013、014……大部分罐体都是密封的,但少数几个的观察窗上结着霜,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走到第三排时,他看到了047号。这个罐体比其他罐略小,位置也更隐蔽,藏在一个墙角。
罐体上连接着温度监控线和液位传感器,但林川说得对——监控数据每二十四小时才集中读取一次。只要不打开罐体,短时间内不会触发警报。
秦云靠近罐体,用手套擦去观察窗上的霜。里面是乳白色的雾气,隐约能看到一些金属容器的轮廓,但看不清细节。
罐体侧面有一个电子锁。秦云试了试林川给的密码,锁屏显示错误。
不是“19870915”。林川给了他错误的密码,或者这个罐体有独立的加密系统。
秦云靠在罐体上,左腿的疼痛让他几乎站不稳。他需要思考——林川为什么要给他假密码?是为了测试他的忠诚,还是有其他原因?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罐体基座上一个不起眼的标签上。标签已经泛黄,上面手写着一行小字:“林振华寄存,1995.3.27”。
1995年3月27日——沈雨的生日。
秦云蹲下身,仔细看那行字。字迹刚劲有力,应该是林川父亲的笔迹。日期下面还有一个更小的符号:一个圆圈,里面有个小太阳。
和沈雨描述的记忆锚点一模一样。
秦云试着在电子锁上输入“0327”。锁屏闪烁了一下,但依然是红色错误提示。
不是数字密码。
他盯着那个小太阳符号。沈雨说过,母亲绣在她衣服上的小太阳,丝线的打结方式很特别——先绕三圈,再交叉,再绕两圈,最后打一个特殊的结。
三、二、一。
秦云的手指在锁屏上移动。锁屏是九宫格数字键,但每个数字键上还对应一个字母。他尝试输入“SUN”(太阳),错误。输入“LIGHT”(光),错误。
“光与影的边界。”他喃喃自语。
沈静戒指上的话。光与影的边界是什么?是黄昏?是黎明?
秦云输入“DAWN”(黎明),错误。输入“DUSK”(黄昏),错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必须在手术结束前返回,否则陈教授会发现他失踪。
他再次蹲下,仔细检查标签。这次他发现标签边缘有一个极小的凸起,像是夹层。他用指甲小心翼翼撬开标签的边缘——
里面藏着一张微型胶片。
胶片只有指甲盖大小,但上面有微缩图像。秦云对着红色的安全灯举起胶片,勉强能看清:是一张脑部扫描图,图上标注着复杂的坐标和频率参数。底部有一行字:“钥匙在歌声中。”
歌声?
秦云想起沈雨说过,她小时候睡不着时,母亲会唱一首歌。一首没有歌词的旋律,只是简单的“啦~啦~啦~”。
沈雨说那首歌的旋律很奇怪,不是传统的音阶,更像某种编码。
秦云闭上眼睛,回忆沈雨哼唱时的旋律。那是三个音高的循环:高、中、低,然后是中、低、高。
他在电子锁上尝试输入音符对应的字母。音乐音阶是CDEFGAB,但沈雨的旋律不符合这个规律。也许是数字编码?
高、中、低——如果用数字表示,可能是3、2、1,或者是7、4、1。
他尝试输入“321”,错误。输入“741”——
锁屏变绿了。
罐体发出轻微的泄压声,然后盖子缓缓升起。冷气如瀑布般倾泻而出,瞬间在地面凝结成霜。
罐体内部分为三层。最上层是一个金属盒子,大小正好是存储卡的外壳。中层是几个玻璃管,里面装着某种淡黄色的组织样本。下层则是一个文件袋,封口处盖着“绝密”的红章。
秦云先取出金属盒子,打开,里面确实是完整的存储芯片,比林川给他的备份大了至少三倍。他将芯片小心地收进内袋。
然后他看向中层的玻璃管。管身上的标签已经模糊,但还能辨认出部分字样:“志愿者07号,前额叶皮层提取,1994.11.23”“志愿者12号,海马体切片,1995.2.14”……
早期志愿者的脑组织样本。沈静真的在收集这些。
最下面一管的标签是清晰的:“沈国栋,全脑切片,1993.9.15”。
沈雨的父亲。他去世后,大脑被切片保存了。
秦云感到一阵反胃。这就是神经接口项目的真相:在追求意识永生的道路上,他们连死者的遗骸都没有放过。
他最后拿出下层的文件袋。封条已经脆弱,轻轻一碰就碎了。袋子里是厚厚一叠手写笔记,纸张泛黄,字迹是沈静的。
他翻开第一页:
“1993年10月7日。父亲去世三周。今天做了决定:我要继续他的研究,但要改变方向。不是为了修复损伤,而是为了保存完整的人格。如果当年有这项技术,父亲就可以……”
后面的字迹被水渍晕开了。
秦云快速翻阅。笔记记录了沈静早期实验的每一个细节:志愿者的招募,接口植入手术,意识上传尝试,以及越来越多的伦理疑虑。
翻到中间时,一张照片滑落出来。秦云捡起:是年轻的沈静抱着婴儿时期的沈雨。照片背面写着:“小雨三个月大。今天为她做了预防性接口植入。我知道这违背伦理,但我必须为她预留一条生路。如果未来某天她需要……至少她还有选择。”
“选择什么?”秦云轻声问。
照片背后还有一行小字:“或成为容器,或成为钥匙。我祈祷她永远不需要知道这些。”
秦云把照片收好,继续翻看。笔记最后几页的字迹变得潦草,像是匆忙写就:
“1998年6月12日。陈教授今天找我谈话。他知道了我在进行意识上传实验,但没有阻止,反而提供了更多资源。他说这是人类进化的必然方向。我问他,那现有的这些人呢?那些志愿者,那些融合者,他们算什么?他说:‘必要的代价。’”
“1998年7月3日。林振华警告我,陈教授可能想把技术用于其他目的。他给了我一些资料,关于早期志愿者的真实死亡率——不是公开的15%,而是47%。那些‘康复出院’的人,其实是被转移到了秘密观察点。我该怎么办?”
“1998年7月15日。决定成立守夜人。七个人,七把钥匙。我们将核心数据分割加密,每人保管一部分。只有当我们都同意时,技术才能被完整使用。这是我最后的防线。”
“1998年8月22日。今天为小雨录制了那首歌。旋律编码了我的基因序列和神经信号特征。如果有一天,她需要解锁数据,歌声会引导她。但我希望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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