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逼宫?行啊,孤给你们换个判官!
第63章 逼宫?行啊,孤给你们换个判官! (第1/2页)寅时三刻。
午门外的广场上,没有往日早朝前的窃窃私语,只有一片死寂。
黑压压的人头,从金水桥一直铺到了午门根底下。
借着城楼上灯笼里那点晃荡的火光,能看见最前头跪着的那些绯袍大员,后面跟着青袍小吏,最后面是乌泱泱一片穿着襕衫的国子监监生。
几千号人,没一个出声的。
吏部尚书詹徽跪在最前头,膝盖底下的青石板冷得透骨,寒气顺着腿肚子往腰上窜,但他不敢动。
“部堂大人……”
身后的齐泰稍微动了动,嗓音压低,“这阵仗……是不是太过了?万一陛下真动了刀……”
詹徽没回头,两只眼睛死盯着午门上那颗硕大的铜钉。
“过?”詹徽的声音带着股狠劲,“黄子澄死了。”
齐泰哆嗦一下。
“堂堂太常寺卿,皇太孙的老师,连大理寺的门都没进,就像宰条野狗一样,被人剥了皮,填了草。”
詹徽闭上眼,脑子里全是那张挂在东宫门口晃荡的人皮,“齐泰,你记着,咱们是肉,陛下是刀。”
“平日里刀切肉,那是规矩。”
“可今天咱们不跪在这儿把这把刀给崩个缺口,明天那张皮,就得挂在你我家的大门口。”詹徽睁眼,眼底全是孤注一掷的红血丝,
“想活命,就得让陛下知道,这肉连成片,能把刀给硌断了!”
吱呀——
沉重的午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当值的锦衣卫校尉刚探出半个身子,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脚后跟一软。
今天要出大事啊!
这哪是上朝。
这是那是逼宫。
……
奉天殿内。
朱元璋没戴翼善冠,花白的头发有些乱,就那么披散着。
他坐在龙椅上,两只手死死抓着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
大殿空荡荡的,除了几个武勋像木桩子一样杵在角落里,满朝文武,全在外面跪着。
“陛下……”
老太监王景弘捧着茶盏凑上来,茶盖碰着茶碗,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他也怕,
“外头的百官说了……若是陛下不答应,他们就跪死在午门外,绝不起来。”
“跪死?”
朱元璋从鼻孔里哼出一声。
他在龙椅扶手上敲了两下。
哒。哒。
“他们想要干什么?”老朱明知故问。
王景弘扑通一声跪在金砖上,脑门贴着地:“他们求陛下……为了大明江山,为了皇室血统……对刚回宫的长孙殿下,行滴血验亲之法!”
哐当!
朱元璋手里的茶盏飞出去,狠狠砸在丹陛下的金砖上,摔得粉碎。
滚烫的茶水溅开,冒着白烟。
“滴血验亲?哈哈哈哈!”
朱元璋站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
他大步走到台阶边缘,指着殿外那片黑压压的影子。
“好啊!真是咱的好臣子!”
“咱的大孙,那眉眼跟常氏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咱抱着他,那是血连着心的疼!咱还没瞎!还没老糊涂!”
“他们这是在质疑咱?还是觉得马皇后的在天之灵也瞎了眼?”
朱元璋胸口剧烈起伏,他习惯性地往腰间摸去。
摸了个空。
今儿为了见那帮文官,特意没带剑。
“二虎!”朱元璋吼一嗓子。
“臣在。”阴影里,二虎那一身飞鱼服透着寒气。
“带人出去!”朱元璋咬着后槽牙,“把领头的詹徽给咱拖进来!剩下的,谁敢不起来,就给咱打!往死里打!打到他们服为止!”
“是!”二虎转身就要走。
“慢着!”
一声低沉的断喝,从武将那一堆里传出来。
魏国公徐辉祖跨出一步。
这位徐达的长子,素来沉稳。
他拱手,腰弯得很低:“陛下,不可。”
“有何不可?”朱元璋眼珠子泛红,盯着徐辉祖。
“陛下看看外面。”徐辉祖指了指殿门方向,
“跪在那儿的,不光是六部九卿,还有国子监的三千监生。那是全天下的读书种子。”
徐辉祖抬起头,直视着暴怒的皇帝:“陛下杀得了一个詹徽,杀得了十个齐泰,难道能把这满朝文武,把全天下的读书人都杀光吗?”
“若是全杀了,这六部的印谁来掌?这天下的百姓谁来管?”
“陛下!”徐辉祖加重语气,“法不责众啊!”
这话很难听,但是却是事实如此。
老朱那双杀过无数人的手,捏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他当然知道徐辉祖说得对。
詹徽这帮人为什么敢跪?
就是因为他们算准了,大明这台机器离不开他们。
杀光了文官,大明就瘫了。
这才是他们的底气。
这就是赤裸裸的阳谋,是用“大义”和“法不责众”编织的笼子,要把他这头老迈的猛虎困死在里面。
“陛下!!”
殿外,詹徽扯着嗓子喊起来。
“臣等非是逼迫陛下!臣等是一片赤胆忠心啊!”
“皇室血脉,不容混淆!若此子真是皇长孙,滴血验亲又有何惧?真金不怕火炼!”
“若此子是奸人假冒,意图窃取神器,陛下今日之仁慈,便是对大明的残忍!这是对那些战死沙场将士们的残忍!臣詹徽,愿以死谏言!请陛下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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