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冰封的内心
第52章:冰封的内心 (第1/2页)姜家坳的冬天,寒气是透骨的。不同于城市里干冷的北风,山间的冷带着湿意,能钻进最厚的棉袄缝隙,侵蚀到骨头里。徐瀚飞蜷缩在土炕上,那床硬邦邦、散发着霉味的薄被根本无法抵御深夜的严寒。破旧的屋顶缝隙,偶尔会飘进几缕冰冷的雪屑,落在脸上,带来瞬间的刺痛。
身体的寒冷尚可忍耐,更甚的是心灵的冰封。
那个女大学生回来了。消息像一阵微不足道的风,掠过他封闭的世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是在挑水时,无意中听到两个洗衣妇的议论。
“老姜家那个霜丫头回来了,啧啧,真是大变样了,有出息了!”
“可不是嘛,听说在大学里成绩顶呱呱呢!”
“到底是读书的料子,跟咱们泥腿子不一样……”
霜丫头?姜凌霜?徐瀚飞在心里漠然地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他知道这个人,或者说,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是那个据说靠着自己努力,从这穷山沟考到省城大学的农村女孩。村民们提起她时,语气里总带着一种近乎崇拜的羡慕和骄傲。
那又怎样?与他何干?
对他而言,这个“优秀的女大学生”,和姜家坳其他的村民——比如那个沉默寡言只会干活的老姜头,那个眼神里带着怜悯又保持距离的李婶,那个粗声大气派活的生产队长姜铁柱——并没有本质的区别。他们都属于这个他极力排斥、渴望逃离的世界。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的希望与骄傲,在他看来,都是另一个维度的东西,与他内心荒芜的冻土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深渊。
他甚至懒得去想象她的样子。无非又是一个被太阳晒得黝黑、带着山里人特有的质朴或精明、眼神里燃烧着改变命运渴望的农村青年罢了。这种凭借个人奋斗挣脱原生环境的叙事,或许能激励这里的人,但对他这个从云端跌落、命运被宏大政治漩涡无情撕碎的人来说,显得如此渺小、甚至……可笑。他的悲剧,与个人的努力或懈怠无关,是时代的尘埃落下,恰好砸在了他的头上。这种无力感,让他对所有基于个人奋斗的成功故事,都抱有一种近乎刻薄的冷漠。
他封闭的内心,像一口多年未曾搅动的深井,井口覆满了厚厚的冰雪,拒绝任何光线的探入,也拒绝任何外界的喧嚣。他刻意屏蔽掉所有关于姜凌霜的信息,就像他屏蔽掉这个村子里其他的一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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