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神秘女人
第五十七章:神秘女人 (第2/2页)他在菜市场跟卖菜的王阿姨、李婶说:
“林凡的童装是洋垃圾改的,孩子穿了会过敏,上次有个妈妈买了条裤子,孩子穿了腿上起满了红疹子,去医院花了好几百呢!”
那段时间,林凡的店每天都少了三四个顾客,有次一个妈妈领着孩子来退单,手里捏着那条纯棉牛仔裤,语气带着歉意:
“小林啊,不是不信你,就是老钱说得太吓人,我家娃皮肤嫩……”林凡接过裤子时,指尖碰到布料,心里像被针扎了似的疼。
一周退了5单,账本上的红叉叉刺得眼晕,少赚了300多块。后来林凡没办法,拿着红星服装厂的进货单——
上面盖着厂家红色公章,油墨还透着新鲜,还有每批次的质检报告——
去菜市场当着十几个人的面澄清,周围的邻居都帮林凡说话,王阿姨还拎着菜篮子帮腔:
“小林是实诚人,我家孙子穿他的衣服从没出过问题!”
钱老西才灰溜溜地走了,临走时还恶狠狠地瞪了林凡一眼,眼神像要吃人,说“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还是刀螂那伙人?
去年冬天,他们三个人来店里收保护费,领头的刀螂留着寸头,头皮上有道疤,胳膊上有青龙纹身,龙头在胳膊肘,青色的鳞片看着很凶,像要从皮肤里爬出来。
他把黑色钢管往柜台上一放,“砰”的一声,震得货架上的袜子掉了几双,连挂在旁边的小裙子都晃了晃,裙摆扫过林凡的手,凉丝丝的。
“这片区我们罩着,每月交500块保护费,不交钱,你这店就别想开门。”林凡没给,还悄悄报了警,警察来的时候,刀螂他们还想跑,最后被抓了,拘留了10天。
出来后,刀螂带着两个小弟在小区门口堵过他一次,手里拎着根手腕粗的黑色钢管,往地上一砸,“砰砰”响,水泥地上都溅了点灰,吓得路过的老奶奶赶紧往旁边躲,手里的菜篮子都歪了。
他恶狠狠地说“等着瞧,我让你女儿没好日子过”,林凡当时气得血往上涌,攥着拳头就想跟他拼命,还是王猛和隔壁卖水果的刘叔和快递员小张拉开了,
刘叔还帮他挡了一下,胳膊被钢管蹭红了一大片,渗着血丝。
后来警察听说了这事,特意在小区门口加了巡逻,每周来两三次,穿着藏蓝色的制服,脚步声“噔噔”的,这才安生了几个月。
或者……是苏晚晴?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林凡的心就颤了一下,像被针扎了似的,连呼吸都顿了顿。
可他最后一次见苏晚晴是在火车站,那是两年前的秋天,风裹着煤烟味,吹得人眼睛发涩。
苏晚晴穿的是洗得发白的蓝色牛仔裤,膝盖处还补了块补丁,一件旧蓝色T恤,领口都磨出了毛边,风一吹就贴在身上。
头发扎成马尾,碎头发贴在脸颊上,手里拎着个印着“上海”的帆布包,包带子都快断了,线头挂着,还是林凡在候车室用针线缝了两针才勉强能用——
当时他的手指被针扎了一下,渗出颗小米大的血珠,苏晚晴凑过来,用拇指蹭掉血珠,眼圈红了:“你别缝了,到上海我再买个新的。”
可他还是缝了,针脚歪歪扭扭的,却把带子缝得结实。这跟张婶描述的“时髦女人”差得太远了。
苏晚晴以前很节俭,每次逛超市都要等打折,货架上的牛奶临期了才买,买口红只买地摊上15块钱的,说“能涂就行,不当吃不当穿的”,更别说几千块的包了。
有一次笑笑想要个会唱歌的娃娃,苏晚晴在玩具店门口转了三圈,还是没舍得买,回家用袜子缝了个布娃娃,塞了点棉花,还缝了两颗黑纽扣当眼睛,笑笑抱了半年都没舍得丢,
睡觉都揣在怀里。可万一……
万一她在上海赚了钱,回来找笑笑了呢?
他不敢深想,却又控制不住地盼着——
万一真是她呢?万一她是想看看笑笑,又不好意思见他,才躲在外面拍照呢?
去年冬天,笑笑半夜发烧,脸蛋烧得通红,哭着喊“妈妈”,声音哑得像破锣。
林凡抱着女儿往医院跑,寒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他把女儿裹在大衣里,能感觉到她小小的身体在发抖。
在医院走廊里坐了一夜,输液管里的药水一滴一滴往下落,像敲在他心上,当时他就想,如果苏晚晴在,该多好——
她会用热毛巾给笑笑擦脸,会哼着歌哄她睡觉,不像他,连给孩子喂药都要手忙脚乱。
他强装镇定,从口袋里掏出刚买的棉花糖,塑料包装蹭过手指,有点黏。
笑笑看见糖,眼睛一下子亮了,伸手就来抓,他把糖递过去,跟张婶说了好几声“谢谢”,声音里带着点发颤,才抱着女儿往家走。
一路上,他总觉得背后有人盯着,像有双眼睛贴在背上,凉飕飕的。每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小区的石板路上只有风吹着垃圾桶盖子的“哐当”声,还有自己的脚步声“嗒嗒”响,空落落的。
每次回头都没人,可心里的慌劲儿却越来越大,像揣了只兔子,蹦得他胸口发闷。
路边的梧桐树刚冒出新芽,芽尖是嫩绿色的,沾着点露水,偶尔蹭到他的胳膊,凉丝丝的,风一吹,叶子“沙沙”响,在路灯下晃来晃去,像有人躲在树后面,探出半张脸。
笑笑趴在他肩膀上,手里还攥着孙奶奶下午给的奶油味小饼干,碎渣掉在他的黑色外套上,黏糊糊的,还带着点甜香。
她小声说:
“爸爸,你今天怎么老回头呀?是不是有大灰狼?老师说大灰狼会抓小孩,还要吃小红帽。”她的声音软乎乎的,带着点刚玩过的倦意,呼出来的气吹在他的脖子上,暖暖的。
林凡摸了摸女儿的头,头发软软的,还带着点汗味,像晒过太阳的棉花。他把女儿抱得更紧了,手臂勒得有点酸,声音尽量放得温柔:
“没有大灰狼,爸爸看见一只小猫,黄色的,特别可爱,还有白色的小爪子,想指给你看,结果它跑了,躲到树后面去了。”
他的声音有点抖,像被风吹得变了调,还好笑笑没听出来。笑笑“哦”了一声,没再问,把头埋在他的脖子里,小呼吸慢慢变得均匀——
她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笑,大概是梦见那只小黄猫了,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像两片小叶子。
林凡低头看着女儿的睡颜,脚步放得更轻了,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生怕吵醒她。
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沉得慌:
不管那个女人是谁,是钱老西的人,是刀螂的同伙,还是……他都得护好笑笑,绝不能让女儿受一点委屈。
风还在吹,梧桐叶的“沙沙”声还在响,可他抱着女儿的胳膊,却攥得更紧了,像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