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账本上的围城
第75章:账本上的围城 (第1/2页)九月的天空湛蓝澄澈,仿佛一块无瑕的蓝宝石镶嵌于天际之间;九月的阳光恰似一把锋利无比的金色利剑,毫不留情地劈开了行政楼三楼那面硕大且晶莹剔透的玻璃幕墙后,笔直地映照在了我的办公桌上——此时此刻,我,鹿鸣,正端坐在那儿全神贯注、聚精会神地埋头苦干呢!就在这一刹那间,我的视线无意间快速扫视过整个桌面时,最先跃入眼帘的赫然就是被红色笔锋狠狠地勾勒出来的“教师节”三个大字。不仅如此哦,在它们近旁,还并排排列着一行纤细然而又一目了然的小字儿:“青年教师座谈会”。紧接着,我下意识般地伸出自己那根修长白皙的手指头,轻柔地摩挲起眼前这张稍显毛糙的纸页表层,但与此同时,一段关于昨天在校园餐厅里偶然邂逅陈阳的记忆画面竟也毫无征兆地从我的脑海深处涌现而出……
陈阳,那个教计算机课的年轻人,转眼间已经工作了五年之久。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那曾经茂密如墨玉般漆黑亮丽的秀发,竟然不知不觉间脱落了一大半,就连额头上的发际线也无情地向后退缩到了头顶正中处!此时此刻,只见他双手紧紧攥着两个还冒着热腾腾白气的素馅大肉包,满脸都是无法掩盖住的困倦和疲惫之色。
“鹿老师,早上好哇!您吃过早饭没呀?”陈阳的声音稍微有点沙哑,听起来还有点低沉,仿佛被什么东西压得透不过气似的。他慢慢地坐下身子,屁股底下的椅子似乎不堪重负一般,伴随着轻微而刺耳的“吱呀”声轻轻晃动起来。我见状微微一笑,冲他友好地点点头,表示问候,然后把放在自己面前盘子里那块刚出锅不久、散发着阵阵香气且颜色金黄酥脆、看上去十分诱人可口的荷包蛋往他那边推过去一小部分,关心地问他道:“可得注意身体啊,多吃点儿有营养的食物才行哟!看你这样子,莫不是最近又老是熬夜加班吧?”
陈阳无奈地笑了笑,手中的筷子夹起一口白花花的米饭送进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说道:“唉,还不都是因为那该死的课题经费嘛!咱们系今年的横向课题指标又往上提了一大截呢,像我这样的小讲师居然要完成整整四万块钱啊!要是完不成任务,可就得被扣除绩效奖金啦,这以后的日子简直都没办法过咯!”
说到这里,他停下了继续扒拉饭碗里饭菜的手,稍稍低下头去,刻意把说话的音量放低了一些,仿佛生怕周围有人会听到似的,接着又小声嘟囔道:“而且你们知道吗?我去了一整天辛苦工作下来,真正拿到手的工资也就区区十三万而已呀!光是交房租、水电费这些开销就已经用掉了三万块钱,然后每个月还要固定往家里寄回去两万块钱补贴家用……这么七算八算下来,最后能留给自己支配的钱其实所剩无几了,根本没有多余的资金可以拿去投入到科研项目当中去嘛!”
当得知这一消息时,一股沉甸甸的感觉如巨石般压在了心头,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回首往昔那漫长而充实的四十年岁月,我一直坚守于这座知识殿堂之中,辛勤劳作、默默奉献,亲眼目睹着母校一步步茁壮成长,并陪伴她度过了无数风风雨雨与坎坷波折。想当初,自己还是个初入社会、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怀揣着对教育事业的满腔热忱踏入校园,担任一名默默无闻的助理讲师;经过多年摸爬滚打后,如今终于成为受人敬仰的老教授兼权威学者。其间,我们共同历经了整整三轮意义深远且影响巨大的薪资体制改革浪潮,但让人痛心疾首的是:即便付出这般艰辛努力,那些朝气蓬勃、满怀理想抱负的青年才俊们依然深陷经济困境泥沼难以自拔——他们生活拮据、捉襟见肘,连最基本的物质需求都无法满足!
遥想当年,那还是一个青涩懵懂的年纪,怀揣着对未来无限憧憬和期待的我,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充满未知挑战的职场之路。然而现实却总是残酷无情的——初出茅庐的我每月所能领到的微薄薪水仅仅只有寥寥数十元罢了。尽管当时整体物价水平并不算高,但这点钱对于维持生计来说依然显得有些捉襟见肘。幸运的是,单位还算有人情味,会给新入职的员工安排宿舍或者提供一定数额的房租补贴,让大家不至于流落街头。
再看看如今的年轻一代吧!他们所面临的情况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一方面要苦苦支撑节节攀升且永无止境上涨趋势的高额生活成本支出(包括房价、物价等);另一方面又得疲于应付那些如同泰山压卵般沉重并持续加码、越来越苛刻严厉甚至近乎变态程度的各种科研项目任务需求以及相关量化指标约束条件……光从这两个方面对比就能明显感受到时代变迁之快之大及其带来的翻天覆地变化影响。
单就“大学老师”这个称谓而言,或许在外人眼中它的确颇具吸引力,可以让人联想到知识渊博、受人尊敬等等美好词汇描述场景画面;可真正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这里面包含多少不为人知辛酸苦楚泪水汗水心血付出啊!
座谈会在下午两点准时召开,会议室里坐得满满当当。三十多个青年教师,大多是三十岁上下的年纪,脸上带着不同程度的倦容。主持会议的是人事处副处长张敏,她推了推眼镜,打开面前的文件夹:“今天请大家来,主要是想听听各位对薪酬分配、考核制度的真实想法,大家有什么困难、建议,都可以畅所欲言。”
话音刚落,坐在第一排的林晓雨便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她身材高挑,气质优雅,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作为文学院的一名讲师,林晓雨已经在这里工作了三年,一直担任着《现当代文学》课程的主讲教师。
此刻,她那双美丽而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和自信,但同时也流露出一丝丝难以掩饰的委屈。只见她深吸一口气,用那清脆悦耳的嗓音说道:“张处长,鹿老师,关于这次会议讨论的议题,我有一些想法想要分享一下。首先,我想说的是课时费的问题……”
说到这里,林晓雨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调整自己的情绪。然后,她继续说道:“据我所知,咱们学校其他学院的课时费标准要比我们文学院高不少呢!我们文学院现在的课时费只有每节四十块钱,实在是太低了啊!您看看,我这个学期一共要给三个班级上课,每周就要上十二个小时的课。这样算下来,一个月的课时费加起来才不过区区一千九百二十元而已。
这点儿钱,甚至还不够支付我每个月上下班所需的交通费用呢!而且,大家别忘了还有备课、批改作业以及课后对学生进行辅导等这些额外的工作量呀!就拿上周来说吧,为了能够成功举办一场精彩绝伦的《红楼梦》专题讲座,我可是花费了大量的心血哦!不仅查阅了整整三天的相关资料,还连续熬了两个通宵来精心筹备呢!然而最后得到的回报竟然仍然只是每节课区区四十块钱的课时费而已……”
林晓雨的这番言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引起轩然大波。坐在她身旁的机械工程系讲师王磊对此深表赞同,并紧接着补充说道:“确实如此啊!咱们这行可真是太不容易啦!尤其是像我这样需要负责教授实验课程的老师,每堂课前都得精心筹备各种实验器具并仔细调试相关仪器;而课后呢,则又必须马不停蹄地着手整理海量的数据资料以及认真批阅堆积如山般的实验报告。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仅仅一堂实验课所耗费的精力与时间就相当于整整两堂普通理论课了呀!然而令人气愤不已的是,无论我们实际承担的工作任务有多么繁重艰巨,但最终拿到手的课时费用却跟那些只教理论知识的同事们毫无差别——统统只有区区五十元而已!
更糟糕的还在后头呢!如今对于学生上课时的抬头率有着极高的标准要求,为此我们可谓是绞尽脑汁想尽办法去制作精美的PPT课件并且巧妙构思出一系列别开生面的课堂互动环节等等,目的无非就是希望能够最大限度地激发起同学们积极主动学习新知识的热情,从而真正学有所获。可惜事与愿违,尽管大家已经竭尽全力做出了这么多的努力和牺牲,但所有这些额外的辛勤耕耘在薪资待遇方面竟然完全得不到任何实质性的回报或补偿!”
“还有职称差距!”美术学院的青年教师赵曼举手,语气带着不满,“我是讲师,一个月基础工资四千二,我们系的教授基础工资八千五,还不算科研补贴、人才津贴。同样是上课,同样是带学生,差距怎么就这么大?而且评职称还得看课题经费,我们艺术类的横向课题本来就难拉,总不能让我们去卖画凑经费吧?”
会议室里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我坐在靠窗的位置,默默记录着大家的发言。我注意到坐在角落的陈阳一直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上似乎是一个记账软件。散会后,我特意叫住了他。
“陈阳,刚才怎么不说说你的情况?”
陈阳叹了口气,点开手机屏幕给我看:“鹿老师,您看,这是我这半年的收支明细。工资五千三,课时费一千八,补贴两百,这是收入。支出呢,房租两千二,水电三百五,通勤费两百,餐饮一千五,给学生买奖品、打印资料两百,剩下的不到一千块。我女朋友催着结婚,可首付还差三十万,我这点工资,猴年马月才能攒够?”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矛盾与纠结之情:“咱们这个系啊,有这么位老师,为了达成那该死的课题任务指标,竟然去找自家亲戚开的公司做假账走流水,然后还得自个儿掏出整整两万元去交那个冤枉税呢!只有这样,才能勉强把所需的研究费用给凑齐咯……说实在话,其实吧,我最近也一直在琢磨着一件事儿——要不干脆再接个私下的活儿干?就是那种给那些培训学校编写教学用教材之类的工作啦,可以每个月再多挣那么两千来块钱哟!
但问题在于,如果真要这么做的话,那留给我备课以及搞学术研究这些正经事上面的时间肯定会变得越来越少呀!哎呀妈呀,这可咋办才好呢?简直让人为难死啦!”听到这儿,我的心脏仿佛突然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一般,疼得厉害。就在这时,我脑海里猛地浮现出上周在学校科技处负责审查那些科研项目申请书的时候所看到的那份令人瞠目结舌的统计报表:咱学校里头的年轻老师们呐,超过百分之六十的人一年到头下来总收入都不足十万元;更夸张的是,将近三分之一的人曾经因为要筹集到足够的课题研究资金而四处拉关系、找人帮忙通融,甚至还有极少数胆子大的家伙居然敢冒险去触碰那个所谓“用钱收买指标”的灰色领域!
"花钱买指标",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犹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剑,无情地刺穿了我的心脏!那刻骨铭心的痛意,仿佛要将我整个人撕裂开来。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那个令我终生难忘的违规事件——发生在去年的某个时刻……
当时,我负责处理一桩棘手的案件。涉事人乃是某工科院校的一名年轻教师,名叫孙浩。此人一心想要晋升为副教授,但由于种种原因未能如愿。于是乎,走投无路之下,他竟然选择了一条铤而走险之路:通过中间人牵线搭桥,与一家所谓的科技公司取得联系,并毫不犹豫地掏出自己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整整八万大洋!这笔巨款最终被用作何种用途呢?原来,这家公司以"产学研合作"之名,堂而皇之地向学校账户转入了高达二十万元的巨额资金;与此同时,他们还精心炮制出一份虚假的课题合同以及子虚乌有的研究成果报告。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随着调查工作的深入展开,真相逐渐浮出水面。最后,孙浩不仅失去了宝贵的晋升机会,更遭到了严厉的通报批评处分。面对如此惨痛的结局,他或许也曾懊悔不已吧?但真正令我难以忘怀的,却是他在那份检讨书中写下的那句振聋发聩之言:"其实,我真的并不想这么做啊!可是如今的考核制度实在太过严苛,若不能设法凑足足够的科研经费,恐怕连这份赖以谋生的教职都会离我而去......"
那个夜晚格外宁静,月光如水洒落在窗前,我静静地坐在书桌前,轻轻地翻开那本被岁月尘封已久的旧账本。泛黄的纸页仿佛承载着时光的记忆,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一个人从1983年开始工作后的每一分收获与付出。
1983年,那个青涩而充满朝气的年代里,我每月只能领到区区五十多元的薪水,但那时的笑容却是最灿烂、最纯真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工资也在不断攀升——1990年月薪一百八十七元,2000年月薪一千二百元,到了2010年已经涨到了四千五百元!然而,面对这些逐年递增的数字,他心中并未泛起一丝喜悦或满足之情。
时代如白驹过隙般飞速发展,社会经济日新月异,人们的生活水平日益提高。按理说,作为一名辛勤耕耘的教师,理应享受到更多物质和精神层面的回报才对。但现实却无情地击碎了这个美好的幻想,尽管薪资待遇有所改善,但他们内心深处的幸福感并未随之水涨船高。
我想起自己的老同学王德明,在德国一所公立大学当教授。去年王德明回国探亲,两人聊起薪酬制度。“我们在德国,教师按公务员管理,享受终身聘用制,薪酬由政府统一制定,虽然不算特别高,但稳定,没有那么多考核压力。”王德明说,“我们的评价体系更看重教学质量和科研的学术价值,而不是经费数额。不像国内,现在很多高校把横向经费和职称、绩效直接挂钩,让老师都钻进钱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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