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章 喜欢吗?池夫人
第一卷 第4章 喜欢吗?池夫人 (第2/2页)古法制香繁琐枯燥。
她熬了数个大夜配的香方,一条条手工搓成的线香被碾成烂泥,脏兮兮地糊在地板上。
竺砚秋的手指蜷缩了下。
也好,她想,挺符合她跟陆序白此刻的感情状况。
竺望舒见她没反应,突然偏了下身子:“啊,我忘了,前几天茉莉还害你进医院了。”
“我难受了一夜呢。猫不懂事,你别放心上。”
黑猫盘在她腿上,用冰蓝的眼睛幽幽看她。
竺砚秋克制着不去看黑猫,淡声道:“畜生不懂事,我不计较。”
她掀起眼皮看竺望舒,“人管不住畜生,那真是不如畜生了。”
竺望舒笑容僵住:“穗穗,你说什么?”
“这么喊我,你不膈应?这可是陆序白给我取的小名。”
竺砚秋懒懒的,“为了我又要嫁给植物人,又要装好姐姐,可难为死你了吧?”
竺望舒的脸色彻底变了:“穗穗,你这么说,我真的很难过。我是真心诚意跟你道歉的!”
“哦,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这畜生除了香柜别的都没砸,还知道碾香?”
“我怎么知道?”竺望舒眼眶含泪,“我已经道歉了,你有必要这么咄咄逼人吗?”
“我知道我住进陆家你不高兴,但这是序白非要我住的,我拒绝不了。”
竺砚秋似笑非笑地看她表演。
两个仆人低着头也藏不住吃瓜的神色,打扫的动作都慢了很多。
等她哭得差不多了,竺砚秋才淡淡道:“你刚住进来可能不知道。为了防止商业机密泄露,陆序白的书房是有监控的。”
竺望舒抹泪的动作一僵,差点失去表情管理。
“许妈,”竺砚秋转身出门,“麻烦帮我拿份吐司,我赶着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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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勤部的工作不难,但很细碎杂乱。
竺砚秋主要负责的是商务接待,不过跟其他打工人一样,也经常做额外的工作。
比如被销售部的人叫去陪酒。
又比如现在,部门主任杨达明突然在下班前让她做一份采购计划的表格。
竺砚秋打开写好的辞职信看了几眼,又关上。
雨榭观澜的事已经过去三天。
明天要是池陨还没有动作,她就要另寻他法了。
她习惯规划全盘,但能走的路不多,这次末路赌徒般的孤注一掷完全是出于无奈。
如果失败,只能认命。
表格繁杂,竺砚秋连晚饭也顾不上吃,还在最焦头烂额时接到了陆序白的电话。
“有事待会说,我……”
“竺砚秋!”陆序白根本没听她说话,“不就是茉莉砸了香柜吗?你凶望舒干什么!”
“她晚上一直哭,怎么都哄不好。半小时内你必须到家,连上次的事一起跟她道歉!”
电话挂断。
握着电话的细白手指停了几秒,又重新搭上了键盘。
快8点,她才把表格交了。
杨达明吊着眼粗粗一扫:“有几项数据不大对,改好了再走。”
竺砚秋面不改色:“杨主任说改我肯定得改。就是今天陆家有家宴,要不我带着电脑回去边吃边改吧。”
杨达明的吊梢眼下来了点。
今天是15号,陆家每月家宴的日子,集团里的老员工都知道。
他不满地把表格收起来:“那就明天再改吧。”
看竺砚秋转身就走,杨达明古怪地笑了声:“还是当女人好啊,腿开一开就能在这么好的地方上班。啧啧啧,羡慕不来哦~”
“但有些人啊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还以为能山鸡变凤凰呢!飞到枝头啪掉下来,睁眼一看,自己还是只鸡,哈哈哈……”
还留在办公室里的人都跟着哄笑起来。
竺砚秋收拾好东西,突然对他一笑。
她这张脸纯欲又柔媚,没表情时有仙气,笑起来却是百媚生。
包括杨达明在内的所有人都看得怔住了。
“您说得太有道理了。”竺砚秋眉眼微弯,“这么有道理的话,回去多跟您那个喜欢‘吃鸡’的儿子讲讲。”
“听说您上周又半夜去派出所捞他了?”
有人憋不住嗤笑,杨达明脸涨得通红,拍着桌子大骂:“竺砚秋,你算什么东西!”
“陆家根本没把你放眼里,你在这摆什么少奶奶威风……”
“谁说我稀罕当少奶奶了?”竺砚秋嗤笑,“我动动嘴皮陆序白就能给我钱,多少都可以,这不就够了?”
“杨主任,你能吗?”
杨达明脸一阵红一阵白,被噎得半天才挤出三个字:“不要脸……”
“您要脸,就继续拿着那仨瓜俩枣养一家老小吧。”她把手里的限量铂金包潇洒一甩,“您不会这么天真,以为我跟您一样指着死工资过日子吧?”
竺砚秋离开,留下一片死寂。
在大门外高高的台阶上,她的肩膀塌了下来。
还好他们不知道,陆家的家宴,从来都没她的份。
竺砚秋垂眸看着手里的包想,我要真是陆序白的拜金女该多好。
这些年把他送的东西都收下,也能赚一笔。
也不至于赔人赔钱赔时间精力心血……
以及感情。
她自嘲地扯扯嘴角,一步步走下台阶。
却被一道阴影笼罩。
竺砚秋愣怔抬头,先看到一个眉目沉肃的年轻男人。
他身后照不到光的地方,静默地停着辆黑色迈巴赫,像头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
“竺小姐,”年轻男人躬声,
“池爷有请。”
竺砚秋抓着包的手紧了紧,还是跟着他上了车。
一上车,上次那有如实质的视线卷土重来,又黏在了她身上。
竺砚秋看过去,穿着黑色商务套装的年轻男人闲适地靠在真皮椅背上。
骨节分明的手懒懒搭在腿上,只留了半张脸在光影里。
冷白的皮肤上投射阴阳的斑驳,有种微妙的割裂感。
狭长的凤眼扫过来,眼神淡得像水,隐没在黑暗中的眼睛却晦暗不明。
竺砚秋只觉得被阴影笼罩,有点喘不上气。
银牙咬上口腔内壁,直到有淡淡腥味弥漫。
突然,男人往她怀里丢了个东西,声音懒淡却愉悦:
“看看喜欢吗?”
“池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