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传递消息
第七十一章 传递消息 (第1/2页)苏清寒立在衍天塔外的青石板上,晨雾未散,沾湿了她月白领口。方才与林风对谈的片段在脑海里翻涌他攥着骨笛时发烫的掌心,说起父亲时泛红的眼尾,还有那句“有些规矩比命金贵”。她低头看了眼袖中皱巴巴的《玄音秘录》残页,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页脚被泪水洇湿的痕迹。
“苏师姐。”
身后传来低低的呼唤。苏清寒转身,见林惊羽抱着一摞古籍站在回廊阴影里。他仍是平日里那副温吞模样,眉峰却微微蹙着,像有团心事压在眼底。
“林师兄。”苏清寒敛衽行礼,“这么早?”
林惊羽抬手虚扶,目光扫过她袖中露出的残页,喉结动了动:“昨夜值房整理旧档,翻到些玄衍宗初代祖师的笔记。你……可是遇上什么难处?”
苏清寒心下了然。林惊羽虽为外门首座亲传,却向来与她这个“纯音体质”的特殊弟子走得近。前日她在藏经阁替林风遮掩时,曾被这少年撞见过,只是当时双方都装作不知。
“无妨。”她将残页小心收进怀中,“只是替林师弟问些事。”
林惊羽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个油纸包:“值房新做了桂花糕,你前日说胃寒,垫垫肚子。”他声音渐低,“方才路过戒律堂,见玄机子长老的亲传弟子陈昊在翻你的值日簿。”
苏清寒指尖一紧。陈昊是玄机子得意门生,最会察言观色。她上月替林风挡了李执事的鞭子,按门规该记小过,却因她“体质特殊”被玄机子压了下来。陈昊憋了许久,如今……
“谢师兄提醒。”她接过油纸包,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抄录典籍留下的痕迹。林惊羽说自己“手笨”,可苏清寒知道,他能将《天机衍算诀》抄得半点错漏也无,连玄机子都夸过“静心若止水”。
“苏师姐。”林惊羽忽然压低声音,“我昨夜替长老整理密卷,见玄机子翻了半宿《上古音劫志》。”他顿了顿,“那书里……夹着张画像。”
苏清寒抬头看他。
“画着个持笛男子。”林惊羽喉结滚动,“旁边写着‘音神后裔,当持引魂笛,镇八荒之乱’。”
油纸包的香气散在风里。苏清寒望着林惊羽泛红的耳尖这少年向来胆小,能将这些说出口,定是思量了许久。她伸手替他理了理被晨风吹乱的鬓角,动作轻得像当年在落音村帮阿爹补渔网。
“多谢。”她低声道,“此事莫要再提。”
林惊羽望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说出另一句话他今早还看见陈昊往戒律堂跑了三趟,怀里抱着个乌木匣子,匣盖上刻着“镇音”二字。
*
苏清寒的住处在杂役房后头,一间矮矮的土坯房。门楣上挂着串铜铃,是她用落音村带来的旧铜片打的,风一吹便叮铃作响。她推开门,霉味混着草药香扑面而来桌上摆着半罐陈皮,是前日替外门受伤的弟子熬药剩下的。
她点亮油灯,将《玄音秘录》残页摊在木桌上。烛火跳动,映得纸页上的字迹忽明忽暗:“音神陨落那夜,万窍楼使者至落音村,客卿林昭携半笛叛逃。”
“林昭……”苏清寒轻声念道。她记得林风说过,父亲名讳是林昭。可玄衍宗的记载里,林昭是个“叛逃的叛徒”,可在林风眼里,他是会在月圆夜吹笛给她娘听的父亲。
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苏清寒迅速将残页塞进枕头底下,起身去开门。
是送早饭的小杂役阿福。少年捧着陶碗,眼眶红红的:“苏师姐,厨房说……说您今早的粥要晚些。”
苏清寒接过碗,摸出块碎银塞给他:“可是出了什么事?”
阿福攥着银子直摇头:“我听杂役房的张婶说……陈昊师兄方才去了戒律堂,抱着个大匣子,说要‘好好审审那姓林的小子’。”
苏清寒的手一抖,粥溅在青布裙上,晕开个浅黄的渍。她望着阿福吓得发白的脸,强笑道:“莫要瞎说,陈师兄是执事长老的得意弟子,怎会去审外门弟子?”
阿福挠挠头:“许是我听错了……”他匆匆行礼,跑远了。
苏清寒关上门,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下去。木桌上的油灯晃了晃,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瘦得像片叶子。她摸出怀中的骨笛粗布包裹的棱角硌着掌心,像极了林风昨日攥着她的手说“清寒姐,我信你”时的温度。
“林昭……”她又念了声,忽然想起林风说过的话,“他说这笛子比命金贵。”
窗外的天渐渐亮了。苏清寒起身,将骨笛贴在胸口。她想起昨夜在藏经阁,林风翻《天机衍算诀》时,书页间飘出的那张绢帛“音神后裔,当持引魂笛,镇八荒之乱”。那时她只当是古籍残篇,可如今……
“咚”
远处传来晨钟。苏清寒猛地抬头,望向衍天塔的方向。玄机子要见林风。她知道,以那老匹夫的性子,既然已经起了疑心,绝不会轻易放过林风。
她翻出藏在床底的短刃那是她及笄那年,父亲留下的。刀身刻着朵极小的梅花,和落音村老屋后山的那株一模一样。
“阿爹。”她对着刀身轻声道,“小风不能有事。”
*
衍天塔顶层,玄机子的书房。
檀香缭绕,案几上摆着半块骨笛残片。玄机子捻着佛珠,望着窗外的梅树,嘴角勾起抹冷笑:“苏丫头,倒是护主护得紧。”
陈昊躬身站在一旁:“长老,那小子嘴硬得很,说什么‘骨笛是家传之物’。”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