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背叛之镜
第五章：背叛之镜 (第1/2页)台阶似乎永无止境，每一级都让齐飞的重量更沉一分。柯蓝的右臂开始发麻，但她不敢调整姿势，生怕一松手齐飞就会滚下这陡峭的石阶。林赛在前方探路，青铜钥匙在她手中发出微弱的金光，照亮前方不到两米的距离。
上方的吟诵声越来越响，不再是单纯的高棉语，而是一种混合了多种古代语言的诡异合唱，伴随着有节奏的敲击声，仿佛某种巨大心脏的跳动。
“还有多远？“柯蓝低声问，汗水滑入她的眼睛。
林赛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声音来自主祭坛室，再转两个弯应该就到了。“她回头看了眼虚弱的齐飞，“他撑得住吗？“
齐飞的脸在钥匙的金光下呈现出不健康的灰白色，嘴唇因脱水而干裂，但眼神比之前清醒了些。他试图自己站立，双腿却像新生的小鹿般颤抖。
“不用管我。“他喘息着，“你们必须阻止仪式。“
柯蓝没有回答，只是更用力地架住他。骨制匕首在她另一只手中发烫，纹路间流动的红光与她的胎记同步闪烁，仿佛两者之间存在某种神秘联系。
转过第二个弯，台阶突然终止于一扇半开的石门前。门缝中泻出刺眼的银光，伴随着更加清晰的吟诵声。柯蓝小心地探头查看，胃部立刻绞紧——
石门内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厅堂，中央是她们之前见过的祭坛，但现在祭坛周围的沟槽中流动着银色液体。数十名被附身的村民跪在祭坛周围，以“杨昭“为首，他们的嘴巴机械地开合，发出那种非人类的吟诵。更可怕的是，祭坛上躺着三个昏迷的孩子，手脚被红色藤蔓固定，胸口随着呼吸微弱起伏。
“他们在准备活祭。“林赛倒吸一口冷气。
柯蓝的胎记突然剧烈疼痛，匕首几乎从手中跳起。与此同时，祭坛上的银色液体开始形成一个小型漩涡，上方空气扭曲，隐约可见一道微小的裂缝正在形成。
“门，“齐飞虚弱地指向那道裂缝，“他们要扩大它。“
林赛快速扫视厅堂：“我们需要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如果我能接近祭坛，用钥匙破坏仪式核心——“
“太危险了！“柯蓝打断她，“那里至少有三十个被附身者！“
林赛的眼神变得坚定：“我曾祖母的笔记记载，血之钥匙与守护钥匙联合使用能暂时冻结门能量。“她指向柯蓝的匕首，“等我信号，你就冲向祭坛，用匕首刺入中央漩涡。“
不等柯蓝反对，林赛已经猫腰溜进门内，借助厅堂边缘的阴影向前移动。柯蓝只能紧握匕首，注视着林赛的身影在银光中时隐时现。
齐飞突然抓住她的手臂：“柯蓝，无论发生什么，记住，白塔那次我确实回来了，只是不完整。“
柯蓝转头看他，发现他的右眼再次泛起银光，但左眼依然保持人类瞳孔：“什么意思？“
“观察者不完全是敌人，“齐飞的声音开始分裂，一半是人类声线，一半带着金属共鸣，“我们理解错误门的意义。“
柯蓝刚要追问，厅堂中央突然爆发一阵骚动。林赛已经成功接近祭坛，青铜钥匙直刺“杨昭“后背。钥匙接触的瞬间，“杨昭“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身体如破碎的玻璃般裂开，露出内部流动的银色核心。
“现在！“林赛高喊，同时用钥匙划过一个复杂的符号。跪拜的村民们同时转头，动作整齐得令人毛骨悚然。
柯蓝顾不上多想，将齐飞安置在门边，手持匕首冲向祭坛。被附身的村民们似乎陷入短暂混乱，有几个甚至互相攻击起来。她灵活地穿梭于混战的人群中，匕首的红光所到之处，银色物质如避蛇蝎般退散。
距离祭坛还有五米时，一个高大的村民突然挡在面前，双臂异变成锋利的金属刃。柯蓝本能地举起匕首格挡，金属刃与骨匕相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村民的力量大得惊人，柯蓝被逼得步步后退，脚跟撞到祭坛边缘。
“柯蓝！“林赛的喊声从混战中传来，“漩涡！刺漩涡！“
柯蓝侧身翻滚，避开村民的致命一击，同时将匕首刺向祭坛中央的银色漩涡。就在匕尖即将接触液面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将她掀翻。骨制匕首脱手飞出，滑到祭坛另一侧。
“不！“柯蓝挣扎着爬起来，却看到“杨昭“——或者说那团曾经是杨昭的银色物质——已经重新凝聚成形，挡在她与匕首之间。
“标记者，“它发出金属质感的共鸣声，“终于面对面。“
林赛从侧面突袭，青铜钥匙直刺“杨昭“颈部。钥匙刺入银色物质的瞬间，金光与银光激烈碰撞，照亮了整个厅堂。“杨昭“的身体再次崩解，但这次它迅速重组，一条银色触须闪电般缠住林赛的喉咙。
“林赛！“柯蓝扑向前，却被两个村民拦住去路。她绝望地看着林赛的脸色由红变紫，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弱。
就在这时，厅堂入口处传来一声怒吼。齐飞不知哪来的力气，踉跄着冲了进来，右臂完全异变成金属利爪。令柯蓝震惊的是，他没有攻击村民，而是直扑“杨昭“，利爪刺入那团银色物质的核心。
“杨昭“发出痛苦的嘶吼，松开林赛转向这个意外的袭击者。柯蓝趁机撞开面前的村民，冲向祭坛另一侧的骨制匕首。她的手刚握住刀柄，整个厅堂突然剧烈震动，祭坛上的银色液体如沸水般翻腾。
漩涡上方的裂缝扩大了，从中伸出一只完全由银光构成的手，然后是第二只。两只手抓住裂缝边缘，用力向两边撕扯，仿佛某种存在正试图强行穿过这道缝隙。
“来不及了！“林赛嘶哑地喊道，挣扎着爬起来，“门要开了！“
柯蓝握紧匕首，突然注意到祭坛侧面刻着一行小字——与铜镜中姬瑶说过的话一模一样：“当标记者与守护者相遇，血之钥匙将显现真容。“
她看向林赛，后者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举起青铜钥匙。两把钥匙同时发出嗡鸣，金光与红光在空中交织，形成一个与柯蓝胎记完全一致的三维投影。
“一起！“柯蓝喊道。
两人同时将钥匙刺向祭坛中央。就在匕尖与钥匙接触银色液面的瞬间，一道刺目的白光爆发，柯蓝感到一股强大的冲击波将她掀飞。她重重摔在石墙上，眼前一黑，几乎失去意识。
模糊中，她看到厅堂中央的景象：银色漩涡被红金交织的能量场包裹，那道裂缝开始不稳定地闪烁。伸出门缝的两只银色手臂痛苦地扭曲，试图缩回裂缝另一侧。“杨昭“和大部分村民倒在地上抽搐，皮肤下的银色纹路如退潮般消失。
但胜利是短暂的。几秒钟后，残余的银色物质突然全部向一个点汇聚——齐飞所在的位置。他跪在地上，痛苦地仰着头，银色物质如百川归海般涌入他的七窍。他的身体剧烈抽搐，皮肤下银光流动，整个人开始不自然地膨胀。
“不！不！“柯蓝挣扎着爬起来，却感到肋骨处一阵剧痛——可能是摔断了骨头。林赛情况更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齐飞——或者说那个正在吞噬所有残余银色物质的存在——已经变成了一个三米高的银色巨人，轮廓依稀保留人形，但细节完全模糊。它转向柯蓝，没有五官的脸部裂开一道缝隙，发出震耳欲聋的复合声音：
“标记者必须选择......“
柯蓝的背包突然发烫，铜镜从破裂的背包中滑出，悬浮在空中。镜面不是反射当前的景象，而是显示白塔最后时刻的画面——齐飞被银光吞没的瞬间。但这次画面更加清晰，柯蓝清楚地看到，真正的齐飞确实被银光包裹，但并未完全消失，而是与银色物质形成了某种共生状态。
“他不是被替换，“柯蓝突然明白了，“他是被融合了。“
银色巨人向柯蓝迈出一步，地面随之震动：“所有观察者最初都是融合体，但蜂巢会吞噬个体意识。“
铜镜的画面变了，显示出更古老的场景——一群身穿汉晋服饰的人站在白塔前，其中就有姬瑶。他们不是在与观察者战斗，而是在谈判？画面快速闪动，展示着零碎的信息：某种协议，双向的门户，然后是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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