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邪恶本源
第二十三章:邪恶本源 (第2/2页)玄铁链环在周藏岳手中渐渐成形,倒刺的纹路按《符箓通鉴》高阶雷纹变体刻画,每一道纹路都凝聚着细微的灵力。他左足悄悄踏裂地砖暗纹,那是丹房地下的地脉节点,地脉金气顺着脚踝攀援,涌入铁链,这是中阶借势法的进阶运用,能让法器更易吸收天地灵气。湿麻裹住的铁链末端突然爆出雷光,蒸气腾起时刚好掩住剑柄的异象,那是雷劫蟒鳞粉引动的雷气,与地脉金气交织,让链环更具灵性。
“喝!”周藏岳沉腰发力,铁链腾空而起,倒刺在火光下泛着冷光,链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二长老突然掐诀引动丹火,青焰如蛇窜向链环,周藏岳左足急踏地砖,金气顺着铁链蔓延,将火焰引向熔液槽,火焰接触熔液时发出“轰”的轻响。链环碰撞的脆响中,二长老的记忆再次翻涌:那年也是这样的雨天,四师弟穿着新绣青袍站在铁砧边,袖口银线云纹被炉火映得发亮。锁魂链成的刹那,禁地方向传来童骸呜咽,师弟护心镜突然炸裂,镜面碎片混着鲜血飞溅,他最后那句“救孩子”带着血沫从嘴角涌出,染红了新绣的云纹,那云纹与周藏岳袖口的雷纹竟有七分相似……
“师父小心!”周藏岳的喊声刺破回忆。铁链突然失控砸向铁砧,火星溅了二长老满脸,他却浑然不觉,眼神空洞地望着虚空,像是在透过周藏岳看另一个人。周藏岳上前搀扶,指尖触到他经脉的刹那,只觉内里灵力如枯枝脆响,断断续续毫无章法,老头早已油尽灯枯,全靠一口酒气吊着性命,支撑他的不过是执念。
暗输的灵力刚过腕间,周藏岳突然低喝一声,地缚锁猛地扎入地面。玄铁链环生的倒刺瞬间绷直,锁扣处爆出雷光,将虚拟靶足踝陷地三寸,泥土簌簌滚落,靶身的灵气波动瞬间被锁住。“成了!”他抹了把脸,五道灰痕在鼻尖绽开,笑容里带着少年人的意气,“这粗坯够格称中品巅峰?”
檐角惊雷乍响,震得窗纸微微颤动。二长老的敛息佩突然炸出银尘,幽蓝星火引着药渣燃成小火苗,在青砖上烧出细小的焦痕。周藏岳怀中的小黑剑发出清鸣,上品法器的灵力让空气微微震颤,他这才惊觉方才淬火时没收住力,《三转万象归墟引》的金芒正顺着铁链蔓延,在地面织成细密的光网。
“这锁……”二长老突然抓住铁链,指腹摩挲着倒刺根部的雷纹,指尖传来细微的麻痒感,“有灵性,会认主……你注入的灵气它竟能自己运转。”他踉跄后退扯断三缕银须,枯指僵在喉间如被扼颈,声音带着恐惧:“四师弟当年的锁魂链也这样……会自己护主,会在他遇险时发出鸣响……”
二长老突然笑了,笑声里混着咳嗽,血沫滴在紫袍的焦洞上,像绽开的红梅。他掌中的青白丹火突然暴涨,将丹房照得如同白昼,火光中他的皱纹仿佛都舒展开来:“好个‘嚼嚼咽了’,跟你四师叔一个脾气,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老头的手搭上周藏岳的肩,灵力顺着经脉流淌,带着一丝暖意:“去太虚宗吧,那里有你要的答案,有当年白家灭门的真相。”
“太虚宗,哪里有什么太虚宗……师父……”周藏岳跪倒在地上,灵力运转间,一身淬体九重天的修为赫然显示出来,经脉中灵气流转如江河奔涌,再无半分隐藏。
“你绝非五灵根!”二长老枯指颤抖着指向测灵石,红光尚未褪去的石面上,赫然印着五色灵纹,比之前更加稳定,纹路间灵气流转顺畅,“《三转万象归墟引》哪是五灵根能修成这样的……这功法……你一直在藏!”
周藏岳从怀中摸出块白瓷碎片,边缘嵌着暗红血泥,在火光下泛着陈旧的光泽,那是他从禁地血沼边捡到的。“师父认得这个吗?”碎片递到二长老眼前时,老头突然剧烈抽搐,像被烙铁烫到般缩回手,眼神里充满了恐惧。“这是李二柱死在禁地时的瓷片,还沾着弟子炼制的龟息保命丸残渣。”
“禁地碎片证伪太虚宗。”周藏岳的声音平静如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四长老不是战死的,他是被灭口的,就因为发现了道缺补续丹的秘密。五长老……”
二长老突然抱住头颅,指缝间漏出呜咽,像受伤的野兽:“白云轩……我本名白云轩……”地火猛地炸开银花,照亮他颈间从未示人的玉佩,龙纹缺口处刻着模糊的“白”字,“大秦白家末裔,就因《白氏炼宝录》遭人觊觎,全族被贼人劫掠,子弟尸骸堆成山,只有我靠着假死逃出来……在泰山遭到心魔反噬,遇到了龙玄老贼……”
案台上的瓷瓶突然集体震颤,最底层那排没有标签的黑瓶渗出冷汗般的水珠,瓶身冰凉刺骨。“他给我道缺补续丹丹方,换我苟命。”白云轩的指甲抠进青砖,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在地面汇成细小的血溪,“主药要修《三转万象归墟引》的二十岁以下修士心头血,药引……要十六岁淬体六重天的童子精魄,二柱他……他就是被选作药引的……”
“龙玄困在炼气初期五十年。”白云轩突然笑出声,眼泪混着酒液淌满脸颊,在皱纹里冲出沟壑,“靠这邪丹续命突破,七大门派都在给他供‘药引’,我炼聚气丹培育‘主药’,每炉丹药都飘着冤魂味,双手比这玄铁还黑……我早就该死了!”
难怪师傅从来不让自己碰聚气丹,并且每个月交付丹药都会情绪低落。原来根源是这个。
周藏岳按住他的手腕,***纹发烫,灵力温和地涌入他的经脉,稳住他紊乱的气息。小黑剑在袖中轻鸣,上品法器的灵力顺着经脉流转,压下喉头的腥甜。“无情之道不修也罢。”他将瓷片揣回怀中,声音坚定,“李二柱的仇,我会报。韩立我护着,这道缺补续丹的链条,该断了。”
二长老望着他肩头蒸起的白雾,那是灵力凝聚的征兆,突然抓住铁链往他手里塞:“这是白家最后的护心锁,链芯有龙纹玉,能挡筑基修士一击。”他从贴身处摸出本泛黄绢册,封皮用金粉写着《白氏炼宝录》,字迹已经有些模糊:“我一身技艺压在你身上,当年早该死在泰山……是执念让我苟活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