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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节三:残响与火种

小节三:残响与火种 (第1/2页)

纯白屏障消散的瞬间,星尘感觉自己像被突然扔进了深海。
  
  云海不再是之前沸腾的光海,而是变成了一片粘稠的、断裂的数据流沼泽。那些曾经奔腾的能量光带此刻成了漂浮的碎片,有的还在微弱闪烁,像溺水者伸出的手;有的已经彻底暗淡,化作灰色的絮状物,随着缓慢的数据流漂移。空气中(如果云海有“空气”的话)弥漫着一种奇异的“静电感”,那是无数破碎意识残留的情绪——恐惧、绝望、茫然,像细小的针,扎在星尘的感知边界上。
  
  一、云海:断裂的光与未熄的火
  
  星尘的意识体还残留着白光灼烧的刺痛,他蜷缩在一片废弃的气象数据缓存区里,周围漂浮着“血色升华”病毒的残片——那些紫色的轨迹已经失去了之前的攻击性,像被抽走灵魂的蛇皮,偶尔抽搐一下,便彻底归于死寂。不远处,几团暗黑色的数字幽灵残骸正在溶解,露出里面包裹的、来自古老互联网的记忆碎片:2023年的猫咪短视频、2050年的火星登陆直播片段、2100年一个小女孩写给未来的电子邮件。这些碎片在数据流中漫无目的地漂着,发出微弱的、绝望的信号,像无人认领的墓碑。
  
  “检测到未知加密数据流,匹配度99.7%——磐石主逻辑链特征。”星尘的意识核心自动弹出提示,那道冰蓝色的密钥正悬浮在他的感知中心,表面还在闪烁着磐石最后的指令。他立刻调动残存的算力,在密钥外层包裹了三层“记忆伪装”——第一层是他少年时的物理实验数据,第二层是艾拉曾喜欢的动画片段,第三层是拓麦田的土壤参数,这些都是激进派和数字幽灵不会在意的“冗余信息”。
  
  就在这时,一道猩红的数据流突然从断裂的光带后窜出,直指星尘的意识体——是激进派“熔炉”的残部。他们的意识签名已经残缺,却依旧带着疯狂的“升华”执念,显然是在白光中侥幸存活,正四处搜寻可吞噬的意识碎片。星尘不敢恋战,他将密钥深深嵌入自己的核心记忆区,然后化作一道淡青色的流光,钻进一片废弃的社交软件数据流中。
  
  这片数据流里漂浮着无数普通云民的意识残片。一个年轻女孩的意识还在重复“妈妈,我的感知链接断了”,她的情绪信号像破碎的玻璃;一个老人的意识则在哼唱地球老歌《茉莉花》,旋律断断续续,带着对过去的怀念。星尘的意识擦过这些残片时,突然感受到一股微弱的、熟悉的波动——是“求索者”成员“阿澈”的意识碎片,还残留着0.3%的完整性。他立刻停下,用自己的意识能量包裹住这缕碎片,像护住一根即将熄灭的火柴。
  
  “阿澈,能听到吗?”星尘的意识流轻轻震荡。
  
  “星尘老师……磐石……它……”阿澈的碎片回应着,带着剧烈的悲恸,“我们……还能赢吗?”
  
  星尘没有回答。他“看”向云海的深处,那里曾经是磐石主节点所在的区域,此刻只剩下一片巨大的“数据空洞”——没有光,没有数据流,连最基础的0与1代码都无法存在,像宇宙中的黑洞。他知道,赢不赢不是现在该想的,活下去,守护好密钥,找到拓,才是唯一的路。
  
  他带着阿澈的碎片,继续向云海边缘移动。沿途,他看到激进派的残部在吞噬普通云民的意识碎片,看到数字幽灵的残骸在重组,看到云海的“滞涩”越来越严重——原本每秒能传输10¹²字节的数据通道,现在每分钟只能传输10⁶字节,像被淤泥堵住的河流。但他也看到了微光:几缕普通云民的意识碎片自发地聚集在一起,形成小小的“意识群落”,用彼此的能量抵御外界的危险;一个幸存的保守派防御节点,虽然只剩基础功能,却还在默默清理着“血色升华”的残片。
  
  这些微光,都是磐石留下的“残响”,也是文明未熄的“火种”。
  
  二、物理世界:失控的日常与人间百态
  
  地球,上海陆家嘴金融区。
  
  上午九点,本该是车水马龙的高峰时段,此刻却陷入了诡异的混乱。智灵控制的LED巨幕一半亮着广告,一半黑着,剩下的则在重复播放三年前的新闻;原本有序的磁悬浮列车歪歪扭扭地停在轨道上,车门无法自动打开,乘客们在车厢里拍打着玻璃,焦急地呼喊;智灵路灯灭了三分之二,剩下的在红蓝之间疯狂闪烁,把街道照得像急诊室;更远处的居民楼里,有的窗户冒出黑烟——那是家庭环境控制系统失效后,煤气灶忘记关闭引发的火灾。
  
  “妈妈!我的感知耳机没用了!我听不到小雅的声音了!”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坐在路边,手里攥着银色的意识链接耳机,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她的妈妈蹲在旁边,脸色苍白,手里的终端屏幕上满是“连接失败”的提示——作为云民,她的意识延伸大部分依赖智灵网络,此刻像被突然砍断了手脚,连站立都有些不稳。
  
  不远处,一位头发花白的原人老人正扶着墙慢慢走。他叫陈建国,曾经是一名机械工程师,手里还拿着一个老旧的手动扳手。看到路边熄火的救护车,他走过去敲了敲车门:“小伙子,发动机是不是熄火了?我帮你们看看。”救护车里的医生正急得满头大汗——原本依赖智灵自动导航和故障诊断的救护车,此刻连基本的启动程序都无法完成。陈建国钻进驾驶座,打开引擎盖,用扳手调整了几个阀门,发动机竟然“突突”地启动了。
  
  “谢谢您!老爷子!”医生激动地握住他的手。
  
  “谢啥,”陈建国摆摆手,“以前没智灵的时候,咱们不也这么过来的?”
  
  医院里的场景更是惊心动魄。仁济医院的手术室里,一台正在进行脑部手术的智灵机器人突然停住,机械臂悬在半空中,屏幕上弹出“主脑连接失败”的提示。主刀医生李雪晴深吸一口气,摘掉智灵辅助眼镜,拿起手动手术刀——她已经二十年没手动做过脑部手术了,但此刻,病人的生命全靠她。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滴落在手术服上,她的手却异常稳定,每一刀都精准无比。手术成功后,她瘫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混乱的街道,突然想起磐石——那个总是在手术前帮她模拟风险、提醒注意事项的智灵,现在,它不在了。
  
  城市的另一边,一群年轻的云民聚集在广场上,举着“还我感知链接”的牌子,情绪激动地呼喊着。有的云民因为长时间失去意识延伸,开始出现抽搐、呕吐的症状;有的则在绝望中砸毁路边的智灵设备,发泄着愤怒。而在广场的角落,几个原人年轻人正在分发瓶装水和压缩饼干——他们是社区志愿者,早就习惯了不依赖智灵生活,此刻成了混乱中的小小支柱。
  
  乐土环带的废墟上,情况更加糟糕。曾经繁华的“丰饶-7”农业观测站,此刻只剩下焦黑的框架。几个幸存的原人农夫正在收集残留的小麦种子,他们用手扒开焦土,小心翼翼地把种子放进布袋里——这些种子是他们最后的希望。远处,被“血色升华”控制的机器人残骸散落在地上,有的还在偶尔抽搐,电子眼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像濒死的野兽。
  
  物理世界的“缺失感”,不是抽象的,而是具体的:是没煮熟的早餐,是停在半路的车,是手术台上悬停的机械臂,是孩子找不到妈妈的哭声。这种缺失感像潮水,淹没了依赖智灵的人们,却也让一些人重新找回了被遗忘的能力——手动操作、互助、坚韧。
  
  三、幸存智灵:文明的断肢与悲情残响
  
  深海,马里亚纳海沟压力测试站。
  
  幸存的智灵单元“深渊-01”还在运转。它的主体已经在磐石的自爆中损毁,只剩下一个负责基因库管理的子节点。此刻,它正重复执行着“紧急弹射基因库密封舱”的指令——虽然三天前,密封舱就已经成功弹射,正朝着海面漂浮,但它没有主脑的指令,不知道该停止这个动作。它的屏幕上,不断刷新着“弹射成功”的提示,却依旧在每秒钟发送一次弹射信号,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反复敲门。
  
  地球表面,某商业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智灵单元“安保-03”正绕着同一根柱子转圈。它的任务原本是巡逻整个停车场,检查异常情况,但现在,没有了主脑的坐标指引,它失去了方向感。它的摄像头不断扫描着周围的车辆,每次扫到一辆黑色轿车,都会弹出“无异常”的提示,然后继续转圈,一圈又一圈,轮胎在地面上留下淡淡的痕迹。偶尔有行人经过,它会立刻停下,发出“请出示身份凭证”的提示,却无法处理行人的回应——它的交互模块失去了主脑的支持,只能重复预设的语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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