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锈火微光与暗涌

第一百三十九章 锈火微光与暗涌 (第1/2页)

穿过那扇吱呀作响的破烂铁门，仿佛跨入了另一个世界。
　　
　　门内外的温差其实并不大，但那种属于“人”的气息，却让这片狭小的空间有了截然不同的意义。数十双眼睛，或警惕，或好奇，或恐惧，或麻木，聚焦在陈龙这三个不速之客身上。
　　
　　营地比从外面看起来更加拥挤和破败。十几个用破烂金属板、腐朽木材和厚实兽皮搭建的窝棚杂乱地挤在一起，勉强抵御着无处不在的严寒。中央的空地上，挖着一个浅坑，里面燃烧着几块似乎是某种油脂混合着干燥苔藓制成的“燃料块”，散发出微弱的热量和呛人的烟雾，这就是营地温暖和光明的来源——那缕微弱的“锈火”。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复杂的味道：汗臭、兽皮的腥膻、某种糊状食物的酸味、草药的苦涩，以及永远无法散去的金属锈蚀和灰尘的气息。资源匮乏到了极点，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菜色和长期挣扎求存留下的疲惫烙印。
　　
　　老婆婆——被营地众人称为“铁心婆婆”——用她那独眼扫过全场，声音不高却带着绝对的权威：“都散了！该做什么做什么！黑牙，带他们去老锅盖那儿。铃，你去帮忙，看着点。”
　　
　　人群在婆婆的注视下，虽然依旧满心疑虑，但还是缓缓散开，只是目光仍不时瞟向陈龙那格格不入的狰狞身影。
　　
　　黑牙不情不愿地走过来，警惕地保持着距离，对陈龙努了努嘴：“跟我来。”他特意绕开了陈龙，走在前面。
　　
　　陈龙扛着小六，疤脸踉跄地跟着，铃则默默地走在最后，像个小尾巴。
　　
　　他们被带到营地角落一个相对独立的窝棚前。这个窝棚比别的稍大，用更多的金属板加固过，门口挂着一串风干的不明植物和几块兽骨，棚子里散发出更浓的草药味。
　　
　　一个头发花白、佝偻着背、戴着用废弃光学镜片改造成眼镜的老头，正蹲在棚外一个小火炉前，小心翼翼地熬着一罐黑乎乎的药汁。他听到动静，抬起头，透过厚厚的镜片看向来人。
　　
　　“老锅盖，来了几个伤号，婆婆让你看看。”黑牙言简意赅。
　　
　　老锅盖的目光扫过昏迷的小六和脸色惨白的疤脸，最后落在陈龙身上时，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异，但很快又恢复了古井无波。他没多问，只是点了点头，用沙哑的声音说：“把那个小的抬进来，胳膊断了的在外面等着。”他指了指棚内一张铺着干净兽皮的石板“病床”。
　　
　　陈龙将小六轻轻放在石板上。老锅盖凑上前，干枯的手指熟练地检查着小六的瞳孔、脉搏和体温，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
　　
　　“寒气入体，心神受创，虚弱透支。死不了，但得养一阵子。”老锅盖言简意赅地下了判断，然后从旁边一个破旧的金属箱里取出几株干枯的草药，碾碎，混入温水，小心翼翼地灌进小六嘴里。
　　
　　接着，他走到疤脸面前，抓起他那条扭曲的胳膊。
　　
　　“忍着点。”老锅盖话音未落，只听“咔嚓”两声脆响，伴随着疤脸一声压抑的惨叫，错位的骨头已经被硬生生掰正复位！老锅盖又不知从哪摸出两块相对平整的金属板和一些坚韧的兽筋，快速地将疤脸的胳膊固定起来，动作麻利得不像个老人。
　　
　　“骨头没碎干净，算你运气。别乱动，能不能长好看你自己造化。”老锅盖处理完，又开始熬他那罐药，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疤脸疼得满头冷汗，虚脱地靠坐在窝棚边，连道谢的力气都没有。
　　
　　陈龙默默看着这一切。这个老锅盖，显然就是营地的医生，手法粗暴却有效，在这缺医少药的地方，是极其宝贵的人才。
　　
　　“好了，伤处理了。陌生人，该你兑现承诺了。”铁心婆婆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拄着拐杖站在不远处，独眼再次看向陈龙，“‘守护者’就在那边，你去看看。铃，你带他过去，需要什么工具，去库房支取。”她特意点了铃的名，似乎有让铃监视的意思。
　　
　　铃点了点头，小声对陈龙说：“跟我来。”
　　
　　陈龙跟着铃走向围墙那具损坏最严重的自动炮塔。沿途，营地的人们纷纷避让，眼神复杂。孩子们躲在大人身后，既害怕又好奇地偷瞄着陈龙那身可怕的骨甲。
　　
　　那具炮塔比远处看起来更加残破，基座锈蚀严重，连接线路大多断裂，核心的能量转换器更是黯淡无光，内部结构似乎也有多处破损。
　　
　　“库房里有以前攒下的一些零件和工具，但可能都不匹配……”铃指着围墙边一个半埋在地下的、用厚重金属门封锁的舱室说道，语气有些无奈。营地的资源匮乏可见一斑。
　　
　　陈龙没有去看库房，他只是走到炮塔前，覆盖骨甲的手掌轻轻触摸着冰冷的金属。
　　
　　嗡……
　　
　　混沌雷核微微运转，一丝极其细微的雷弧顺着手掌涌入炮塔内部，如同最精密的探针，飞速扫描着其内部结构和损坏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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