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莫惊!基本操作;山在人在,大不了全团殉国!
第69章 莫惊!基本操作;山在人在,大不了全团殉国! (第1/2页)凌晨四点,紫金山阵地笼罩在一片铁青色的天光里。
山脊线上的战壕像被犁过的伤口,翻出新鲜的黄土。
硝烟低垂,混着晨雾在阵地上方形成一层灰蒙蒙的帷幕。
炮弹坑里积着暗红色的水,水面漂浮着半顶被炸烂的钢盔。
一截焦黑的树干斜插在战壕边缘,树杈上挂着条残破的绑腿,在寒风里轻轻摇晃。
突然,一阵急促的哨声刺破寂静。
“防炮……”
嘶哑的吼叫从战壕深处传来,随即被爆炸声吞没。大地剧烈震颤,泥土混着碎石雨点般砸下。一个年轻,模样清秀的战士,蜷缩在防炮洞里,双手死死捂住耳朵,却仍能听见炮弹破空的尖啸。
轰!
近处的爆炸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热浪裹着血腥味灌进鼻孔,喉管火辣辣地疼。他睁开眼,看见班长的嘴唇在动,却听不见声音——耳朵里只有尖锐的耳鸣。
炮弹的落点越来越近。泥土簌簌落下,防炮洞的顶棚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年轻的士兵,突然摸到一团黏腻的东西,借着炮火的闪光,他看清那是半截手指,指甲缝里还嵌着黑泥。
又一发炮弹落下时,整个防炮洞塌了半边。
那个年轻的士兵,被气浪掀翻,后背重重撞在战壕壁上。
他咳出一口血沫,恍惚间看见班长拖着断腿在爬,肠子从破裂的腹部流出来,在泥地上拖出暗红的痕迹。
“观察哨……”
班长的手指深深抠进泥土!
“那帮鬼子知道我们的阵地布防!必须端掉他们的观察哨……”
一发炮弹直接命中战壕。
灼热的弹片削飞了班长的半个脑袋,脑浆溅在那个年轻的士兵脸上,还带着体温。
他呆呆地抹了把脸,突然发现手里攥着个东西——是班长总别在领口的钢笔,笔帽上有班长昨天晚上,用小刀刻下来的,“守卫家乡,誓与金陵共存亡!”
班长就是江南行省金陵人。
他想要保护他的祖国,保卫他的家乡……可现在他死了。
那个年轻的士兵睚眦欲裂。
他想还击,却连阵地都不敢钻出去。
他呜咽着发出嘶吼!
“他娘的!”
“狗策划!!!”
“为什么,你让我来到这个世界,却又让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怎么什么都做不了!”
“狗策划,我草你祖宗!”
炮击停止了。阵地上诡异的寂静,只有燃烧的树干偶尔发出"噼啪"声。
那个年轻踉跄着爬出战壕,看见朝阳从紫金山后升起,将满目疮痍的阵地染成血色。远处,鬼子的膏药旗在晨风中招展,像一片蠕动的蛆虫。
......
距离紫金山前线阵地不到二里地的一个小山坳里,胡连庆扒开枯黄的蒿草,钢盔上缠着的布条沾满露水。
他手里拿着个望远镜,望远镜窥探的方向,是炮火连天的前线阵地!
他通过望远镜,能够看见电台的天线和沙袋垒成的工事。
胡连庆此时的呼出的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他娘的……”
“不能再往前了。”
“前面是守军阵地!”
“得联系咱们的同志接应咱们,咱们很有可能被当做叛军击毙!”
“鬼子的弹药真他娘的够充足的,足足轰了一页!”
“紫金山都他娘的黑秃顶子山了。”
胡连庆的身后。
林彦的嘴唇干裂出血。
他舔了舔嘴角,尝到硝烟和铁锈的味道。
肩膀的伤口又开始渗血,绷带早已被汗水浸透,结了一层冰碴。
“已经在论坛上通知咱的同志了。”
“六点钟左右,他会带着一个战斗班,过来接应我们!我们可以暂时编入这个战斗班!”
胡连庆点了点头。随后把手里的望远镜递过来!
“两点钟方向。”
“你看一下!”
林彦接过望远镜。
通过望远镜,他看见,金陵守军阵地的另一个方向,几个穿土黄色军装的鬼子正在调试设备。其中一人举着望远镜向紫金山阵地的方向观察,不时对旁边的记录员说着什么。阳光照在望远镜的镜片上,反射出刺目的光斑。
林彦的指甲掐进掌心,
“炮兵观测员。”
“压的这么近?”
“不怕狙击手?”
胡连庆缓缓拉动枪栓,金属摩擦声轻得像叹息。他咧嘴笑了。他脸上的伤疤扭曲起来,像条盘踞的蜈蚣。晨风吹过山坳,枯草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千万个亡魂在低语。
“金陵守卫军的阵地,被炮弹犁过一遍了。”
“就算是有狙击手,也不敢露头了。”
“鬼子的气球观测员,把阵地的情况,给探测了个清清楚楚。”
“但是……阵地,没有狙击手没关系。”
“咱这里,有狙击手。”
胡连庆缓缓调整呼吸,叼起一根狗尾巴草,用来测算风速和风向,他的脸颊则贴在冰冷的枪托上。
他的右眼微微眯起,透过九八K的机械瞄具,清晰地看见那个举着望远镜的鬼子炮兵观测员——那是一张年轻清秀的脸,可却露出狰狞的笑容。
“风向东北,风速5米每秒……”
胡连庆的食指轻轻搭在扳机上,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
林彦屏住呼吸。他看到胡连庆的食指关节微微泛白,那是肌肉绷紧到极致的征兆。
砰!
枪声在山坳里炸响,惊飞几只栖息的乌鸦。子弹穿过晨雾,精准地钻进那个炮兵观测员的眉心。
那张年轻的脸,原本狰狞的表情凝固了,望远镜从手中滑落,整个人像截木头般向后栽倒。
旁边的记录员还没反应过来,胡连庆已经利落地拉动枪栓,黄铜弹壳"叮"的一声弹出。
他手腕一抖,枪口微调,又是一枪。
第二个鬼子的胸口炸开血花,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撞翻了测绘仪。
鲜血喷在沙袋上,像泼墨画般绽开。
林彦在一旁呼吸急促。忍不住惊呼。
“漂亮!”
他看见胡连庆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那笑容让他想起在纪录片里,才看过的猎户剥狼皮时的神情。
胡连庆则摆了摆手。
“基本操作!”
可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山峰上,响起一声尖锐的哨声。
紧接着,炮弹破空的尖啸声由远及近……
“卧倒!”
林彦刚把胡连庆扑倒,第一发炮弹就在二十米外炸开。
气浪掀起泥土和碎石,像暴雨般砸在两人背上。胡连庆的钢盔被弹片刮出刺耳的声响,震得他耳膜生疼。
胡连庆吐掉嘴里的泥土!
“他娘的!”
“被发现了!”
“这么快!这帮该死的小鬼子……”
第二发炮弹接踵而至,这次落点更近。
灼热的气浪烤焦了林彦的鬓角,他闻到自己头发烧焦的味道。一块弹片擦着他的小腿飞过,火辣辣的疼。
胡连庆突然拽起林彦就往反斜面跑。他们刚滚进一个弹坑,原先藏身的山坳就被炮火覆盖。整片山坡在爆炸中颤抖,燃烧的枯草像火蝴蝶般漫天飞舞。
胡连庆喘着粗气检查枪械!
“狗日的反应真快……”
“不过我刚刚跑的时候,看见了远处山峰上有一个高台,看起来像是炮兵观察所。”
林彦一愣。
“炮兵观察所,不是在栖霞寺?”
胡连庆嘿嘿一笑。
“随炮兵阵地转移了呗!”
“金陵城外的第一线阵地被突破,金陵守军,向后转移,炮兵队列,向前推进,炮兵指挥所,自然跟着转移!”
“金陵城外的鬼子陆军精锐,最主要的就是炮兵。”
“我们连长之前给我们上军事历史课的时候说过……他说一万年不变的小鬼子,就知道步兵冲,炮兵轰,步兵冲完炮兵轰,炮兵轰完步兵冲,我们窜上来打吧,步兵撤,炮兵轰;我们不理他吧,炮兵轰完步兵冲——你说一辈子就这么个,死板不带变的打法,也能把你大夏吃一大半,你说气不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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