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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屠戮者(上)

雨夜屠戮者(上) (第2/2页)

“不一定是折磨。”林墨的目光变得极其锐利,他走到网吧门口,看着外面被警灯照亮的人群和街道,“可能是…环境变了。”
  
  他指着网吧内部:“这里和便利店不同。便利店深夜只有一个人,空间相对独立。而这里是网吧,即使深夜,也可能有零星的顾客。凶手需要确保在动手时,受害者不会因为挣扎或呼救惊动其他人。捆绑,是为了瞬间剥夺受害者的反抗和发声能力,确保他接下来的‘表演’——那精准的一刀,能顺利完成,不被打扰。”他顿了顿,补充道,“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这次的血迹喷溅范围看起来更大更凌乱一些。受害者在被捆绑时有过挣扎,体位变化导致血液喷溅方向改变。”
  
  “表演…”张振咀嚼着这个词,感到一阵恶寒。
  
  林墨的目光再次投向收银台那片水渍边缘的蓝绿色痕迹,又看了看物证袋里那根微小的纤维。“网吧…人员流动复杂,指纹和DNA的排查工作量巨大。但这根纤维…还有那个蓝绿色痕迹,指向性可能更强。”他看向技术队负责人,“网吧内部的监控呢?”
  
  负责人一脸沮丧:“硬盘…被拆走了。手法很专业,直接从主机后面拔的线,没留下指纹。”
  
  “又是监控!”张振恨恨道。
  
  “但他留下了别的。”林墨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他留下了捆绑的束线带,留下了死者指甲缝里的纤维,留下了那个水渍边的痕迹…留下了他因为环境变化而不得不增加的‘步骤’。这些,都是他‘签名’的延伸,是他游戏的一部分。他在告诉我们,他能适应环境,他能调整‘剧本’,但他模仿的核心——那致命的一刀,永远不会变。”
  
  他走到白板前(临时搬来的),拿起笔,在便利店案发现场的照片旁边,贴上了网吧死者的照片和捆绑的特写,然后在两者之间画上箭头,写下:
  
  “模仿核心(割喉)不变。‘签名’升级/环境适应(捆绑、新物证)。游戏继续。”
  
  “他在进化?还是在…享受这个过程?”楚玥的声音有些发颤。
  
  “两者皆有。”林墨放下笔,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那深邃的眼底仿佛有风暴在凝聚,“他在享受模仿带来的‘角色扮演’快感,也在享受因环境变化而‘即兴发挥’的掌控感。最重要的是,他在享受我们…尤其是享受我,”他的目光转向张振,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发现这些‘不同’时的震惊和困惑。他在等我的回应。”
  
  张振看着白板上并排的两起案件照片和寥寥数语的推论,再看着林墨那双仿佛能穿透迷雾的眼睛,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他们面对的不再是一个简单的模仿犯或一个归来的恶魔,而是一个将杀戮视为艺术、将警方视为观众的、极度危险的“表演者”。这场致命的“找茬游戏”,才刚刚拉开序幕。
  
  滨海市被两起血腥命案彻底惊醒,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城市的水泥森林中蔓延。媒体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将“雨夜屠夫再现”、“模仿者连环作案”等耸人听闻的标题铺满头条,网络上的各种猜测和谣言更是甚嚣尘上。市局压力如山,张振的办公室电话和手机几乎被打爆,上级的质询、媒体的追问、民众的恐慌,汇成一股巨大的洪流,几乎要将刑侦支队冲垮。
  
  然而,在风暴的中心,法医实验室和技术队的分析室内,却进行着另一场无声而激烈的战斗。所有的压力都转化为对那微小物证近乎苛刻的剖析。
  
  楚玥盯着高倍显微镜下的视野,旁边的光谱分析仪发出低微的嗡鸣。她眼前的载玻片上,正是从网吧死者刘斌指甲缝中提取的那几根蓝绿色纤维。
  
  “结果出来了!”楚玥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发现关键线索的振奋。她将一份报告递给早已等在旁边的林墨和张振。
  
  “纤维材质确认:聚酯纤维(PET),经过特殊染色和荧光处理,呈现出高饱和度的蓝绿色,在特定光源下有微弱荧光。这种染色工艺…比较特殊,不是常见民用纺织品的工艺,更倾向于…工业防护服或者特定工种的制服面料!”
  
  “工业防护服?”张振精神一振,“哪个行业的?能具体吗?”
  
  “正在进行更精细的组分分析和染料数据库比对,需要时间。”楚玥指向报告上的另一部分,“但更有意思的是附着物。我们在纤维上检测到了极其微量的复合成分残留:包含有碳化硅(SiC)微粒、某种矿物油残留、以及…微量的聚四氟乙烯(PTFE,特氟龙)粉末。”
  
  林墨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碳化硅是研磨材料,矿物油常用作润滑或冷却,特氟龙粉末…耐磨、耐高温、自润滑特性。这些残留物组合在一起,指向一个非常特定的环境——机械加工车间,特别是涉及金属打磨、切割、抛光的工序!工人在这种环境下,防护服上很容易沾染这些微粒。”
  
  “工厂工人?”张振立刻联想到,“排查范围可以大大缩小了!滨海市有大型机械加工厂的地方主要集中在…”
  
  “不,等等。”林墨打断他,指着报告最后一项,“那滴血呢?后巷发现的那滴不属于死者的血,DNA比对结果出来了吗?”
  
  楚玥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出来了。数据库里…没有匹配记录。”
  
  张振的心沉了一下:“黑户?还是没前科?”
  
  “不止如此。”楚玥调出电脑上的分析图谱,“我们进行了更详细的基因分型分析。从等位基因频率和某些特殊位点的组合来看…这个人的族源信息很复杂,带有明显的东亚、南亚以及少量高加索人种混合特征。这种混合模式在滨海市不算极其罕见,但比例不高。更重要的是,我们在他血液里检测到了一种非常罕见的、呈稳定低浓度存在的…抗体。”
  
  “抗体?什么抗体?”张振追问。
  
  “一种针对特定罕见寄生虫——东南亚地区一种肝吸虫——的抗体。”楚玥解释道,“这种寄生虫病在滨海本地几乎不可能自然感染,通常只在特定疫区长期生活或去过疫区的人才可能携带。这意味着,这个嫌疑人,或者他的直系亲属,有较长时间的东南亚(很可能是泰国、老挝、越南边境区域)生活史,并且感染过这种寄生虫,虽然现在可能已经治愈,但抗体留了下来。”
  
  线索一:蓝绿色工业防护服纤维,指向金属加工作业环境。线索二:血液中的罕见寄生虫抗体,指向东南亚(泰老越边境)生活史。
  
  这两个看似不起眼的线索,如同黑夜中骤然亮起的灯塔光束,瞬间刺破了凶手的重重迷雾!工业防护服限定了职业范围,而罕见的寄生虫抗体则如同一个独特的生物标签,大大缩小了排查范围!
  
  “查!”张振几乎是吼出来的,压抑的怒火和破案的希望交织在一起,“立刻排查全市所有登记在册的机械加工厂、金属制品厂、汽车维修厂!重点筛查近五年内入职、有东南亚(特别是泰老越边境地区)长期生活史或旅行史、能接触到那种蓝绿色防护服的男性员工!一个都不能漏掉!”
  
  整个刑侦支队像一台瞬间加满燃料的机器,高速运转起来。人口信息库、出入境记录、工厂人事档案…海量的数据开始被筛选、碰撞。
  
  与此同时,技术队关于便利店门口那片“时间差液体”的分析报告也终于出炉了。结果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主要成分是…椰子油?还有高浓度的***,以及一些植物提取的苦味生物碱…组合起来看,这…”技术队负责人一脸困惑,“这很像是…某种东南亚地区流行的、提神用的…咀嚼膏?或者叫槟榔膏的变种?”
  
  林墨的眼神骤然一凝。槟榔膏!东南亚!这与血液中检测出的寄生虫抗体指向的区域完美契合!凶手很可能有咀嚼这种提神膏的习惯!在便利店门口,他等待时机或者观察环境时,可能习惯性地咀嚼了一下,不慎滴落了少许,就在死者王强被割喉、血液喷溅前的刹那!这个看似无关紧要的“时间差”,此刻成了连接凶手生活习惯与犯罪现场的黄金桥梁!
  
  线索三:疑似东南亚槟榔膏残留,再次强化东南亚关联!
  
  三个线索,如同三颗被点亮的星辰,在浩瀚的嫌疑人星图中清晰地勾勒出一个交点!
  
  排查工作在令人窒息的紧张感中推进了十几个小时。名单在不断缩小,从几百人,到几十人,再到十几人。每一个符合条件的人都被秘密调查,核实不在场证明、工作服样式、出入境记录…
  
  就在张振和林墨紧盯着筛选出的最后七份档案,逐一进行深度剖析时,张振的手机再次尖锐地响起。这一次,来电显示是支队的值班室。
  
  张振按下接听键,只听了不到五秒,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微微颤抖。他猛地抬头看向林墨,眼神里充满了惊骇、愤怒和一种被彻底激怒的狂暴。
  
  “哪里?”张振的声音嘶哑,像是砂纸摩擦。
  
  电话那头急促地汇报着。林墨听不清具体内容,但他清晰地看到张振的瞳孔骤然收缩,额角的青筋猛地凸起跳动。
  
  “保护好现场!疏散人群!叫排爆的过去!…不,等等!先别动!等我命令!”张振几乎是吼叫着下达指令,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猛地挂断电话,胸膛剧烈起伏,看向林墨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愤怒,有难以置信,更有一丝…被看透的寒意?
  
  “怎么了?”林墨平静地问,但他的心也沉了下去。张振这种反应,只意味着事态彻底失控了。
  
  “城东…滨海大道…临海观景台…”张振的声音干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第三个…不,不是尸体…”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出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实:
  
  “是一个‘包裹’…放在观景台最显眼的长椅上…用那种…蓝绿色的…工业塑料布…包着…”
  
  林墨的呼吸瞬间停滞。蓝绿色!
  
  “里面…是什么?”林墨的声音依旧平稳,但眼神锐利如刀。
  
  “不知道!塑料布裹得很严实…外面…用红色的油漆…写着字…”张振的声音带着一种被极度羞辱后的狂怒,“写的是…‘林墨亲启,找茬继续’。”
  
  空气仿佛凝固了。寒意顺着脊椎爬满全身。凶手不仅没有因为排查而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直接将挑衅的“战书”指名道姓地送到了林墨面前!用他刚刚推断出的关键线索——蓝绿色工业塑料布——作为包装!这已经不再是挑衅,这是赤裸裸的宣战和嘲弄!
  
  “现场情况?”林墨迅速压下翻腾的情绪,思维进入绝对冰冷的战斗状态。
  
  “包裹形状…不规则,像…蜷缩的人形…”张振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观景台是开放区域,清晨有很多晨练的人…有人发现后报了警…现在人群已经被驱散到外围…排爆组和痕检正在外围待命…不敢轻举妄动…怕有…陷阱…”
  
  蜷缩的人形…包裹…蓝绿色塑料布…红色的字迹…
  
  林墨闭上眼,零点一秒。五年前悬案的卷宗画面、便利店的血泊、网吧扭曲的尸体、防护服纤维、血液分析、槟榔膏残留…所有的线索碎片如同高速旋转的万花筒,在他脑中疯狂碰撞、组合、推演。凶手狂妄的自信、对“游戏”的沉迷、对林墨的针对性、以及…他必然留下的、属于他自己的“签名”…
  
  “不是炸弹。”林墨猛地睁开眼,语气斩钉截铁。
  
  “什么?”张振愕然。
  
  “他的‘游戏’核心是模仿杀戮和挑衅警方,尤其是挑衅我。放置炸弹造成无差别杀伤,不符合他目前表现出的‘仪式感’和‘精准控制欲’。炸弹是混乱的,不可控的,会毁掉他精心准备的‘作品’和‘信息’。”林墨语速飞快,逻辑链条清晰无比,“那红色的字迹,是挑衅,也是邀请函。包裹里,大概率是…第三名受害者。而且,凶手一定在里面留下了新的、指向他自己的线索,一个他认为我们很难发现,或者发现了也难以理解的‘茬’。这是他游戏规则的一部分!”
  
  他直视张振:“立刻疏散排爆组!让痕检和法医上!重点不是排除爆炸物,是保护包裹的状态!尤其是包裹表面和内部可能存在的微量物证!凶手敢这样送出来,必然有恃无恐,他留下的线索,可能就在我们眼皮底下!”
  
  张振看着林墨那双燃烧着冷静火焰的眼睛,仅仅犹豫了一瞬。多年的信任和对林墨推理近乎本能的信服压倒了恐惧。他抓起对讲机,嘶声吼道:“排爆组后撤待命!痕检!法医!立刻上前!目标:保护性勘查!重复,保护性勘查!注意所有微量痕迹!这是命令!”
  
  滨海大道临海观景台。清晨的海风带着咸腥和寒意,吹拂着警戒线外黑压压的人群和闪烁的警灯。长椅上,那个用蓝绿色工业塑料布包裹着的、形似蜷缩人体的物体,在惨白的晨光下散发着诡异而不祥的气息。塑料布表面,用猩红如血的油漆写就的“林墨亲启,找茬继续”几个大字,触目惊心。
  
  林墨、张振、楚玥和技术队的精英们,穿着全套防护,如同靠近一颗随时可能爆发的脏弹,缓慢而谨慎地围拢上去。空气凝固,只剩下海风的呜咽和相机快门的轻微咔嚓声。
  
  痕检专家如同在绣花,用最精细的工具和光源,一寸寸扫描塑料布的表面。他们首先提取了那些未干的红色油漆样本进行快速分析,结果令人心惊——油漆成分普通,但混合了…少量的人血!与网吧后巷发现的那滴、带有东南亚寄生虫抗体的血,DNA完全一致!
  
  凶手用自己的血混合在油漆里,写下了对林墨的挑衅!这是何等的狂妄与病态!
  
  “疯子!这个疯子!”张振咬牙切齿,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林墨面沉如水,目光死死锁定在塑料布的包裹方式上。塑料布被反复缠绕,接口处用宽大的工业胶带(同样是蓝绿色)粘合得严严实实。技术员小心翼翼地用特制溶剂软化胶带边缘,准备在不破坏内部的前提下,进行拆解。
  
  就在技术员即将揭开最外层胶带时,林墨突然出声:“等等!”
  
  所有人的动作瞬间停滞。林墨蹲下身,目光聚焦在塑料布包裹物底部、与长椅木质表面接触的边缘区域。那里有一小片非常不起眼的、深褐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泥点,又像是某种粘稠液体的残留。
  
  “这里,”林墨指着那片污渍,“取样。小心,不要碰到塑料布主体。”
  
  技术员立刻用最细的取样签轻轻刮取。楚玥凑近,用便携式光谱仪扫描了一下,低声道:“有机质…有油脂成分…似乎…还有微量的盐分?”
  
  林墨的脑中,网吧收银台那片水渍边缘的蓝绿色痕迹、便利店门口异常的“时间差液体”(槟榔膏残留)、以及眼前这片深褐色污渍…如同散落的珠子被一根无形的线串起!油脂…盐分…海边…
  
  “拆开。”林墨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决断。
  
  技术员深吸一口气,继续操作。当最后一层胶带被揭开,蓝绿色的塑料布被缓缓掀开一角…
  
  一股浓烈的、混合着血腥、海腥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腐败气息猛地冲了出来!即使是见惯了场面的楚玥,也忍不住捂住了口罩。
  
  塑料布里面,蜷缩着一具男性尸体。死者同样被粗暴地反捆着双手双脚,用的是同样的工业束线带。颈部一道巨大的伤口,深可见骨,手法与前两起如出一辙。但死者的衣着…却截然不同!
  
  他穿着一身脏污的、深蓝色的…港口装卸工制服!衣服上沾满了黑色的油污和灰白色的…盐霜?
  
  “港口工人?”张振失声道。
  
  林墨的目光却越过死者的衣着和伤口,死死地盯在死者的脸上——更准确地说,是盯在死者微微张开的嘴里!
  
  死者的舌头被拔掉了!只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黑洞!而在那空洞的口腔深处,似乎被塞进去了什么东西!
  
  楚玥强忍着不适,用镊子小心地从死者口腔深处夹出了那个异物。
  
  那是一个小小的、被透明密封袋包裹着的…U盘。密封袋外面,还用油性笔写着一个歪歪扭扭的数字:“5”。
  
  “五?”张振看着那个U盘和数字,感到一阵眩晕,“什么意思?第五个?还是…和五年前有关?”
  
  林墨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如同冰锥,刺向死者身上那件沾满油污和盐霜的港口工人制服,又猛地转向刚才取样那片深褐色污渍的方向,最后落回那个小小的U盘上。五年前的悬案、便利店的店员、网吧的网管、港口工人、蓝绿色工业塑料布、防护服纤维、东南亚抗体、槟榔膏、港口油污和盐霜、拔掉的舌头、U盘、“5”…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以前所未有的狂暴姿态涌入他的大脑,疯狂地旋转、碰撞、撕裂又重组!凶手不再满足于模仿和简单的挑衅,他开始搭建舞台,布置道具,将受害者变成他传递信息的符号!港口工人、油污、盐霜…这指向一个极其明确的地点——滨海港!
  
  而那个“5”,像一把钥匙,猛地捅开了林墨记忆深处尘封的闸门!五年前悬案的卷宗细节如同洪水般倾泻而出!他记得其中一个受害者,一个深夜下班的码头仓库管理员,他的社会关系里有一条几乎被忽略的备注:曾短暂受雇于滨海港第五冷藏库!
  
  “滨海港…第五冷藏库!”林墨的声音如同惊雷,在死寂的现场炸响!
  
  张振浑身一震,瞬间明白了林墨的所指!五年前的关联点!凶手在用第三名受害者的身份、尸体上的“5”、以及他刻意沾染的港口痕迹,将他们引向那里!
  
  “快!调集所有机动力量!封锁滨海港第五冷藏库!疏散周边人员!快!”张振对着对讲机狂吼,声音都变了调。他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凶手似乎每一步都走在他们前面,甚至…在引导他们走向他预设的下一个舞台!
  
  警笛再次凄厉地划破滨海市的天空,如同死神的号角。车队风驰电掣般冲向巨大的滨海港区。港口特有的庞大机械、堆积如山的集装箱、空气中弥漫的柴油味和鱼腥味,构成了一幅冰冷而压抑的工业画卷。
  
  第五冷藏库位于港区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巨大的白色库房在阴沉的天空下显得格外冰冷肃杀。外围已经被先期到达的警力封锁,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林墨和张振跳下车,带着全副武装的特警队员冲向冷藏库巨大的金属门。门没有上锁,只是虚掩着,里面透出刺骨的寒气,混合着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腐败气味!
  
  张振打了个手势,特警队员立刻分成两组,举枪,踹门,突入!
  
  强光手电的光柱刺破冷藏库内部粘稠的黑暗和翻滚的白色冷气。光柱所及之处,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所有身经百战的警察,包括张振和林墨,都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瞬间僵立在原地,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
  
  冷藏库内部,并非堆满货物。巨大的空间被清空了。
  
  在惨白的手电光柱下,在弥漫的、如同干冰烟雾般的低温寒气中,七具尸体如同被随意丢弃的冻肉,姿态各异地陈列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他们被摆成了一个巨大的、扭曲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圆环!
  
  每一具尸体都呈现出不同程度的腐败和冰冻迹象,有的皮肤青紫肿胀,覆盖着白霜;有的则干瘪僵硬,如同木乃伊。他们的衣着各异,有休闲服,有工装,甚至还有一个穿着睡衣!唯一的共同点是——所有人的颈部,都有一道巨大而狰狞的裂口!伤口边缘被冻得发白,如同咧开的、凝固着死亡微笑的嘴巴!
  
  七具!加上刚刚发现的三具,已经是十具!这远远超出了模仿的范畴!这是一个疯狂的、积累已久的屠杀!
  
  浓烈的、混合着血腥、腐败和冰冷水汽的恶臭,如同实质的拳头,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嗅觉神经上,令人窒息。
  
  “呕…”一名年轻的警员忍不住弯腰干呕起来。
  
  张振的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微微摇晃,巨大的震惊和愤怒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林墨。
  
  林墨站在原地,身形笔直,如同冰封的礁石。他那双总是深邃平静的眼眸,此刻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寒潭,剧烈地波动着,震惊、愤怒、以及一种被彻底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冰冷屈辱感,在他眼底交织翻腾,几乎要冲破那层惯常的冷静外壳。
  
  然而,仅仅一瞬。就在张振以为林墨也会被这地狱般的景象击溃时,林墨眼中的所有激烈情绪如同潮水般退去,被一种更加纯粹、更加冰冷、更加锐利的东西取代——那是猎人终于锁定了猎物巢穴、并意识到猎物何其庞大且凶残时,所爆发出的、摒弃了一切杂念的绝对专注和…凛冽杀意!
  
  他的目光没有停留在那七具尸体组成的恐怖圆环上,而是像最精准的探针,穿透弥漫的寒气,瞬间钉死在冷藏库深处、金属墙壁上一个极不起眼的位置。
  
  那里,在靠近巨大制冷机组管道接口的下方,冰冷的金属墙壁上,有人用尖锐的物体,刻下了一个小小的符号。
  
  符号非常简陋,像是随手划的:
  
  “→林”
  
  一个箭头,指向一个“林”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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