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章 赌博
第一卷 第10章 赌博 (第1/2页)县城,水利局三楼的办公室烟雾缭绕,老王主任揉着太阳穴,面前的烟灰缸里烟头堆得像小山。
陈晓峰虽然离开,可他刚才站在桌子前,摊开笔记本,指着草图的样子还在脑子里翻来覆去的转悠。
老王也年轻过,年轻的时候没有人帮自己,如今……他想帮帮这个年轻人。
简略拿出草图试着复原了一下晓峰画过的图,不多会儿笑了,“还真是个技术型人才……”图纸上,一目了然,各地如果都挖开后流速能降下来,说白了——
平摊下来,所有的村庄的压力就都小了!
上游有政策,下游有对策。
老王把烫嘴的烟屁股吐掉后,拿起电话打出刚才陈晓峰走前留下的电话,斜眼瞅着地图直接说道——
“你小子说得轻巧,油钱人工县里没这预算!你要暂时自己想办法!过后县里努力给你补上,这是我能做的最多,挖机方面……”
他摆手打散嘴边的烟,想到什么又有些不耐烦了,“挖机斗借出去了,你来晚了,都在其他几个村,你要想办法跟他们协商,要过来安排,至于跟各个村子协商,我会尽量给你打过去电话知会一声,但你需要知道——洪水不等人!新闻你也看了,说了,上游已经放水,最多36小时就到你们村,所以……”
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你说你们把坟都挖了,房子都拆了,就为了保村子……一定要保住!加油!年轻人!”
老王眯着眼,在陈晓峰的感谢两个字说出来时,直接挂断电话,随后盯着地图和旁边密密麻麻的电话号码看了半晌,笑了,因为从这上面……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陈晓峰接完电话坐在储水池边,久久不能平静,反复看了好几次确认不是幻觉。
这次电话里的话,没有一句空话。
原来老天爷也是会帮住想要自救的人,只是……他也没时间思考和干耗了!
跑!赶紧跑!
转身冲的时候,风雨吹得疼可也带劲儿!
他都顾不得给家里打个电话,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他赶忙拿出,竟是一直联系不上的老同学!
陈晓峰点开手机,信号断断续续,老同学的声音远远近近,“陈同学,这你这事情我帮不了,你知道的在城里我帮个忙可以……这种大事……”
电话通了,可是跟没通没有区别。
然而,陈晓峰没有表示理解,他如今有自己的思路和解决策略,最主要他现在时间不多,所以,“知道了。”打算必须立刻的挂断电话,可就在挂电话前,对面却说:“但是,晓峰,我听说你那边会淹的事,就安排挖机早就叫全用上了,其实最坏的结果不外乎重建,但是重建也是好事,对吧?”
陈晓峰听得心一沉,“有些老房子的意义你也不懂。”
他想的是寡妇的房子,守了二十多年的寡,房子说没就没,还有那祖坟……他都懒得收!
趾高气扬的说什么呢?大学里的书都念到狗肚子里了?
上层有方案,下层你倒是给出管理方式?最终陈晓峰还是挂了电话,然后又觉得自己是有些赌气的成分,又有点后悔,后悔人家也并没说错什么,也给了挖机……事实上,如果挖机早点到这里,到位,有一个像他一样的人在这里主持着,一定可以完美解决,但是没有。
当然,这块技术型人才都在大城市历练呢,一般人谁又愿意去到乡下偏远的乡村干活儿?村官说得简单,要不是祖祖孙孙都在这里,村子里的人也是会吃人的,他虽然作为农村出来的小伙儿,可对这些村里的潜规则也是有一二了解的,自己的老父亲、老爷爷那都是真刀真枪的干了二十多年,五十多年,愣是一点点把所有人干服气了,可是时代早就变了…
不过,这些都不管他的事,他眼下就是熬着一口气,憋着一口气,不知道往哪里发泄。从洪水开始到现在他就像是到处被欺负的小媳妇一样,求爷爷告奶奶的,各种窝囊气都吃了,唯独……不想吃老同学的气了。
整理思绪继续上路,继续跑,中途累了就低头再打着手电筒看了看笔记本,看着图纸上的曲线,皱得像他的心,随便理理,收起来东西,站起身望着前方,低吼——
“继续跑!都没辙了,也得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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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又下了起来,从大到小,又从小到大,或如撒豆,又细密如针,交错反复,刺得人脸生疼。
城西村的陈明远指挥着村民把家里全拆了七七八八,终于垒成的矮墙加高和巩固!
只就在这时,有人从远处颤巍巍的走过来,是张家十岁的儿子,拿着手机喊着爸,看新闻,张老大跟陈明远许多年了,开始不乐意看,让孩子滚回去,别碍事,结果孩子大声叫着“咱们村要被淹了新闻说的”,这话一嗓子喊得陈明远心一紧绷。
张老大这才拿手机一看,原本,天就黑得像泼了墨,此刻,所有人的脸色也一同黑了,新闻中要将水流引到四周暂时保城中,要求所有人紧急前往高处避难的消息都是——
十二小时之前了!
也就是说,还有一段时间,最大的洪水就来了……
此刻,蓄水池的水在层层加固和疏通分散下早就空出大部分,还有源源不断的往水泵地下送水口冲走的…可是都抵不过新闻的冲击力大。
陈明远脸色变化众人看在眼里,一看出来他分明是早就知道,可他没说。
陈明远试图解释,却发现根本解释不了。
“怎么回事?我跟你那么多年,从来没不信过你!”
“你听我解释……这件事可以解决,晓峰已经又去上游了…如果都能解决,像是我们这样,一定可以……”
“放屁!他娘的新闻,能骗人吗?指挥我们在这里……等死吗?我不管了!我带家里人走了!”
伴随人群就要离开,陈明远试图阻拦根本没有作用。
祠堂门口的马灯又点上了,灯光晃得人眼晕,他试图用喇叭呼唤,但是村民们没有再聚过来,一个谎言就像是击碎信心的最后一根稻草,每个人都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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