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老师请上朝!
第24章 老师请上朝! (第1/2页)赵构的话让赵瑗一愣。
你让我在郭家女儿面前好好表现的意思其实是在郭瑊面前表现?
莫非你还真想撮合我和郭云岫?
赵瑗心里虽在吐槽,但表面上还是有些为难的答道:
“父皇,儿臣之前从没有做过这些事情,唯恐做不好,反而误了大事。”
“无妨,你也到了该为朕分些忧的年纪了,既然元永你说你怕一开始做不好,那朕就给你先挑些简单的做,明日后每天来宫里陪朕阅上两个时辰的奏折,朕慢慢教你。”
赵构眼底的凝视散去,笑了起来。
这让赵瑗松了口气。
他感觉自己和赵构说话比面对张澄时还要吃力许多。
如果把张澄比作一只狐狸,那在他面前看似舐犊情深的赵构就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饿虎。
他连一丝懈怠都不敢有。
生怕一不留神就掉进了他的陷阱之中。
对于大宋来说,江南贪腐稽查一事其实已经迫在眉睫,但眼下还是多事之秋,赵瑗在临安根基不稳,还没有彻底得到赵构的信任。
所以他绝不应该去江南,也不该去贪冒这个大功,徒惹得赵构好不容易放下的疑心再次惊醒。
现在他要做的,是扮演一个赵构心目中的好皇子,按部就班的在赵构的扶持和眼皮子底下,组建起赵构许可的权势。
顺着赵构的心意把自己的目标完成了。
只要这一点想通,就能明白,江南一事兹事体大,即便赵瑗说得天花乱坠,让人信服。
在秦党陨落的当下,赵构绝不可能真的将这件差使交给赵瑗去办,若是成了还好说,可若是失败,那可不是动摇国本如此简单,而是国祚将倾,乱局再现的巨大危机!
他就是猜透了这点,才明白赵构询问自己的话语,其实不过是又一次的试探。
赵瑗笑了起来,一副期待的表情说道:
“好啊,儿臣也想多跟父皇学学本事。”
赵瑗的模样并不像装的,那副对赵构的景慕之情让赵构很是受用。
他大手一挥笑道:
“既然如此,父皇明日就每日教你两个时辰,你可记得不要迟到,今天时候也不早了,你就先回府好好歇息吧。”
赵瑗谢过赵构后,这才踉跄走出了御书房。
看着赵瑗的背影,赵构心中百感交集。
“朕越来越觉得以前把他和润夫看错了眼。”
赵瑗并不是装的踉跄,他整整站了一个时辰,为了不发出动静,腿脚早就站麻了,之后就算赵构和他问话,也依旧没有看个坐。
要是赵构再拉着他讲下去,赵瑗毫不怀疑自己会当着他的面啪一声跪在地上。
看来自己这副身体这些日子里养尊处优太久了,稍稍站一会儿就受不了。
还是得多锻炼。
赵瑗在出宫前又去了一趟养心殿,和吴妃张氏二人告辞。
听到赵瑗说赵构让他以后每日进宫在御书房里待上两个时辰,张氏喜极而泣。
她因赵构的缘由,一生注定不会留下子嗣血脉。
所以从赵瑗第一次进宫起,就喜欢这个不争不抢的孩子。
可惜文静的赵瑗并没有得到太多赵构的喜爱,反而是偏心那个顽皮机敏的赵璩更多。
如今见到赵瑗守得云开见月明,渐渐入了赵构的眼,竟一时间有一种吾家好儿有出息了的激动。
虽然出宫后天色已经有些晚了,但赵瑗还是让侍卫驾车出了一趟临安城。
路过和宁门时,他看到那尊秦桧跪像上被泼满了粪便和污水。
几名孩童正脱着裤子唱着已经不再被禁止的《硕鼠》,朝跪像上撒尿。
车轿一路驶向临安城数里外的一座草庐。
这是一间盖在纵横交错田野间的书塾。
马车稍一靠近,赵瑗就听到书塾里传来的朗朗读书声。
“....资父事君,曰严与敬。孝当竭力,忠则尽命。临深履薄,夙兴温凊。似兰斯馨,如松之盛。川流不息,渊澄取映....”
这是小儿开蒙时学的《千字文》。
赵瑗下了马车,走进草庐,屋檐下数十名年龄层次,上至与赵瑗同岁的少年,下至穿着开裆裤的垂髫稚子,正坐在地上念书。
他的老师范冲坐在讲席上,眯着眼睛,笑着注视着这些孩子。
注意到赵瑗进来,范冲朝着赵瑗招招手,示意他找个位置坐下,不要打扰了孩子们。
赵瑗心领神会,也不嫌弃地上的泥土,乖巧至极的在屋背的墙角靠着席地而坐。
等冗长的《千字文》诵完,范冲这才让这些孩子们放学离开。
等人都散去,赵瑗起身走到范冲面前,拱手行了个见师礼。
“老师。”
范冲瞅了赵瑗一眼,全然没有方才对待那些孩童们的和气,怪声怪气的哼道:
“你怎么来了?”
“我来谢谢老师。”
“谢老夫做什么?老夫做了什么事儿?”范冲朝草庐外看去。
“老师放心,我没有让他们进草庐里,裘兴今天没有当值,他守在门外替我看着的。”
范冲翻了个白眼。
“不装了?先前拿了老夫的好处,还装模作样的?怎么不接着装?”
赵瑗挠了挠头,嘿嘿笑道:
“那不是学生当时四面楚歌,生怕牵连老师,这才不敢在老师面前露馅吗?”
范冲操起戒尺敲在赵瑗脑袋上。
“你那是怕牵连老夫?你那是连老夫都不敢信!可真是枉费了老夫对你的一番好心,当天回家连着三天没睡着觉!”
“是是是,是学生错了,不该怀疑老师。”
赵瑗点头哈腰,一副谄媚的表情,生怕范冲距离不够,打不着他脑袋。
“哼,现在你又觉得老夫能信了?这次不怕老夫把你卖了?”
“老师您说的哪里话,李家怕不是把事情全都告诉你了,您要是想卖我,还能把那份名册给学生?”
“哼,你要是那天想明白,老夫也不至于被你气的连着三天吃不下饭!”
“老师不是三天睡不着吗?”
“三天吃不下饭睡不着!有问题吗!”
赵瑗连连摆手:
“没有没有!”
他看出来了,和这位老人说话就和赵构说话一个理儿,得顺着他们的心意走。
稍微没顺心,就得倒霉。
唯一的区别就是,惹着了赵构,轻则挨板子,重则丢命。
惹恼了范师,顶多挨两下不痛不痒的戒尺。
打顺了心的范冲把戒尺一丢,斜着眼看着赵瑗悄悄摸摸的把丢在一旁的戒尺藏进袖口,冷哼道:
“你小子,老夫当年教你的时候还没看出来,原来藏着这么多心眼子,有时候老夫还在想,你怎么变化能这么大呢?还是当年那个木讷老实的样子讨喜。”
赵瑗讪笑,听着范冲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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