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三门神通,分而习之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三门神通,分而习之 (第2/2页)“哦?真的假的?说来与太爷爷听听。”
小丫头愈发得意,两只小手在那本霉气扑鼻的旧书里胡乱翻找。
不多时,果真从书页夹层里,抖出一张泛黄纸页来。
她献宝似地递到太爷爷眼前,小手指着上头几行蚂蚁般的蝇头小字,脆生生道:
“喏!这里头就写着呢!”
姜义只是淡淡一扫,面上含笑的从容,便倏地敛去了几分。
纸页上头,清清楚楚两个字:
壶天。
他伸手接过那张薄薄旧纸,目光顺势往下。
开篇数句法诀,竟与他先前修过的那门纳物小术颇有几分相通,
可越往下看,越觉其中关窍玄微,较之自己所习,不啻百倍精妙。
他心头微动,当即开口问道:
“这书,是从哪儿寻来的?”
一旁的姜钦忙上前,答得规规矩矩:
“前些日子,小涵儿闹着要听故事,我便到爹爹留下的那堆旧书里翻了几本杂谈。谁料,就在这本里,夹出了这张纸。”
怀里的小涵儿连连点头,模样活似只啄米的小鸡。
姜义低头复又看那旧纸,眼底不觉闪过一丝精光。
纸是旧的,字迹却透着股新鲜气。
笔画歪歪扭扭,带着股刻意的生疏,仿佛不愿让人认出笔迹。
其间又有几处涂抹改痕,分明是抄写之人对其中道理也未能参透,只是依样画葫芦,或是听了口传,一字一句地生硬誊来。
他不动声色,将眼神自纸页挪开,落在了一旁的小孙儿姜钧身上。
姜钧被这一眼盯得心头发虚,忙不迭扭开头去,装作看院子里几只盘旋的飞鸡,嘴里含混嘟囔:
“……也不知是爹爹留下的,还是原本就夹在书里头……”
姜义闻言,眼中那点光华缓缓敛去,终是没再多问。
他只从小涵儿手里接过那本积了年头的旧书,随手一抖,尘灰飞扬间,指尖却翻得极快。
不多时,伴着“啪嗒”两声轻响,又有两张纸自夹层里摇摇曳曳地飘落。
姜义弯腰拾起,只瞧了一眼,心头便不觉微颤。
其上,依旧各是两个字:
土行、调禽。
他目光一转,唇角似笑非笑。
这“土行”之法,听名头与自己先前练的“土遁”只差一字,内里玄微,却如云泥之隔。
前者融于地脉,来去自如;
后者,不过是把身子生生往土里硬拱,粗笨得很。
至于那“调禽”之法,便更直白了些。
顾名思义,当是驱使禽鸟,听令而行。
壶天,土行,调禽。
三张纸,三门神通法诀。
恰好对着自己练过的两门小术,以及屋后那窝漫天扑腾的灵鸡。
天下事若真有这么巧,那才是见鬼。
姜义心下已有几分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只低头笑着,伸手摸了摸怀里小涵儿的发髻,温声道:
“去吧,让你小叔带你寻姑奶奶,就说是太爷说的,让她给你买个糖人吃。”
小丫头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咯咯欢呼着,自太爷怀里扑棱棱挣了下来。
姜义这才抬眼看向姜钧,吩咐道:
“去庄子上请你姑姑姑父,晚上一道过来吃饭。”
姜钧应得爽快,脸上带笑,牵着小侄女的手,一路说说笑笑出了院门。
待那两道小小身影消失在巷口,姜义才低下头来。
指尖摩挲着手中三张墨迹未干的“旧纸”,眼角却忍不住溢出笑意,轻轻摇了摇头。
这小子……演得比他爹还要拙劣三分。
……
夜色沉沉,堂屋里却是一派热闹。
锅勺才一落下,饭菜的香气便弥散开来,氤氲得人心头暖暖。
片刻后,姜曦与刘子安也入了屋。
两口子本就住在村道对面,来去极近。
素日里姜曦常回屋后那座老树屋里静修,饿了渴了,就往灶房一钻,与早年待嫁时一般无二,全然没有“外客”的拘生。
姜义也不绕弯子,自袖中抽出那三张泛黄纸页,摊在桌上。
他眼角余光,似不经意地掠过一旁的小孙儿。
那小子正装模作样地端坐,眼观鼻、鼻观心,只顾着埋头扒饭。
姜义嘴角噙着一抹淡笑,却偏生不拆穿,只转头对女儿道:
“前些日子,从你大哥留下的旧书里,翻出了这几张东西。”
姜曦闻言,伸手接了过去。
刘子安也俯身凑近,夫妻二人不过略略一扫,眉目间便齐齐浮起讶色。
二人皆有修为在身,自然一眼就瞧得出,这纸上所载,绝非凡俗小术。
姜义轻咳一声,语调不疾不徐:“这等正经神通,想要练成,怕是要耗些水磨功夫。”
他下午已抽空试过几式。
这些个法术名字听来简洁明快,真要细参其中关窍,却比他往日所学的那些粗浅小术,深奥得多。
见女儿女婿皆颔首称是,姜义才把心底的打算说了出来:
“这三门法术,不妨咱们三人各挑一门,各自参悟。”
“待摸着门路,入得了门,再将修炼中的诀窍心得,说与彼此听。”
话毕,他举起酒盏,轻轻抿了一口。
酒意微醺里,目光悠悠在女儿女婿身上转了一圈,语声亦温亦缓:
“如此一来,互通有无,进境当可快上许多。”
姜曦闻言,眼波一转,已是心领神会,笑道:
“子安的神魂之象本是一座山岭,天生与土石亲近,学这土行之法,再合适不过。”
话音未落,便将那张载着“土行”法门的纸页抓起,径直塞到刘子安手里。
刘子安摇头笑着接过,倒也不推辞。
姜曦又落目在那“壶天”法上,娓娓道来:
“我常在山间巡视,偶尔斩些妖邪野兽,却苦于身单力薄,总拖不回来,白白浪费了血肉宝药,耽误了帮里青壮的修行。如此说来,我先学这壶天法最是合用。”
言辞条理分明,叫人挑不出半点岔子。
末了,她眼角微挑,把最后那张“调禽”的纸页轻轻推到父亲面前,嘴角漾出一抹狭笑:
“至于爹您,本就喜欢在后院侍弄那一窝灵鸡。学上这调禽法,好生操练一番,日后说不得能练出几只镇帮神禽来,到时江湖上,也得给您老人家安个响亮名号。”
话里半真半玩笑。
姜义闻之,笑意涌上眼角,连须髯都抖了几抖,倒也没什么意见。
左右三门法术,总归都要参详一遍的,先后倒也算不得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