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下):爱恨情仇
第37章(下):爱恨情仇 (第1/2页)地点:永鑫7号仓(陷阱,需查布局图)
关键:摄像头位置(照片视角反推)
疑点:绑匪反应(“前世”二字有效)
计划:明修栈道(赎金),暗度陈仓(营救)
核心:定位小雨(信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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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词都像冰冷的钢钉,敲在残酷的现实之上。黄琳的目光死死锁在“疑点:绑匪反应(‘前世’二字有效)”那一行。纸上冰冷的字迹,像烙铁般烫在她的视网膜上。有效?什么有效?是成功地让绑匪产生了错愕和动摇?还是……这轻飘飘的两个字,竟像一把钥匙,意外地捅开了某个被时空尘封、连她自己都竭力否认的锈蚀锁孔?一股寒意顺着脊椎蛇行而上,她猛地抬眼看向金戈。
金戈似乎感知到她目光的重量。他写完最后一个字,手指用力一折,将那片薄薄的纸片对折,再对折,最后紧紧攥在手心,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这沉重的计划连同那些呼之欲出的秘密一同捏碎。他抬起头,目光沉沉地迎向黄琳,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没有解释,只有一种近乎悲壮的、破釜沉舟的决绝。他微微侧身,用身体更严密地挡住那可能来自照片方向的视线,嘴唇无声地开合,用只有两人能看到的唇语,清晰地传递出两个字:“相、信。”
这两个字,无声,却重逾千斤。它像一块滚烫的烙铁,狠狠按在黄琳混乱的心上。相信什么?相信他能救回小雨?还是相信他口中那荒诞离奇的“前世”?抑或是……相信此刻这如同走钢丝般、一步踏错便是万丈深渊的绝境计划?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微弱、却又高频到令人牙酸的电子噪音,如同最恶毒的蚊蚋,突兀地钻入死寂的空气!嗡嗡…滋滋…声音极其细微,断断续续,却带着一种机械特有的冰冷质感。
金戈的瞳孔骤然收缩!黄琳的心脏也猛地一沉!两人瞬间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绝不是环境噪音!声音的来源……金戈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探针,瞬间锁定了声音飘来的方向——正是那张承载着周小雨绝望影像的茶几下方!那片堆叠着杂物的阴影!
*****!它不仅在窥视,其内部运作的电子元件,在这极度寂静的、连心跳声都清晰可闻的深夜里,终于暴露了它恶魔般的低语!这微弱的噪音如同绑匪在耳边发出的冰冷嘲笑,提醒着他们,那双眼睛,那双耳朵,从未离开!
金戈猛地抬手,动作快如闪电,一把捂住了黄琳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惊呼!他眼神凌厉如刀,带着绝对的警示。黄琳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将所有的恐惧和愤怒硬生生咽回喉咙深处,只余下身体无法抑制的、细微的颤抖。
金戈缓缓松开手,胸膛微微起伏了一下。他不再看那噪音的来源,而是再次将目光投向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在不知疲倦地闪烁着,编织着虚幻的光网,将他们所处的这方绝望之地映衬得更加孤立无援。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极力平复被那噪音挑起的暴戾杀意。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一种刻意为之的、带着沉重疲惫的平稳,音量不大不小,既能让隐藏在暗处的耳朵听到,又透着一股心力交瘁的颓然:
“钱…不是问题。天亮前,我会筹到。”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艰难地吞咽着什么,喉结滚动,声音里染上了一丝真实的沙哑和苦涩,“但那个地方…永鑫化工厂…七号仓…我很多年前处理过一桩案子,就死在那儿…很邪门。”他微微侧过脸,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照片的方向,那眼神里带着一种深切的、令人动容的恐惧和挣扎,“绑匪…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拿了钱…真能放过小雨吗?我…我怕…”最后几个字,轻得像叹息,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脆弱。
黄琳看着金戈瞬间切换的状态,听着他话语中那份刻意流露的恐惧和犹豫,瞬间领悟了他的意图——示弱!在绑匪面前撕开一条恐惧的裂缝,让他们放松警惕!她几乎是本能地接上了戏码,身体顺着墙壁滑落了几分,双手捂住脸,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从指缝里溢出:“呜…小雨…我的小雨…她还那么小…他们怎么能…呜呜…金戈…我怕…我们该怎么办…”她的声音破碎,充满了无助和绝望,每一个颤音都逼真得令人心碎。
两人在微弱灯光下的影子,被拉得细长而扭曲,投射在冰冷的墙壁上,如同两株在狂风暴雨中相依却又彼此折磨的枯树。金戈的“恐惧”与黄琳的“崩溃”,在这方被监控的死局里,交织成一场献给暗处窥视者的、绝望而逼真的表演。
时间在压抑的啜泣和沉重的喘息中缓慢爬行。金戈保持着面朝窗户的姿势,如同凝固的雕塑,只有微微起伏的肩背泄露着内心的波澜。黄琳蜷缩在墙角的阴影里,肩膀的耸动渐渐平息,只余下身体无法控制的细微颤抖,如同寒风中的落叶。那微弱的、高频的电子噪音不知何时也悄然消失了,仿佛绑匪的注意力也随着他们的“崩溃”而暂时转移,留下令人窒息的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金戈终于动了。他极其缓慢地转过身,动作带着一种深重的疲惫感。他的目光在黄琳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审视,有评估,似乎也在确认她是否还能支撑。然后,他迈开脚步,走向客厅另一侧相对远离照片和茶几的角落。那里光线更加昏暗,堆放着一些杂物和一个老旧的工具箱。他背对着可能的窥视方向,蹲下身,打开了工具箱的盖子,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黄琳抬起泪痕狼藉的脸,目光追随着他。只见金戈在工具箱里翻找着,动作看似随意,却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精准。他拿出几样东西——一把边缘有些磨损的老虎钳,一小段废弃的、带着铜芯的电线,还有一个布满划痕的旧金属烟盒。他将这些东西放在脚边一块相对干净的地面上,然后自己也盘腿坐了下来,背脊挺直,形成一个相对隔绝的角落。
他拿起那只旧金属烟盒,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上面冰冷的划痕,仿佛在汲取某种力量。他没有抬头,声音低沉地传来,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讨论琐事以转移注意力的意味,却又清晰地指向核心:“黄琳,过来。”他的语气不是命令,更像是一种疲惫的邀请。
黄琳扶着墙壁,有些吃力地站起身,脚步虚浮地走了过去。她犹豫了一下,在金戈对面约一米远的地方,也慢慢地、抱着膝盖坐了下来。两人之间隔着那几样零散的工具,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相对私密的空间。金戈将手中的旧金属烟盒递向她,动作随意:“帮我拿着。”
黄琳下意识地伸手接过。冰冷的金属触感瞬间传递到指尖,带着沉甸甸的分量。烟盒很旧,边角磨得圆滑,上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划痕,仿佛承载着无数不为人知的故事。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烟盒底部一处特别深的凹痕时,一股莫名的、强烈的悸动毫无预兆地攫住了她!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眼前骤然闪过一片刺目的白光——不是灯光,而是无边无际、漫天狂舞的暴雪!风雪中,隐约有金属交击的刺耳锐响,有骏马濒死的凄厉嘶鸣!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仿佛瞬间充斥了她的鼻腔!
“呃!”她手一抖,那冰冷的烟盒差点脱手掉落!她猛地吸了一口冷气,脸色瞬间褪尽最后一丝血色,如同金纸。指尖死死抠进烟盒冰冷的金属表面,指关节用力到发白,才勉强稳住身体没有瘫倒。
金戈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她骤然失色的脸上,眼神锐利如鹰隼,瞬间捕捉到了她这异常的反应。但他什么也没问,只是极其自然地伸手,从她微微颤抖的手中接回了烟盒,指腹状似无意地、重重地擦过她刚刚触碰过的那道凹痕。他的动作流畅,没有半分停顿,仿佛刚才那瞬间的交接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他拿起那段废弃的电线,用老虎钳仔细地剥开一小截铜芯,声音平稳地继续着刚才的话题,像是闲聊家常,却又字字句句都落在照片的细节上:
“刚才那张照片,”他一边低头摆弄着手中的铜芯和老虎钳,一边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说,语气冷静得像在分析一份案情报告,“小雨蜷缩的角度,地面灰尘的痕迹,还有那个注射泵的位置……”他手中的老虎钳稳稳夹住铜芯,轻轻扭动,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不是临时布置的。那地方,绑匪很熟。灰尘的堆积有规律,注射泵的支架下面没有新落的灰印。小雨被固定在那里,时间不短了。”他的话语像冰冷的解剖刀,一层层剥开照片背后隐藏的残酷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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