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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不孝子

第八十三章 不孝子 (第2/2页)

“别管是不是亲爹,毕竟也把他养大了,咋能这样对拉帮他的老人呢?”
  
  “哎呀,就是拿这个作说,不愿养老人罢了。”
  
  秦黑牛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抓住秦效前胸的衣服要替老秦叔出气,吓得秦占友忙上前拦住:“松手,快松手,让他自己寻思吧,你犯不上得罪他。”劲儿刚松懈,秦效猛地挣脱,飞快往院子里跑。秦黑牛怨恨道:“叔哇,都到这地步了,你咋还护着他?”秦占友抹抹眼泪说:“你若打他,我就沾包了。”说着抱起了行李卷,秦黑牛帮叔叔捡起枕头,觉得他实在太可怜了,埋怨他把秦效给惯坏了:“你但凡能硬气点儿,他也不至于这么对待你。”秦占友唉声叹气,抹起眼泪。见此情景,姚老美感慨道:“古语说,招拐子,养崽子,崽子大了打拐子。”
  
  秦占友要去村部与更夫作伴,被秦黑牛领回家。他到老宅一通倒苦水:“自从把老白子劈回来,我真是含嘴里怕化了,捧手里怕掉了。他上学,我亲自送,风雨不误。他念不好书,考试不及格,我从来不说他。他说学不进去不念书了,我就由着他性子。我惯他吃惯他穿,对他百依百顺。无论他咋拧咋横,我都能将就;无论我多苦多累,也都能忍受。本以为给他盖房子娶媳妇,一切就变好了,可没想到好景不长,孙子稍微大一大,他俩就把我撵出来。你们夫妻俩说说,我咋整了这么个蹦种,咋闹我一身不是呢?”艾育梅说:“老秦叔,你当初就不该劈犊子。他没把你当亲爹,觉得你是个累赘。”秦占友说:“我以为,劈了他,我有儿,我有孙。我就不是绝户,我就对得起祖宗,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黄士魁说:“想开吧,贪上了就没招儿。就那货,你指不上他了……”
  
  公冶安来老宅闲坐了半晌,终于把黄士魁等了回来。黄士魁和他闲唠,夸他豆腐做得好:“论做豆腐的手艺,咱村属安子你做得好,大豆腐水嫩滑溜,干豆腐薄柔劲道。做豆腐这活,没见你学多长时间,咋整这么溜到?”公冶安说:“那哈,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跟你家老憨叔学的,虽然学的时间不长,但我学的快。我做第一个大豆腐做得太嫩了,胎胎歪歪的拿不成个。第二次做就成功了。”黄士魁问:“做一个大豆腐,得需要多少黄豆?”公冶安说:“那哈,老式做法,泡三十五斤豆,一盘豆腐需横竖划十一刀,出一百四十四块豆腐,每块豆腐合二两半豆……”艾育梅忽然感慨起来:“细想想,其实人跟那磨道驴似的,这一生也在不停地拉磨,只不过就少了那块蒙眼布。”公冶安笑了:“那哈,大姐说的对着呢!”
  
  闲聊一会儿,黄士魁问公冶安:“你平时不串门子,是不是有啥事儿求我?”公冶安慢吞吞地说:“那哈,拉磨没有好毛驴真耽误事儿。分队时大呱嗒匀给我的那头叫驴得有十六七岁了,它老了,拉磨费劲了……”黄士魁说:“你吭吭哧哧地说了半天,我才明白你啥意思。是不是想换一个,让我帮你看驴去?”公冶安嘻嘻一笑:“那哈,上几天我大哥在大集上真看到有卖驴的,我想去看看。那哈,大姐夫,看驴你是内行,育花说,让你跟我一块去,不然心里没底儿。”看黄士魁还在沉思,央求道,“那哈,咱是一担挑,你就别滞忸了,陪我去一趟吧。”黄士魁说:“行啊,我要不答应,你还得丁霸磨叽。‘年看驴,月看马,十天看老牛’,我看驴马还是比你有经验的。”
  
  三道梁子农贸大集在镇东郊,是当地比较重要的交易场所,活鸡鸭、生牛马、编筐篓、炒干货,以及各样小吃,都成了换钱的商品。每逢赶大集,这里人群熙熙攘攘,吆喝声、说笑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日上三竿时,两个人走进农贸市场大门,黄士魁小声提醒:“人挺多,把钱拿好,别喇忽。”公冶安拍拍斜肩挎在胸前的帆布兜子:“在这儿呢,丢不了。”黄士魁一边看牛马牲口,一边对公冶安说:“马的牙齿分为臼齿、犬齿和切齿。臼齿上下颌各十二枚,犬齿上下颌各两枚。计算岁口也是有说道的,两岁之前的马匹都是小马,一岁就是半个月,两岁后的马匹才是成年马匹,马长至五岁时齐口。”说得虽然很详尽,但公冶安越听越糊涂,提醒说:“那哈,大姐夫,我主要是看驴。”
  
  往牛马市场里边寻看,迎面走来一个罗锅老农,身上也挎了一个帆布斜肩挎包,擦肩而过时,和公冶安互相打量了一眼。公冶安小声对黄士魁说:“刚才过去那罗锅子,兜子跟我的一样,兴许也是来看牲畜的。”黄士魁打量几眼那罗锅子的背影:“那人好像是河东的。”
  
  说着话又往里走,公冶安忽然指着最里面,喜出望外地说:“那哈,那儿有两头驴!”两人奔过去,公冶安拍拍一头大个灰驴:“那哈,大姐夫,看这个咋样?”黄士魁扒开驴唇,让他看:“这个老一些,你看牙齿,白吗?”公冶安摇摇头。“你看牙床,嫩吗?”公冶安又摇摇头。黄士魁又扒开那头小毛驴的嘴唇,又让他看:“这个不一样,你看这牙床红嫩,牙齿洁白还齐整,这是个驹子。”公冶安非常佩服地点着头。看了一阵,黄士魁询问了价钱,卖主伸出五个指头:“五百,没要谎。”黄士魁给连襟使了一个眼色:“先去垫吧一口饭,回来再看。”买主冲着他俩离去的背影喊了一声:“相中没?价还可以再让一让……”
  
  已经到了晌午饭口,两人进了不远处的一家小吃部,找个靠窗子的位置坐下,公冶安取下帆布斜肩挎包时,发现窗台上已经有个和他一样的帆布挎包,就把自己的挎包挨着放下,点了一盘炒干豆腐一盘酸菜粉条,还给黄士魁打了一杯小烧。回头又看一眼身后那个罗锅顾客,小声对黄士魁说:“那哈,后面那人刚才见过,你说好像是河东的。”黄士魁点点头说:“应该是来燕的亲爹,河东天九王。”
  
  不一会儿,冒着香气的两盘热菜就上来了。黄士魁一边喝小烧一边说:“看驴,不管是不是串种的,也不管产自拿个地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看年龄。三岁的毛驴有永久齿和下门齿,六岁以上的毛驴看牙齿磨损的程度,买驴最好是买三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的。”公冶安说:“那头驴驹子咋样?”黄士魁说:“就那头了,等吃完饭,赶紧去讲价交钱。”
  
  吃完饭时,罗锅子顾客已先行离开多时,公冶安拉开窗台上的帆布挎包,里面只是一卷绳子,而他装钱的铝饭盒子不见了,急得他额头冒了汗:“那哈,那哈,钱咋没了?”黄士魁皱着眉头说:“能不能是天九王走时拿差了,你俩兜子一样。”公冶安急道:“那,那哈,那咋整啊?”黄士魁说:“我在这屋里等着,你快去找找。”
  
  公冶安抓起挎兜子,急忙出去追寻。他没有追上那老乡,寻了半天也没寻到,他认定钱是彻底丢了,一股火似乎从脚底一下冲到了头顶,独自晃荡到集市附近的河边,生无可恋地徘徊起来。
  
  黄士魁焦急地在小吃部等了好长时间,小吃部里的顾客已经稀少了,迟迟不见连襟的回来。正想离开时,罗锅子顾客忽然出现了,进屋就奔黄士魁走过来:“刚才,我吃完饭把兜子拿差了,这个是你们的吧”黄士魁说:“你是来燕的父亲吧?”罗锅子顾客点头应声,把装钱的挎包交给黄士魁,说这里有个饭盒,里面有七百块钱,你看看钱少没少。”黄士魁言谢一声说:“不用看了。你的包在我连桥那,他出去寻你半天了,还没回来。”天九王说:“那咱一起去找他吧,别在这儿傻等了。”走出小吃部,黄士魁突然说一声:“不好,我那连桥心小,追不上你有可能寻短。”
  
  两人四处打听,问见没见到一个拿着帆布挎包的人,打听半天,终于有人往不远处的河岸一指说:“看见个人包着帆布包,往河那边去了,像丢了魂儿似的,还叨叨咕咕的。”
  
  等追到河岸边,公冶安已经把绳子搭在了一颗树杈上。黄士魁嚎唠一声:“你傻呀!”上去就扇他一嘴巴子,骂道:“没出息的玩意儿,丢七百块钱就寻短,你还是个男人吗?”公冶安说:“那哈,我太那哈了,我这么大人连钱都没看住,我回家咋向育花交代啊!”黄士魁说:“你咋这么不抗震虎呢?你看看这是啥?”说着打开帆布兜子,又打开饭盒子。公冶安一看,钱原封未动,不解地问:“这是咋回事儿呀?”黄士魁就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你俩的包是一样的,人家拿差了,见钱不动心,救你一命,可积了大德了,快谢谢恩人吧!”
  
  公冶安激动地流下泪来,说道:“那哈,恩人哪,我也不会说啥,我给你跪下了。”看他分明要往下跪,王九天忙搀扶住,劝说道:“人应该把身外物看淡一些,无论遇到啥难心事儿,都要想开一些。我告诉你,这世上啥也没有命值钱啊!”公冶安用拳头锤了一下自己脑袋,喃喃道:“那哈,是我一时糊涂了,迷了心窍了。”黄士魁提醒道:“行了,赶紧回大集吧,去晚了,那头好驴兴许被别人牵走了。”
  
  王九天拾起自己的帆布挎包,跟着他俩离开河岸边,走了几步回头见那绳子还在树杈上,又折回身子跑到那棵树下,将绳子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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