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离别在即
第27章 离别在即 (第2/2页)老药翁在床底下摸索了半天，伴随着一阵灰尘飞扬和叮当乱响，最终……拖出来一个看起来比李云那个老宝贝丹炉还要古老、还要破旧，但材质却明显不同的……小鼎？
这鼎只有半尺来高，三足两耳，通体呈暗紫色，表面布满了刀劈斧凿般的深刻划痕，甚至还有几个指头大小的破洞，边缘闪烁着金属特有的冷硬光泽，却又散发着一股厚重、苍凉、仿佛历经了无尽岁月的古老气息。
“喏，拿着。”老药翁把这尊看起来比废铜烂铁好不了多少的小鼎塞到李云怀里，没好气地说道，“你那个破炉子，扔了吧，简直是炼丹界的耻辱！这尊紫金八卦鼎，虽然也被老夫当年……咳咳，不小心弄坏了点，但好歹是件正经的法器！比你那个烧火棍强一百倍！省着点用，应该还能撑几次。”
紫金八卦鼎？！法器？！
李云抱着这沉甸甸、卖相极差的小鼎，眼睛都直了！
他虽然见识不多，但也知道法器这两个字的分量！那可是修士才能使用的、蕴含特殊力量的器具！远非凡俗铁器可比！
这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小鼎，竟然是法器？！
“前辈！这……这也太贵重了！”李云激动得手都有些抖。这老头子，嘴上说得嫌弃，出手竟然这么大方？这哪里是强一百倍，简直是鸟枪换炮，直接从冷兵器时代跨入星际战争了好吗！
“贵重个屁！”老药翁吹胡子瞪眼，“再不给你找个像样点的家伙，你迟早得把自己炸死！老夫可不想将来听到什么青山村天才炼丹师李云因丹炉爆炸不幸身亡的笑话！”
李云嘿嘿傻笑，知道老头子是关心自己，连忙小心翼翼地将这尊紫金八卦鼎收好。虽然破了点，但好歹是法器啊！有了它，他炼制上品凝气丹的把握，瞬间大了不止一倍！
“光有炉子还不行。”老药翁似乎觉得还不够，又从怀里掏出一本……嗯，更准确地说，是一叠用兽皮随意缝合起来的、边角都磨损卷边的小册子，扔给李云。
“这是老夫早年间随手记下的一些炼丹心得，乱七八糟的，不成体系，你能看懂多少算多少。”
李云连忙接过，翻开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哪里是随手记下的心得？！
里面记载的内容，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什么三昧真火控火术，什么神识烙印融丹法，什么逆转阴阳提纯诀，甚至还有关于丹意、丹劫等极其高深概念的零星注解！
虽然很多地方字迹潦草，语句不通，甚至还有涂改和前后矛盾之处，仿佛是想到哪写到哪，但其中蕴含的丹道至理，却让李云这个刚刚摸到炼丹门槛的菜鸟，看得是心神剧震，如痴如醉！
这哪里是什么心得？这分明是一部残缺的、但绝对是惊世骇俗的丹道秘典啊！
这老药翁……到底是什么来头？！
李云猛地抬头看向老药翁，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探寻。
老药翁却仿佛没看到他的眼神，自顾自地说道：“炼丹之道，博大精深。靠丹方、靠炉子，终究是下乘。真正的炼丹师，炼的是天地，炼的是法则，炼的是一颗……道心！”
“小子，你的九转丹田很特殊，那毒炎之力更是阴阳交汇，潜力无穷。这本破册子里的东西，或许能给你一些启发。记住，丹道无涯，切忌好高骛远，也莫要妄自菲薄。最重要的是……”
老药翁的眼神忽然变得锐利起来，紧紧盯着李云：“守住本心！无论将来你走到哪一步，无论面对多大的诱惑和危险，都要记住，你为何而炼丹！是为了长生？是为了力量？还是为了……守护？”
守护？
李云心中一震，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触动了一下。他想起了老药翁挡在村民身前的背影，想起了村民们抄起武器的怒吼。
是啊，他最初想炼丹，只是为了治好自己的怪病，后来是为了提升修为，离开山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甚至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混成仙。
但现在……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
看到李云陷入沉思，老药翁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但很快又恢复了嫌弃的表情：“行了行了，别在这儿杵着了！该给你的都给你了，赶紧滚蛋！看着你就心烦！”
他挥挥手，像是赶苍蝇一样。
李云知道，离别的时刻，终究还是到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老药翁，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九十度躬身。
“前辈！大恩不言谢！您老的教诲，李云永世不忘！他日若能有所成就，定回来……孝敬您老人家！”
这一次，老药翁没有再骂他，只是沉默地看着他，浑浊的眼中，似乎有水光一闪而过，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滚吧。”他最后只说了这两个字，然后转过身去，不再看李云。
李云直起身，眼眶有些发红。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将那本破旧的兽皮册子和那尊沉重的紫金八卦鼎小心地收入怀中，然后毅然转身，大步走出了小院。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李云站在村口，最后回望了一眼这个生他养他，充满了欢笑、泪水和奇遇的小山村。大槐树依旧静默地矗立着，炊烟袅袅升起，带着人间烟火的气息。
他看到了狗蛋和其他几个小伙伴偷偷躲在角落里，对他挥着手，无声地道别。
他看到了村长和其他村民，站在远处，默默地注视着他，眼神中有不舍，也有期盼。
他仿佛还能听到老药翁那带着嫌弃的叮嘱。
“南云城……青云宗……”李云低声喃喃，握紧了拳头。
前路漫漫，充满了未知和凶险。但他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山村少年了。他有了明确的目标，有了傍身的技艺，有了……需要守护的牵挂。
他将那块青色的考核木牌紧紧攥在手里，仿佛攥住了通往未来的钥匙。
“我靠炼丹混成仙……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