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生意上门
第323章 生意上门 (第2/2页)能搪塞的就搪塞,万一搪塞不过去,不过一件残器,象征性的赔一点就行。
正暗忖间,女人已经走到了楼梯口。突地,她停下脚步,又回过头:“冯总,你问问李师傅,他这只手是怎么断的,又是什么时候断的?”
冯世宗更迷茫了:还能是怎么断的?
自己亲自看着他摔下楼梯摔断的。
要说什么时候,好像是两个半月前,算一算,差不多都快好了。
看女人下了楼,冯世宗嘟嘟囔囔:不会是听他小崽子胡扯,信以为真了吧?
这也要怀疑一下?
透过窗户,看着女人出了大厅。司机先一步打开了门,女人上了后座。不知道是不是在看这边,冯世宗还谄笑着挥了挥手。
随后,他回过头,又愣了一下。
李建生脸色灰白,跟霜打的一般。
“不是……老李,你这什么情况?”
李建生蠕动着嘴唇,好久,又深深一叹:“老冯,那表壳上,足足十二层珐琅!”
十二层珐琅……咦,御器?
御器又怎么了,又不是没修过?
但突地,冯世宗一怔愣:不对,那是件生坑货?
他们不是不修生坑货,恰恰相反,修得还极多,差不多要占生意的一半。
因为只是修复,而非买卖,只是挣点手工费。就算事发,就算查到了头上,责任也不大。
但如果掘的是帝陵,你修一个试试?
别说修,哪怕是随便在路上碰到的老农,凑巧给盗墓的指了一下路,都得进去待三月……
冯世宗恍然大悟:老李这手,是故意断的?
联想一下刚刚,那贼小子看着他的手:李师傅,你这手,断了有一个来月了吧?
再回忆一下:刚摔下楼梯那两周,老李好像确实挺轻松。除了吊了个胳膊,再基本没什么反应。
但一个多月前,突然请了一周的假,回来后,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冯世宗越想越气:“你他妈连我都瞒!”
“好,我不瞒!”李建生咬着牙,“如果我告诉你,这是刚从帝陵里挖出来的,这活你敢不敢接?”
敢接个屁。
轻则关门倒闭,重则进去。
他悚然一惊:“哪一座?”
“不知道!”李建生木然摇头,“东西是康熙朝的,至于之后传给了谁,又埋进了谁的墓里,我看不出来。”
冯世宗突发奇想:“会不会是已经被盗过的那几座,比如康熙、乾隆、更或光绪、慈禧?老早之前就盗了出来,之后又埋到了哪?”
“你觉得可能吗?”李建生叹了口气,“你回忆一下,那女人催的有多急?”
冯世宗后知后觉。
以前,任丹华把东西送过来,再很少过问。基本什么时候补好,什么时候来取。
但这一件,她基本上隔两三天就问一下,隔上一周左右,还会亲自来看一眼。摆明是东西太重要,怕出了差错。
事关重大,不是皇帝墓里挖出来的,犯不着她这么重视。
但冯世宗想不通。
只是一眼,那小崽子就将怀表的来历断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甚至于更早之前,同样只是一眼,就将老李这胳膊是什么时候断的,又是怎么断的,也断了个八九不离十?
这他妈怎么跟诸葛亮安了透视眼一样?
他更想不通的是,这小子有几个胆?
他咬住牙:“我们都不敢补,他敢补?”
李建生脸色阴沉:“不是强龙不过江!”
他眼力不算顶尖,但至少能看的出来,赵家的两兄弟对那小子是真尊敬,还是假尊敬。
拜师什么只是个由头,十有八九是赵家兄弟重金请来顶门立户的高手,想在京城闯闯名头。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
暗暗转念,李建生双眼一眯:“以后任丹华的生意,估计得黄!”
这还用得着说?
哪有光想赚钱,却一点风险都不担的道理?
但问题是,有些钱你有命赚,没命花。
所以想明白之后,,冯世宗都不怪老搭档,反而暗暗感激。
“黄就黄,大不了就退股,以后不做她生意!”冯世宗瞬间就有了决断,“这女人胆子越来越大,什么货都敢收?迟早有一天得把我和你送进去,早断早干净……”
李建生点点头,脑海中浮现出林思成的那张脸。
不怕你不会,就怕你不敢。
会修最好,敢修更好……
暗忖间,李建生的眼中闪过一丝戾气:“你问一问,看能不能在赵窝囊那安插个眼线!”
冯世宗秒懂:老李想点炮?
那女人是厉害,手段是够狠。但没进去之前,她哪能想到自己和老李舍得将一年几百万的生意说断就断,甚至于敢反水?
等她明白过来,早都进去了,怕个鸟……
“这还不简单?”冯世宗冷笑了一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花点钱而已……”
……
知道林思成有事情要交待,赵修能把俩儿子和方进撵到了老二的车上,他亲自开车。
王齐志坐在后座,林思成坐在副驾,一直低着头,手指不停的大腿上点。
知道他在想事情,两人谁都不出声,一直开到了潘家园。
车刚停到门口,看到百缮斋的匾额,林思成如梦初醒。
“赵师兄,麻烦你,帮我准备一套修复器具:金银、瓷器、字画,必须的物料也备一些,然后在小赵总这给我支个桌……不需要多先进,传统的就行,但要快。”
赵修能后知后觉:“那女人会来?”
“不一定是那个女人,但既便不是她亲自来,来的也一定是亲信!”
林思成吐了一口气,“十二层珐琅釉,九成九是帝表。而且很可能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一块怀表,哪怕是碰运气,也要先碰一碰再说!”
“但肯定会试探,至少要确定,我真的能修。更要确定,我真的敢修……”
赵修能和王齐志齐齐的一惊:帝表?
一眼生坑货,这样的东西除了掘皇陵,还能是哪里来的?
与之相比,易县的那座妃墓,连根毛都算不上……
“谁的墓?”
“东西是康熙朝的,上面有应该是太常寺卿,通奉大夫南怀仁的英文名字,应该是他手工打造。但埋的不是康熙的墓,根据锈色推断,不是嘉庆,就是道光。”
“这个不难查,来了后化验一下就知道。重点是这个女人,以及她背后的人……”
林思成回忆了一下,“那樽玉熊,出土于冀南,大致沧州、衡水一带,墓葬级别至少是超品公爵。那件金累丝嵌松石盘,则出土冀中,左右跑不出石家庄。墓主不是贝勒,就是亲王。
最后那件金錾花卉纹嵌珠宝如意式香薰,则出土于冀北,大致张家口一带。也说不定更北,比如乌兰察布,锡林郭勒。所以十之八九,出土于蒙古王公墓……”
“关键的是,出土后的保护措施如出一辄:无酸棉纸加铝箔包裹,避光抑氧。然后充氮密封,阻断因猝然富氧导致的硫、氯侵蚀。
包括那只怀表在内,包括马山的那枚XJ红钱,都是同样的处理手法。方法简单,但会用的不多,有这个应急意识、具备现场便携式设备的团伙更是少之又少。所以我推断,这些东西都是同一伙人盗出来的……”
两个悚然一惊:“马山?”
“不一定是马山,他是掮作头目,主要负责收货,销货。寻墓、开井、下坑、起货的另有其人。
像慕陵那一座,应该是突生变故,而且是大变故。比如下坑的头目带头内讧,马山临危受命紧急平乱,才下的狠手。平时的时候,他顶多遥控指挥一下……”
“而这个女人,应该是专门处理尾货的杵头头目……”
“只是头目?”赵修能顿然一惊:“她不是当家?”
林思成摇摇头:“肯定不是,包括马山也不是……这么大的团伙,当家的怎么可能抛头露面?”
像这样的团伙,垂直架构至少有三级。所以林思成怀疑,包括马山所谓的老板,都不一定当家做主,九成九只是二级头目。
再往上,才是真正的老板。
赵修能暗暗心惊:只是个三级头目,就敢提枪杀人,一杀还是好几个。那大老板得有多凶残,势力得有多深?
这个团伙,得有多庞大?
与陕西的于大海相比,于大海只配提鞋。
越想越是心惊,胆大如王齐志都有点想打退堂鼓:狗逼急了都会跳墙,何况一伙组织极为严密,穷凶到极点的悍匪?
他担心的不是打不掉,而是打掉之前:查到的越多,提供保护的内鬼越紧张。说不好已经知道林思成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万一心一横,林思成就危险了。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更没有刀架到了脖子里,却愣着让人砍的道理。
要么不做,要做做绝。
正暗暗盘算,怎么想个招,赵修贤捏着手机,快步出了店门。
赵修能降下车窗:“老二,怎么了?”
“有生意上门,还是新生意,听口气,估计还不小。但怪的是,找的却是林老师?”
“什么物件?”
“没说,但点明不修瓷器。”
不修瓷器,还能让林思成修什么?
王齐志和赵修能对视了一眼:果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