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八节 跟我们走
第一章 第八节 跟我们走 (第2/2页)“所以,我们得好好筹划,怎么掩人耳目,这是个难点。”
林杰立即出发,临走甩下一句话,“在这儿等我一起回庙里。”
七八公里的路程,对他来说也就一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到达时,刚好天暗下来了。
这里说是老巢,但从安全的角度看,远不如白马镇后面那个山头。正面防御太宽,四周没有闭合,对山地作战稍有经验的人,进入这个贼窝简直太容易了。估计这伙土匪占山为王的时间不是很久,连山墙都显得不够完善,太矮了。
林杰当然不会从山墙进去,那里肯定有人把守。而是绕到后面一处不是很高的陡坡,趁着夜色,徒手攀了上去。
趴在高坡的陡处往下看,差不多匪巢的主要区域都收在眼底。
匪巢确实不完善,面积足够大,可利用的地方起码有近万平米。还有可以拓展的空间,四周整一整,再搞出两万平米完全没问题。后面还有延伸空间,昏暗的光线下,通过一片树林连着另一个山头。那边有多大没法判断。可以判断的是,那片区域很少人去,连基本的小路都没有。
地方是大,房子却只有孤零零的两排,而且还是非常简易的低矮平房。
正式匪徒们开饭的时间,这个季节他们都端着碗在场地上,只有三个人,连火夫都在内。
吃完,有两人端着两大碗饭往山门那边去,剩下的人在场地上纳凉。
这样看,这伙人的主力都跟着鸡窝头在白马镇那边,这里只有留守人员。
以鸡窝头的性格,白马镇有他的姘头。这里荒山野岭,找只野母猪都得满山遍野跑,哪里有那边好。这两处巢穴,很可能会主次颠倒。或者,现在这边就已经是备用的巢穴了。
回到宿营地,将情况向胡卫华作了通报。两人把两处匪巢的情况一汇总,不难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一小股山匪,只要计划得当,全部歼灭他们完全有可能。
两人回到庙中,已经过了十点。老叫花在瞌睡了,小叫花没睡,一直在等着林杰他们给他带来好吃的。
两人进来,老叫花也醒了。
林杰将四张兔子皮毛交给老叫花:
“冬天你们可以一个人做一件皮背心。”
老叫花坚决不肯收,林杰则比他更坚决。他只好千恩万谢地收了。
这个时代,棉花还不被社会接受。冬天,别说叫花子,就是大多数有家有室的穷人,过冬基本靠扛。日子好点的,多半在衣服夹层中塞满芦花芒絮之类的。只有富人才穿得起皮草。
两张兔皮对缝,就是一件上好的背心。兔头这块的,剪下来,缝合一下,做两顶帽子那是绰绰有余。
这四张兔子皮,对他们简直太奢侈了。
据老叫花说,镇上一天没有什么意外的事。西角村有个猎户,卖给大毛子两张狼皮。大毛子是专门收这个的,一个月去袁州城一次,将皮子换成钱。下屋村的明子兄弟,卖了四捆柴。斗勺把村的央婆子用鸡蛋换了一斤盐,帮同村的带了两支火折子。都是熟面孔,没有生人出现,连路过的生人都没有。
小叫花只对兔子肉感兴趣,对兔皮一点没兴趣。他欢呼雀跃,帮着胡卫华烤起肉来。闻着肉香,急得直搓手。
“石头放好地方了?”林杰可不许他忘了正事。
“放好了,在门的左边。不注意看不到。”
林杰点点头,算是表示赞赏。
四个人将兔子肉一扫而光。老少叫花子那叫一个满足,小叫花吃得有些撑,不停打着饱嗝。
“你们准备一直这么乞讨过日子?”胡卫华问。
“唉,能有啥办法!”老叫花叹气,提起这事,刚才吃饱饭的快感立即打了折扣。
“等我们的事了了,跟我们走吧。”胡卫华一方面是为他们找个出路,一方面不想这两人留下来。
自己和林杰和他们这么长时间相处,长相被两个叫花子牢牢记住。一旦有心人来调查,他们就必然暴露。而杀他们灭口,那又下不去手。
林杰马上就明白胡卫华的目的,这个办法好,省得到时自己要做一件有违良心的事。也就说到:
“对,跟我们走,给你们找正经事做。只要肯劳动,不会让你们吃不饱,穿不暖。”
老叫花看着两人:“哪里有这么好的地方?”
胡卫华斩钉截铁地说:“跟我们走!”
“那对我们就是再造之恩啊!二位就是恩公啊!”
老叫花叫过小叫花,一起给林杰和胡卫华磕头。
两人对视一眼,拐跑了两个劳力,又解决了一个后患。
亥时一到,林杰就向白马镇出发。
人们是很容易忘记痛苦的,比自己以为的容易得多。
又过去了一天,今晚的白马镇沉痛感减轻了不少,不少人家还燃着灯火。
林杰走在黑暗的街巷中,耳中还能听到不少人家说话的声音,其中主要是男女枕边的调笑与嬉闹。
他走得很小心,尽可能不要打断别人的快乐。一边走,一边注意着那块石头。
街巷两侧基本都是低矮的木房子,木板木柱看上去比黑夜还要暗沉,有些已经倾斜,仿佛随时都会倒伏。
只进去一百来米,他就见有一户人家,门脸不大,木质比周围都明显明亮,显然不久前才翻新过。早上交给小叫花的那块鹅卵石,安安静静躺在离狗洞两尺远的地方。
他很自然地拐进两墙相隔的通道。通道很窄,张开双脚双臂,慢慢攀援上去,不发出一丝声音,最后停在一根伸出墙体的梁上。
他四下试探,可以掀动的木板有几块,却没办法下手。
这时,听见屋内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
女:“你作死啊,敢这时候碰我,万一那鸡窝头过来,看不把你剁了!”
男:“你这骚婆娘,有了野汉子就不要老子了是吧?”
女:“你也好意思说这话,你吃,喝的,哪一样不是老娘用身子给换来的?吃饱喝足了就开始抱怨老娘了,那你别吃别喝啊!有种你去和他拼命,将老娘抢回来呀!”
男:“我看你就是骚货!和那野汉子一起时,百依百顺,一副**样。对老子越来越嫌弃,老子弄死你!”
女:“有本事你和他横去呀!你站在边上看着他搞老娘时,连个屁都不敢放,哆哆嗦嗦跟只耗子一样。现在却有力气欺负我一个女的!”
男:“我那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总有一天我会报仇!”
女:“你那什么报仇?是你打死他,然后再去山上将他一伙十七人全灭了?还是将来去搞他老婆女儿?切,怂货说什么狠话?”
男子暴怒:“你,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接着屋内传来撕打声。
有些人本来极其可悲,为什么往往同时又表现得极其卑劣和无耻?
林杰心想,这对狗男女这是在作死。以这男人现在的怒火,下狠手弄死这女人完全有可能。这样的人死不足惜,可他们暂时还不能死。
于是故意弄出声响,趁势将两块木板掰下来。
男人果然停下手,颤声发问:“谁?”
女人趁势在男人身上多挠了几下,以发泄愤怒:“怂了?”接着一脚将男人踢到床下。
“扑通”,男人没敢再出声,刚才的斗志立即消泄一空,爬起来就跑走了。
林杰没有听墙根的癖好,他对这一对狗男女没有任何兴趣。不让他们死,就为继续引出鸡窝头创造条件。
而且,最重要的信息是,山上有十七个人。加上老巢五个,加上鸡窝头,总共就二十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