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善后、夜晤蘅芜
第三百七十八章 善后、夜晤蘅芜 (第2/2页)赶巧此时正要转弯,尤氏却直勾勾往前行去,二人一个右转一个直行,顿时撞在一处。
尤氏‘诶唷’一声儿便要栽倒,亏得陈斯远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拽住,这才不曾撞在廊柱上。
陈斯远蹙眉道:“胡乱思忖些什么?仔细脚下!”
这话说的不客气,偏生尤氏却红着脸儿垂了螓首低声应下。待出了凝曦轩,她又低声道:“回头儿……等三妹妹去盘账,我,我去瞧瞧大姐儿。”
陈斯远心下腻歪,暗道:你这是去瞧大姐儿吗?分明是馋自个儿身子呢!
当下冷声道:“你还想闹出人命不成?”
尤氏嗫嚅一番,却说道:“二姐儿如何,我也能如何……”
尤二姐床笫之间极为放得开,尤氏这般说岂不是……陈斯远一时间不禁想入非非,瞧着尤氏那低眉顺眼的乖顺模样,推拒的话儿又说不出口,于是便干脆闷声随着尤氏往东路院而去。
到得东路院安置了丑哥儿,二人便往中路院内厅而来。因遭逢厄事,夜里乱作一团,白日里赖升领着仆役出入内院,是以这会子也没什么可避讳的。
尤氏恢复了几分精神,待赖升禀过各项事宜,挑着棘手的拿了主意,余下诸事只吩咐依定例而行。随即将外院儿事宜尽数托付给陈斯远,尤氏则叫了两个心腹管事儿媳妇子,自去东路院关起门来计较起来。
陈斯远昨夜入府拿贼,赖升等无不膺服。且外院诸事都有定例,赖升只象征性的来禀过就算,具体事宜自有手下的管事儿处置。
陈斯远便安坐内厅里,吃着茶水、点心,却一径熬到天色将暮方才别过尤氏,回了大观园。
此时正赶上晚点时分,陈斯远甫一入内,晴雯一边厢伺候着其净手,一边厢道:“方才表姑娘、琴姑娘、云姑娘过来了,略略坐了会子,见大爷一直没回,这才各自回去了。”
陈斯远应了一声儿,晴雯就笑道:“表姑娘没说什么,倒是云姑娘、琴姑娘叽叽呱呱一直追问昨夜情形。我说了一遭,惹得两位姑娘惊叹连连。嘻,我瞧着琴姑娘眼神儿都不大一样了,定是心下爱煞了大爷。”
宝琴?
陈斯远笑道:“她啊,鬼主意多着呢,又极擅遮掩,寻常人只怕猜不准她的心思。”
晴雯讶然道:“琴姑娘心思多?我倒是没瞧出来。”
陈斯远宠溺地一刮晴雯挺翘的鼻尖,笑道:“若让你瞧出来,哪里还叫心思多?”
晴雯娇嗔不依,瘪嘴道:“大爷这话儿说的,好似我分不出好赖人一般。”
说完自个儿又犯了思量——她先前可不就一心一意跟着宝玉?仗着姿容、女红上佳,但凡心气儿不对便要与宝玉大吵一场。本道自个儿是老太太送来的,来日定会做了姨娘,谁知到底被算计着撵出了府去。
至于那位宝二爷……她都快病死了,也没见宝玉有什么关切之举。反倒是自个儿登门讨要身契时,他又闹腾了一场。如今想来,晴雯心下只剩下了鄙夷——又闹腾那劲儿,就不能抽空去瞧瞧自个儿死活?
这般想来,好似……自个儿还真就分不出好赖人?
晴雯眨眨眼,顿时面上纠结起来。眼见陈斯远面上满是戏谑,晴雯干脆抱了陈斯远的胳膊,半边儿身子偎在其身上,娇嗔道:“大爷说什么便是什么,反正我往后听大爷的就是了。”
陈斯远哈哈大笑,又低声问道:“可好一些了?”
晴雯慌慌张张地四下瞧了瞧,见香菱与五儿离得远,这才哼哼唧唧点头应下。想起昨夜旖旎,晴雯张张口欲言又止。
俄尔,又忍不住道:“大爷,要不……我今儿个去西厢房吧。”
陈斯远体贴道:“不用,今儿个咱们好生歇着就是了。”
姑娘家脸儿上顿时绽出笑意来,一双晶莹的眸子里满是陈斯远的身影,扭头偷看一眼,趁着香菱、五儿没瞧过来,便将小脑袋贴在陈斯远胳膊上,随即一触即分。
过得半晌,五儿提了食盒回来,陈斯远下晌时用了不少茶点,这会子哪里还吃得下?且其心下一直惦记着夜里去蘅芜苑与宝姐姐相会,当下便将晚点分给了几个丫鬟,自个儿用了两块点心,便往书房去了。
及至暮色四合,陈斯远再也按捺不住心思,换过一身皂衣,于晴雯讶异的目光中便偷偷摸摸往蘅芜苑寻了过去。
翻过后墙悄然摸到后门,探手轻叩,须臾门扉吱呀一声儿推开,内中之人却不是宝姐姐,而是莺儿。
陈斯远正要开口,莺儿嘘声竖指,又扭头往内中指了指。见陈斯远会意,这才引着其先行往屏风后躲避。
过得须臾,就听卧房里湘云说道:“有枕头就够了,我就在琴丫头那儿暂住几日,又不是不回来了。”
宝姐姐假意笑道:“你快别回来了,好好儿的姑娘家,谁像你这般夜里睡觉都不安生的?”
湘云便涎着脸赔笑道:“好姐姐,你真个儿舍得了?”
俄尔,宝姐姐方才噗嗤一声儿笑道:“随你随你,爱住几日便住几日,少了你,我还能睡得安生些。”随即又叮嘱翠缕,说两个姑娘家年岁都小,不可纵着她们胡闹。
翠缕笑着应声不迭,湘云又说要给宝姐姐绣帕子,这才捧了枕头离了蘅芜苑。
宝姐姐一径将湘云主仆送出蘅芜苑,返身回房方才关了门扉,忽而便有一双有力臂膀将其环住。
宝姐姐粗重喘息一声儿,嗅见熟悉的气息,不觉红了脸儿道:“作怪!莺儿还在呢,快撒开。”
陈斯远嘿然一笑,松开宝姐姐,又搬其肩膀调转身形,这才笑吟吟仔细打量宝姐姐。
自打湘云住进来,陈斯远再无偷香窃玉之机,二人便是偶尔在清堂茅舍小聚,也不过略略缠绵,难解心下情思。
刻下四目相对,自是情动不已。
宝姐姐生怕被外头的婆子瞧了去,赶忙收回眼神儿,又见莺儿知趣地去了书房,这才扯了陈斯远往卧房而来。
陈斯远大咧咧落座床榻之上,宝姐姐细心地将烛台挪至窗前,如此便免了剪影为外头人瞧了去。
回身挪步行来,见陈斯远歪着身形笑吟吟瞧着自个儿,宝姐姐强忍着笑意凑过来,探手便四下摸索起来:“昨日那般凶险,你可曾伤了?”
陈斯远任凭宝钗乱摸,只笑着道:“我素来谨慎,若不是把握十足,又怎会以身犯险?妹妹放心,真个儿不曾伤了哪儿。”
宝姐姐见其果然没伤,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陈斯远探手一揽,她便顺势贴在陈斯远心口,瘪了嘴低声道:“昨夜那等情形,我心下挂念的紧,偏生什么忙都帮不上。”
陈斯远道:“刀剑无眼,这等事儿自有我去理会,妹妹不用挂心。”
宝姐姐不好再说什么,只探手环了陈斯远的腰,身形愈发贴紧。二人温声细语说了一会子情话儿,不知不觉提起薛姨妈来,宝姐姐立时蹙眉狐疑道:“你说……”
她开了个头儿,半晌却没了后续。
陈斯远问道:“我说什么?”
宝钗摇头道:“没什么……就是妈妈好似坏了肠胃,我自个儿都瞧见她干呕几回了,私底下问同喜、同贵,她们却说妈妈无恙。想来是得了妈妈吩咐,这才将我也瞒了。”
陈斯远顿时冷汗直冒,生怕被宝姐姐听出心跳异常,于是便挪动身形,让宝姐姐歪在自个儿膝上,瞧着那娇俏的模样,这才说道:“那回头儿我请了太医来给姨太太诊看诊看?”
宝姐姐却蹙眉道:“太医也曾请过,奈何妈妈不肯。”
陈斯远道:“姨太太与太太有些生分……再者说府中太医也算不得太过高明。回头儿我寻了丁郎中给姨太太瞧瞧?”
“嗯。”宝姐姐应了下来。
陈斯远生怕宝姐姐揪着此事不放,赶忙提起下晌往宁国府坐镇事宜。
贾蓉勾结外贼、洗劫宁国府之事早已遮掩不住,若不是东西二府都下了封口令,只怕早就传扬得人尽皆知了。
如今只湘云、惜春等还不知内情,似宝姐姐这等身边儿有妥帖大丫鬟的,早就听到了风声。
此时听过陈斯远言说,宝姐姐便忍不住道:“听闻……是蓉哥儿下的黑手?”
陈斯远也没遮掩,干脆点头应下,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宝姐姐闲话道:“他是跑了,难不成还一辈子不回了?也不知过后珍大哥回来,会怎么处置贾蓉。”
陈斯远干咳一声儿,说道:“妹妹也知……我与珍大嫂子多少有些关系。”
宝姐姐想起尤二姐、尤三姐来,点点头,又等着陈斯远继续说下去。
“下晌去宁国府时,珍大嫂子哭着求肯,我一时心软,就给出了个主意。”陈斯远便将自个儿的损招儿说了一通。
宝姐姐听罢思忖了一会子,这才说道:“只怕珍大嫂子要空欢喜一场了。”见陈斯远不解,宝姐姐就道:“你那主意自然是好的……奈何宁国府早就空了,哪里还有银钱给贾蓉发引?我看珍大哥得了信儿之后,八成或拖延上一二年,到时候寻礼部报个不知所踪,再顺势改了袭爵之人。”
陈斯远恍然笑道:“是了,我竟忘了此事,还是妹妹聪慧。”
宝姐姐谦逊道:“你思虑繁多,难免有些想不到的地方……我不过是一得之愚罢了。”
说话间四目相对,陈斯远哪里还忍得住?撩拨宝钗鬓角发丝的手悄然下探,扶了腰肢、擒了萤柔,转而便俯身就吻。
二人久未亲近,一时间难免天雷勾地火,加之昨夜之事让宝姐姐患得患失、大喜大悲,便不由得纵容了陈斯远几分。
陈斯远本就是顺杆爬的性子,眼见宝姐姐纵容,哪里还会客气?一时间把宝姐姐摆弄得身扭肢摇、涓涓津津、四肢悚然,鸾翥两回,方才求饶不迭。
陈斯远便涎着脸道:“好妹妹,我伺候了妹妹两回,妹妹好歹要回报一二吧?”
宝姐姐羞答答应下,探出素手正待施为,谁知陈斯远却不肯。又附耳与宝姐姐耳语几句,立时惹得宝姐姐大羞,道:“你……哪儿有这般作践人的?”
陈斯远赔笑哄劝,又耳语几句,宝姐姐白了其一眼,又见莺儿始终不曾过来,这才羞怯着挪了双腿上床,又将一双袜子褪下,露出一双白嫩嫩的菱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