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袁时怒极,姜念夺刀
第243章 袁时怒极,姜念夺刀 (第2/2页)念及此,贾赦摆出了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袁时身着夏日皇子服饰,一袭云锦蟒袍映着日头,明晃晃的刺人眼目。腰间悬着一口锋利的宝刀,胯下优质青骢马昂首嘶鸣,端的是威风凛凛。
他骑马来至姜念跟前,面如傅粉,偏生一双吊梢眼里透着阴鸷,居高临下地睨着姜念。见姜念只穿着二等侍卫的官服,浑身上下连一件皇子的配饰也无,不由得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
姜念瞧出袁时来者不善,他可不会像袁时一般放纵不谨。
不过,此时宁荣街上聚满了人,包括了姜家阖家上下,其中更有他的妻子元春及薛宝钗、景晴,也包括了一群荣国府的下人,连贾赦也在附近看着。袁时又这般来者不善,姜念可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丢了体面。
当下整了整衣冠,姜念朝马上的袁时拱手一礼:“卑职御前二等侍卫姜念,见过亲公爷。”
袁时却将马鞭一扬,厉声喝道:“跪下!”
姜念缓缓抬头,目光如炬:“不知亲公爷何故令卑职下跪?”
“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竖子!”袁时冷笑连连,“凭我是当朝皇子,凭我是亲公爷,令你一个区区二等侍卫下跪,难道还要挑时辰不成?”
姜念神色不改,不卑不亢道:“纵然亲公爷尊贵非常,然按仪制,此刻卑职确无须行跪拜之礼。”
这话犹如火上浇油。袁时脸色铁青,手中马鞭攥得紧紧,忽又阴森森笑道:“好,好得很!如今连个二等侍卫也敢跟本皇子论礼了!且不说这个——”他猛地一指街面,“你今日在此摆开这般阵仗,连本皇子的仪仗都敢阻拦,这就是你的规矩?单凭这一条,莫说让你下跪,就是当场拿了你问罪,也是该的!”
姜念依然从容,指了指身边的宁国府大门,对袁时略一拱手:“蒙圣上隆恩,赐此宅院。今日卑职正迁居,实不知亲公爷驾到。若早得通传,必当扫径相迎,岂敢有半分怠慢?故而说不上‘失礼’二字。”
袁时闻言,额上青筋暴起,厉声喝道:“好个伶牙俐齿的竖子!”
话音未落,只见他翻身下马,手中攥着金丝马鞭,三步并作两步逼到姜念跟前,鞭梢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直往姜念抽去。
姜念早有防备,且眼疾手快,抬手一把握住了鞭梢。
贾赦在附近看得分明,先是一惊,继而暗喜,心道:“这姜念果然不知死活,竟敢与皇子动手!今日这番冲突,他是要闹出祸事来了!”他可是巴不得姜念今日将袁时得罪狠了,巴不得袁时狠狠整治了姜念。
翠盖珠缨八宝车里,元春透过掀起的窗帘一角看得分明,吓得面色泛白,纤纤玉手紧紧攥着帕子。后面的朱轮华盖车里,薛宝钗与景晴也都看得分明,皆是花容失色。
袁时使力要夺回马鞭,却觉鞭梢在姜念手中攥得紧紧。这番较力,倒叫他面上青一阵红一阵,愈发恼羞成怒:“反了!反了!你……你竟敢对本皇子动手?”
姜念见状,忽的松手放开马鞭,拱手正色道:“亲公爷明鉴,纵然你贵为皇子,也不该无故鞭打朝廷命官。卑职虽微末,到底是御前二等侍卫,圣上亲封的云骑尉。”
袁时听罢这番言语,怒极反笑,这笑声却比哭还难听三分。他口中冷笑道:“好个御前二等侍卫!好个云骑尉!”
话音未落,手中马鞭已如毒蛇吐信,竟冷不防又挥鞭袭向了姜念,想趁着姜念不注意,教姜念吃一鞭。
岂料姜念甚是敏捷,身形微侧,再度稳稳接住鞭梢。这回他面色已然沉了下来,似罩了一层寒霜:“卑职实在不解,究竟何处得罪了亲公爷,竟劳动你亲自上门寻衅。”
袁时再次奋力夺鞭,马鞭却在姜念手中如生了根一般,竟气得骂道:“好个野种!仗着几分圣眷,便真不把我这明堂正道的皇子放在眼里了!”
这一声“野种”,不但姜念听得真切,便是站在姜念身边的贺赟、蒙雄也听得一清二楚。坐在香车绣帷中的元春倒是没听清,稍远处站着的贾赦也没听清。
姜念闻得此言,唇边反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角余光扫过身旁的贺赟,忽地松开了手中的马鞭。
他心中暗忖,有了袁时这句狂言,今日他便是在袁时跟前稍展锋芒,想来泰顺帝也不会怪罪他了……
姜念整了整衣袖,正色道:“亲公爷今日无故登门寻衅,已是失了体统。还望就此收手,莫要再作纠缠。”
这话又如火上浇油。袁时但觉一股热血直冲顶门,竟“铮”的一声拔出了腰间宝刀。刀出鞘时寒光凛冽,映得他面目愈发狰狞。
其实,他今日过来,原只想欺压一下姜念,逞威风,泄私愤。他虽放纵不谨,倒也没打算今日来宁国府动刀。
偏生姜念这般强硬,倒将他激得失去了本就少得可怜的理智。
此刻他竟情不自禁对姜念拔刀了!
四下里众人纷纷惊愕,一些胆小的甚至躲避了起来。
袁时手中宝刀方出,刀刃映着日头,明晃晃的,刀尖直指姜念心口。他阴测测冷笑道:“你道本皇子不敢杀你不成?”
却不料,他这话刚说完,姜念身形忽动,如游龙般欺身而上。他只觉眼前一花,手腕一麻,那口宝刀竟已易主。待定睛看时,姜念已退回原处,手中稳稳握着寒光凛凛的宝刀。
与此同时,袁时身后两个从四品的护卫忙箭步上前,一个口中喝道“大胆”,另一个则已拔出了腰间佩刀。
贺赟、蒙雄二人见状,忙靠近姜念,一左一右护在姜念身侧,四目如电,蓄势待发。
姜念手握宝刀,刀尖却是朝下指着青石板地,而不是对准袁时——他可不会像袁时这般犯蠢。
他面色沉静如水,声音却如金玉相击:“亲公爷今日无端寻衅已是失仪,如今竟要当街行凶?不知卑职犯了何罪?纵是卑职有罪,岂是亲公爷可以私刑斩杀的?”
这一番话,姜念说得掷地有声。袁时听了,一时间竟似泥塑木雕般呆立当场,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四下里围观的人群噤若寒蝉,连那树上的知了都似屏住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