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吴昌硕和“西泠印社”
第五十六章 吴昌硕和“西泠印社” (第2/2页)西泠印社不仅是一座艺术丰碑,更是一种文化精神的象征。
吴昌硕以篆籀为骨,融金石气韵,毕生研习《石鼓文》,自谓“一日有一日之境界”,晚年变法,将石鼓文原本规整的篆书化为欹侧险峻、浑厚苍茫的独特风格,线条如铸铁般凝重,被誉为“石鼓篆书第一人”。
隶书取法《张迁碑》《石门颂》;行草融入篆隶笔意,以中锋行笔,遒劲如枯藤老树,代表作《行草诗卷》如龙蛇飞舞,气势撼人。
他的书法笔法渗透于绘画,如画梅枝如篆书,写荷茎似草书,形成“金石写意”画风。将治印的刀法转化为笔法,行笔如凿石,形成“钝刀硬入”的独特力道,字中可见斑驳金石痕迹。
代表作《石鼓文四屏》(上海博物馆藏):晚年巅峰之作,字形开张,墨色焦润相生,如千钧铁骨立纸面。
《临石鼓文轴》(故宫博物院藏):突破原帖结构,强化疏密对比,被誉为“活石鼓”。
《行书自作诗卷》:行笔如风卷残云,笔势连绵中见金石铿锵之韵。
“一月安东令”印:自嘲曾任县令仅一月,边款刻狂草诗文,刀笔合一,豪气逼人。
吴昌硕受业于俞樾、杨岘,学习训诂与书法;与任伯年亦师亦友,任伯年曾鼓励其“以篆籀笔法作画”,助其突破画艺。
齐白石、王一亭、潘天寿等皆受其影响,齐白石诗之“老缶衰年别有才,金石丹青一例开”。
他自称“三十学诗,五十学画”,实则谦辞。其画早年受任伯年指点,后以书法、篆刻功力反哺绘画,大器晚成,七十岁后画名日隆。
1920年华北旱灾,他联合海上书画家义卖作品,所得尽数捐赈,自题“书画本是济人物,敢比千金一粒丹”。
友人赠其古缶(陶罐),吴昌硕爱不释手,遂以“缶庐”为号,并作诗“以缶为庐庐即缶,庐中岁月缶为寿”,彰显其朴拙自然的艺术追求。
晚年耳聋,自刻“聋于官”“大聋”等印,戏称“官聋两不误”,淡泊名利之心跃然。
齐白石赞:“余见缶老六十岁前后画,尚未能自立门户……八十后则遒劲苍古,无人能及。”
潘天寿颂:“昌硕先生以金石治印之法治书,更以书入画,开一代新风,实为近代艺术之转捩点。”
日本艺术界誉之为“中国最后之文人”,其作品深刻影响日本近代书法与南画。
吴昌硕的艺术人生,是“诗书画印”融通的典范,更是中国传统文人精神的绝响。其作品中的雄强气魄与朴拙天真,至今仍为艺术界仰望的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