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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 不负桃园情,武圣的最后一舞

第460章 不负桃园情,武圣的最后一舞 (第2/2页)

“相爷深意,亮明白了。”
  
  “如此安排,甚善。”
  
  李仪在一旁,也暗自点头,佩服父亲思虑之周详。
  
  正当此时,忽闻府外侍从高声禀报:
  
  “启禀相爷,大将军关羽,在府外求见!”
  
  李翊与诸葛亮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讶异。
  
  关羽此时来访,所为何事?
  
  侍从禀报声刚落,李翊与诸葛亮对视一眼。
  
  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讶异与了然。
  
  关羽此时来访,目的不言而喻。
  
  “快请云长进来。”
  
  李翊放下筷子,整理了一下衣袍。
  
  片刻,关羽龙行虎步而入。
  
  他虽年过半百,鬓角已染霜华。
  
  然身姿依旧挺拔如松,面如重枣。
  
  丹凤眼开阖之间,不怒自威。
  
  他先向李翊郑重行礼:
  
  “玉公。”
  
  又对诸葛亮拱手:
  
  “孔明先生。”
  
  李翊含笑示意:
  
  “云长不必多礼,来得正好。”
  
  “坐下尝尝这古董羹,驱驱春寒。”
  
  关羽却摇了摇头,神色肃然,毫无寒暄之意:
  
  “多谢玉公美意,然关某心有所念,食不甘味。”
  
  他目光炯炯,直视李翊与诸葛亮,开门见山道:
  
  “关某此来,只为一事。”
  
  “朝廷决议征伐新罗,关某不才,愿请为大军主将。”
  
  “提一旅之师,东平蛮夷,扬我汉室天威!”
  
  此言虽在预料之中,然听关羽亲口说出,李翊与诸葛亮心中仍是微微一沉。
  
  关羽性如烈火,刚而自矜。
  
  且年事已高,更兼其身份特殊,实非远征新罗的绝佳人选。
  
  李翊尚未开口,诸葛亮已率先劝道:
  
  “云长兄忠勇之心,天地可鉴。”
  
  “然,征伐新罗,路途遥远。”
  
  “环境险恶,非比中原战事。”
  
  “兄年事已高,宜在朝中坐镇,颐养天年。”
  
  “何必亲冒矢石,受那风霜之苦?”
  
  “况且,”他语气转为深沉,“兄乃国之柱石,大将军之位尊崇无比。”
  
  “万一远征有所闪失,于国于军,皆是不可承受之损失。”
  
  “还请云长兄三思。”
  
  李翊亦缓缓点头,接口道:
  
  “……孔明所言,亦是老夫之忧。”
  
  “云长之功勋,已彪炳史册,位极人臣。”
  
  “封公拜将,荣宠已极。”
  
  “此番征新罗,纵然大胜,于兄之爵禄名位,亦无太多增益。”
  
  “然,沙场之事,瞬息万变。”
  
  “若有差池,则半世英名,恐有损折。”
  
  “此得失之间,还望云长细加权衡。”
  
  侍立一旁的李仪也轻声劝道:
  
  “关二叔,诸葛叔父与父亲所言在理。”
  
  “新罗乃苦寒蛮荒之地,瘴疠横行。”
  
  “侄女听闻,公孙续将军前次失利,亦与气候不适有关。”
  
  “您年事已高,身子骨要紧,实在不宜亲赴险地。”
  
  关羽听罢众人劝阻,抚髯大笑,声震屋瓦:
  
  “哈哈哈!二位先生,贤侄女。”
  
  “尔等所虑,皆是从利害得失计较。”
  
  “然关某乃一介武夫,心思纯粹。”
  
  “只知为国效命,为君分忧!”
  
  “功名利禄,于关某而言,不过浮云耳!”
  
  “但求驰骋沙场,马革裹尸,方不负男儿平生之志!”
  
  他笑声渐歇,丹凤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与决绝,语气变得沉凝:
  
  “如今,大哥……先帝已然仙去。”
  
  “汉室江山,托付于陛下与诸公。”
  
  “关某每每思及当年桃园结义,与大哥、三弟共誓匡扶汉室之情景。”
  
  “常感岁月蹉跎,功业未竟。”
  
  “此身既属国家,自当竭尽全力。”
  
  “为大哥所遗之江山社稷,再尽绵薄之力!”
  
  “若能以这垂老之躯,最后再为大汉开疆拓土,震慑不臣。”
  
  “则关某纵死沙场,亦觉幸甚,快哉!”
  
  “何虑年迈,何惧险远?”
  
  一番话语,慷慨激昂,充满了武人的纯粹与对故主、对国家的赤胆忠心。
  
  李翊、诸葛亮、李仪闻言,无不为之动容。
  
  李仪更是眼圈微红,暗叹关将军真忠义之士也。
  
  然而,诸葛亮虽心有所感,却仍保持着理智。
  
  他深知此战关系重大,不容有失,再次劝道:
  
  “云长兄豪情壮志,亮深感敬佩。”
  
  “然,正因为兄之声威关乎国体,更需谨慎。”
  
  “新罗之战,胜,乃理所应当,于兄声名增益有限。”
  
  “若有不顺,乃至受挫。”
  
  “则四十余年纵横天下之声价,恐遭损折。”
  
  “此非仅为兄个人计,实为国家声望计也!望兄明察!”
  
  诸葛亮坚持认为,以关羽的身份地位,实在不应去冒这个风险。
  
  赢了性价比不高,输了则损失巨大。
  
  就在诸葛亮以为李翊会支持自己,一同劝阻时。
  
  李翊却忽然开口,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罢了。”
  
  诸葛亮诧异地看向李翊,眼中满是不解。
  
  在他印象中,李翊向来是极度理性的政治家和战略家。
  
  权衡利弊,冷静近乎冷酷。
  
  为何此次,竟会同意关羽这看似“感情用事”的请求?
  
  莫非真如人所言,晚年李翊,心肠渐软。
  
  亦如先帝刘备般,更重情义了?
  
  李翊迎上诸葛亮疑惑的目光,并未解释,只是对关羽缓缓道:
  
  “云长既有此报国之志,马革裹尸之愿。”
  
  “老夫若再阻拦,反倒显得不近人情,凉了将士之心。”
  
  “既然你意已决,那便……准你所请。”
  
  关羽闻言,身躯微震,那双丹凤眼中竟瞬间泛起一丝水光。
  
  他猛地抱拳,向李翊深深一揖,声音竟有些哽咽:
  
  “玉公……知我!”
  
  “关某……谢过!”
  
  诸葛亮见李翊已然同意,关羽又如此坚决。
  
  心知再劝无益,只得暗叹一声,对关羽道:
  
  “既然云长兄与相爷皆已决意,亮亦不再多言。”
  
  “兄既为主将,朝中诸将。”
  
  “除必要留守者外,尽可随你点选。”
  
  关羽直起身,眼中已恢复锐利,略一沉吟,便道:
  
  “如此,关某便不客气了。”
  
  “吾儿关平,自然随行。”
  
  “另,需王平将军率无当飞军为先锋,张翼将军领本部兵马策应。”
  
  关羽点了一帮陆将。
  
  诸葛亮却补充说:
  
  “新罗远在塞外,应当水路并进。”
  
  “水军方面……”
  
  他顿了顿,想到一人,“可命朱桓统率。”
  
  朱桓不仅仅是吴国降将。
  
  朱氏可是江南四大姓之一。
  
  为了巩固朝廷对江南的统治,诸葛亮是希望扶持朱氏,帮他压住其他不安分的世家的。
  
  关羽闻言,虽有些不情愿,但念在是诸葛亮保举。
  
  到底还是同意了。
  
  接着,李翊又举荐了一些年轻人。
  
  这些年轻人一部分是今年科举中第的青年才俊,一部分是京城权贵的子弟。
  
  李翊本意是不太想打这场仗的。
  
  但念及国内的压力,还是默许了。
  
  既然打了,那就干脆再提拔些年轻新贵上来。
  
  既给军队换换血,也给朝廷现有政治格局换换血。
  
  各方筹备紧锣密鼓。
  
  至次年开春,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征东大军誓师出征。
  
  刘禅亲率文武百官,于洛阳城外十里长亭相送。
  
  旌旗招展,甲胄鲜明。
  
  关羽顶盔贯甲,外罩绿袍。
  
  胯下赤兔马,手持青龙刀。
  
  虽须发已白,然威风凛凛,不减当年。
  
  他正欲下令开拔,忽闻后方一阵急促马蹄声传来,伴随着一声如同雷霆般的大吼:
  
  “二哥!等等俺!”
  
  众人回头,
  
  只见大司马张飞,骑着乌骓马,风驰电掣般赶来。
  
  至近前,张飞滚鞍下马,几步冲到关羽面前。
  
  一把抓住关羽的手臂,虎目之中竟已蕴满泪水。
  
  “二哥……此去辽东,山高路远,蛮荒之地。”
  
  “你……你可千万要保重啊!”
  
  张飞声音粗豪,此刻却带着难以掩饰的哽咽与担忧。
  
  关羽看着这位自少年时便一同出生入死的结义兄弟,心中亦是一暖。
  
  拍了拍张飞的手背,语气沉稳:
  
  “三弟放心,关某征战数十载,心中自有分寸。”
  
  “你且在洛阳安心,待为兄凯旋,再与你痛饮!”
  
  张飞嘴唇翕动,似有千言万语。
  
  却堵在喉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他猛地一跺脚,转身似要离去。
  
  可刚走出两步,却又猛地折返回来,再次紧紧握住关羽的手。
  
  连连摇晃,声音愈发沙哑:
  
  “二哥!保重!一定保重啊!”
  
  泪水终是忍不住,从这位莽撞人眼中滑落。
  
  他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如同阴云般笼罩,仿佛此番别离,便是永诀。
  
  关羽见三弟如此情状,饶是他心坚如铁,此刻也不禁动容。
  
  他深吸一口气,用力反握住张飞的手,沉声道:
  
  “三弟,你……也要善自保重。”
  
  张飞闻言,心中激荡难平。
  
  忽然松开手,后退一步,对着关羽,郑重其事地欠身一拜!
  
  这一拜,
  
  包含了太多未尽之言,太多兄弟情义,太多对未知命运的忧虑。
  
  关羽见状,急忙翻身下马,上前双手将张飞扶起。
  
  四目相对,往昔桃园结义、纵横天下的峥嵘岁月,仿佛尽在这一望之中。
  
  相顾无言,唯有春风拂过旌旗的猎猎之声。
  
  良久,张飞猛地一扭身,不再回头。
  
  大步走向自己的乌骓马,翻身上鞍,狠狠一鞭抽在马臀上。
  
  绝尘而去,始终未曾回首。
  
  关羽望着三弟远去的背影,伫立良久,方才默默转身上马。
  
  他勒紧缰绳,赤兔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
  
  关羽将手中青龙刀向前一挥,声如洪钟:
  
  “出发!”
  
  大军开拔,一路向北。
  
  虽已是春暖花开时节,然越往北行,寒意愈重。
  
  及至进入辽东地界,更是朔风凛冽,草木尚未完全复苏。
  
  乐浪太守张虎与败退回来的公孙续,早已率军在边境迎候。
  
  见到关羽大军旗号,二人急忙上前见礼。
  
  公孙续更是以子侄礼拜见:
  
  “小侄公孙续,拜见世叔!”
  
  “劳世叔远来,小侄惶恐!”
  
  关羽对公孙瓒素有旧谊,见其子如此恭敬,语气也缓和许多:
  
  “……贤侄不必多礼。”
  
  “前番战事,辛苦你了。”
  
  众人接入营中,设宴接风。
  
  席间,关羽问起前次与新罗交战细节。
  
  公孙续心中忐忑,自是极力掩饰己过。
  
  将战败之责尽数推给新罗人的“狡诈无礼”与天气的“骤变无常”,言辞间颇多渲染新罗如何傲慢,昔于老如何挑衅。
  
  关羽听罢,丹凤眼微眯。
  
  寒光闪烁,手中酒盏重重一顿:
  
  “哼!区区蛮夷,安敢如此!”
  
  “贤侄放心,此次关某亲至,定当踏平新罗。”
  
  “擒那助贲、昔于老,为汝及阵亡将士,讨还公道!”
  
  公孙续闻言,心中稍安,连忙拜谢:
  
  “多谢世叔!”
  
  宴罢,关羽召集众将议事。
  
  他环视帐下诸将,沉声道:
  
  “兵贵神速,岂容延误?”
  
  “我军既已抵达,当趁新罗不备。”
  
  “即刻开进其境,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王平出列,谨慎谏言:
  
  “大将军,我军虽至。”
  
  “然朱桓将军所部水军,尚未抵达。”
  
  “原定方略,乃水陆并进,夹击新罗。”
  
  “是否……稍待数日。”
  
  “待水军汇合,再行进军?”
  
  关羽眉头一皱:
  
  “朱桓水军为何迟滞?莫非其有意怠慢军令?”
  
  他本就对东吴降将出身的朱桓心存芥蒂,此刻听闻其未按时抵达,心中更是不悦。
  
  王平忙解释道:
  
  “大将军息怒。”
  
  “朱将军遣使来报,言海上风向不利,需待季风转向。”
  
  “方能扬帆疾进,绝非有意拖延。”
  
  关羽冷哼一声:
  
  “哼!季风?但愿其所言属实!”
  
  “若因其延误,致使军情有变,关某定按军法严惩不贷!”
  
  他略一沉吟,决然道:
  
  “然,陆军既已齐备,岂能空等?”
  
  “战机稍纵即逝!传令下去。”
  
  “明日拂晓,大军开拔,先行进入乐浪郡,威逼新罗边境!”
  
  “不必等那朱桓了!”
  
  “诺!”
  
  众将齐声应命。
  
  次日,朝阳初升,寒风中夹杂着辽东特有的凛冽。
  
  关羽大军拔营而起,如同一股铁流,向着新罗方向,滚滚而去。
  
  赤兔马上,关羽目光坚定,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仿佛预示着这场跨越山海、承载着老将最后壮志的征途。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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