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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曹操失爱子,李翊得凰女,刘备父子闹矛盾

第304章 曹操失爱子,李翊得凰女,刘备父子闹矛盾 (第1/2页)

建安十三年,冬。
  
  冀州,邺城。
  
  春分尚未至,丞相府的海棠却一夜尽放。
  
  甄宓临盆这日,侍女们发现满院花朵竟皆朝产房方向低垂,似在行礼。
  
  李翊掷下军报疾奔后院,听得一声清越婴啼破晓而来。
  
  稳婆喜极而泣:
  
  “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相爷有女矣!”
  
  此前生了三个儿子,唯有刚过门的甄宓上来便为李翊生下一女。
  
  此女几乎与刘备的三子刘理同一个月出生。
  
  作为齐国的二号人物,与刘备同时生下一子。
  
  一男一女,龙凤呈祥,于齐国而言不可不谓双喜临门。
  
  李翊接过襁褓,见女婴眉间一点朱砂嫣红似血。
  
  “尚书有云,‘箫韶九成,凤凰来仪’。”
  
  李翊指尖轻触婴孩的掌心,谓左右人道:
  
  “不妨便换作李仪罢!”
  
  屏风后传来袁莹带笑的嗔怪:
  
  “夫君偏心!治儿平儿取名时,可没翻这许多书简。”
  
  她牵着双生子转出,正是李治与李平。
  
  虽然李平是庶出,但其已过继给了麋贞。
  
  兼之其又与李治年纪相仿,袁莹平时带娃时,也习惯将之带在一起。
  
  八岁的李治已能明事理,向父亲有模有样的拱手:
  
  “恭喜父亲得凤女!”
  
  呵呵。
  
  李翊笑着摸了摸李治的额头,“汝等身为兄长,日后当好生照顾小妹。”
  
  麋贞捧着件五彩斑斓的锦缎走来:
  
  “妾采幽州棉、青州绣、淮南丝,又向温侯夫人求了辽东貂绒衬里。”
  
  话落,将之披在李仪身上。
  
  左右人见此,都纷纷言道:
  
  “好啊!此女将来贵不可言呐!”
  
  过继子李平躲在母亲身后,突然掏出个草编的蝈蝈笼:
  
  “给妹妹玩!”
  
  甄宓见此,倚在锦榻上微笑,忽然轻咳。
  
  李翊忙将女儿交给乳母,将之抱在怀里,柔声道:
  
  “宓妹儿产后不宜劳神.……”
  
  甄宓却忽然转身取出一书,展开竟是《女诫》,字迹娟秀中隐带风骨。
  
  “夫君且看最后一章。”
  
  甄宓指尖点在某处。
  
  李翊念出声来:
  
  “清闲贞静,守即整齐……”
  
  “咦?这‘節’字为何……”
  
  “妾故意写错的。”
  
  甄宓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该用竹字头的‘节’。”
  
  “妾却写成‘即’,取《易经》‘即鹿无虞’之意。”
  
  “愿吾女将来不必困守闺阁。”
  
  正说话间,侍从忽然报说各郡、各州送来贺礼了。
  
  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李翊收到的贺礼并不比刘备差。
  
  但要说有什么新鲜玩意儿,那倒也没有。
  
  无非就是辽东裘、珊瑚树、东海明珠,以及一些金银首饰罢了。
  
  夜深宴散,李翊独坐书房。
  
  案头并排放着两份奏报,一份来自幽州。
  
  原来今年冬天,北方大量牛羊冻毙。
  
  不论是乌桓人亦或是鲜卑、匈奴人,这个冬天都不好过。
  
  而这封奏报是牵招写的,其书略云:
  
  “今岁漠北苦寒,朔风裂石,胡马多毙,穹庐十毁其三。”
  
  “护乌桓校尉牵招请命,欲乘虚击之。”
  
  原来,牵招认为这是一个趁你虚要你命的好机会。
  
  希望李翊批准他主动出击,抢夺牧民的牛羊,使其雪上加霜。
  
  李翊皱起眉头,掷卷叹道:
  
  “昔吾在渔阳设下特区,本意就是为了发展幽州经济,使其得以自给自足。”
  
  “近擅自开战,必生祸患。”
  
  于是批复道:
  
  “北疆之盟,金石所镌。”
  
  “胡虏虽困,岂效曹操袭吕伯奢之事?”
  
  “今幽州商贾持胡马之券者众,若启边衅,恐市井倾覆。”
  
  “着田豫开常平仓赈济,不足则调冀州刍粟。”
  
  “敢言战者,军法从事!”
  
  虽然李翊说了,幽州不够,再由冀州补。
  
  可只是犹豫了一下,李翊还是大手一挥。
  
  批了粟十万斛、毡帐三千顶发往幽州去。
  
  这是第一项大的奏报。
  
  第二封军报,则是并州牧马超写来的,言道:
  
  “曹操举兵入蜀,关中空虚,乞速发兵,直取洛阳!”
  
  李翊览毕,沉吟良久,批复道:
  
  “兵者,国之大事。”
  
  “未奉王命,岂可轻动?”
  
  “并州诸军,严守关隘。”
  
  “待下邳令至,再议行止。”
  
  李翊拒绝了马超发兵的请求,理由就是没有刘备的命令,各地全都稍安勿躁。
  
  等上面文件下来了,再考虑是否开战。
  
  恰好此时甄尧走进屋来,见状,乃出声问道:
  
  “明公素有大志,今曹操西征,中原空虚,何不趁势取之?”
  
  没有去与曹操抢西川,一方面是离得远,一方面是齐国高层更想要中原。
  
  如今曹操精力已经在益州了,为何此时还不动手。
  
  这是困扰相府所有人的问题。
  
  李翊搁笔于案,解释道:
  
  “昔者,吾等不过据有一州之地,可因势而动,进退自如。”
  
  “今齐国疆域万里,带甲百万。”
  
  “一举一动,牵动天下。”
  
  “若擅启战端,则河北、淮南、青州、幽州,荆州皆需策应。”
  
  “稍有不慎,满盘皆乱。”
  
  这就是治大国与治小国的区别。
  
  有的领导人在小国能够发展的好,但把他放到大国的最高领导人位置上去,他就焦头烂额了。
  
  李翊复又叹道:
  
  “治国如弈棋,不可贪一时之利。”
  
  “曹操虽远征,然其根基未损。”
  
  “若我军贸然进兵,彼回师急援,则胜负难料。”
  
  “且齐王未令,吾等岂可僭越?”
  
  “现今有任何大事,都等徐州指示下来之后,再做决定罢!”
  
  甄尧闻言,肃然起敬,拱手道:
  
  “……明公深谋远虑,非尧所能及。”
  
  李翊又复书马超,严令:
  
  “未得王诏,并州一兵一卒不得擅出!”
  
  “违者,军法从事!”
  
  此外,李翊还专门给并州别驾庞统写了一封书信,让他规劝马超。
  
  不要随便乱来。
  
  庞统得李翊书,乃向马超谏言道:
  
  “丞相所以止将军者,未奉王命也。”
  
  “且并州有匈奴之患,虽承丞相善政,暂得安辑。”
  
  “然常言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将军岂可不察?”
  
  “愿将军勿贪一时之捷,俟天时既至。”
  
  “王必用将军之师,但静待之可也。”
  
  马超素来敬重庞统,见其如此说了,乃放弃此时出兵的打算。
  
  自率部回晋阳去了。
  
  不表。
  
  ……
  
  徐州,下邳。
  
  “臣为上为德,为下为民。”
  
  “这句话的意思,乃是伊尹的为臣之道。”
  
  “应当上辅天子,下济黎庶。”
  
  “群臣当一心以事君,如此政事方能为善。”
  
  “……这里的一心,便是一德之意也。”
  
  鲁肃耐心地讲述着,他的声音醇厚而温润。
  
  丝毫没有因为长篇大论而变得枯涩。
  
  这一刻,他忘记了身为政治人物的烦恼。
  
  此时的他仅仅只是一位老师,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解经治典中去。
  
  “故这‘为上为下’,便是《咸有一德》之精粹所在。”
  
  “世子,您可听明白了?”
  
  刘禅默默地点了下头。
  
  鲁肃是一个非常耐心的老师,他善于循循善诱。
  
  但小刘禅似乎对鲁肃讲的《尚书》似乎并未有太大兴趣。
  
  他心神不宁地支着下巴,凝神朝窗外望去。
  
  作为世子,他从小接受的就是高等教育。
  
  刘备对他的管教很严,鲁肃作为太傅,本就是他的老师。
  
  但刘备又专程聘请了大儒孔融,隔三差五地从青州回来,专门为其讲解《礼记》。
  
  刘禅对此,感到意兴阑珊。
  
  忽然,他的耳朵动了动,从风中捕捉到一丝细微的声音。
  
  那是蹴鞠落地的声音,刘禅很喜欢蹴鞠,故此对这声音十分敏感。
  
  鲁肃见此,拿起来一片竹简,磕了磕案几的边角,沉声到:
  
  “世子,学问之道,务要专心!”
  
  作为老师,鲁肃该严厉时也十分严厉。
  
  刘禅也对鲁肃又敬又怕,听出他言语中的不悦情绪之后,马上又重新坐好。
  
  “先生,还有几时下课啊?”
  
  阿斗叹了口气,难掩眸中之疲惫。
  
  鲁肃看了眼天色,道:
  
  “大概还有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之后,世子可去用午膳。”
  
  “午膳过后,孟玉公还要为您讲解《左传》。”
  
  啊!?
  
  刘禅面露难色,壮着胆子说道:
  
  “……可、可我想去跟好友玩。”
  
  鲁肃闻言,正色置简,十分严肃地说道:
  
  “世子,您今已七岁矣。”
  
  “肃七岁之时,已学完《孝经》,您的课程还差得远。”
  
  “为此事,齐王上次还严厉批评了老臣。”
  
  “世子也应该时时想着,'夙夜匪懈,以事一人’之义。”
  
  “岂可效竖子嬉游,徒费光阴?”
  
  阿斗撇了撇嘴,不满道:
  
  “那张苞与我一般大小,几乎同岁。”
  
  “缘何可以日日走马射雀?”
  
  “我却每日要待在宫中,学这劳什子经书?”
  
  嘶……
  
  鲁肃倒吸了一口凉气,勃然变色。
  
  得亏现在刘备不在,否则被他听到这话,非得让阿斗尝尝戒尺的厉害不可。
  
  鲁肃以戒尺击案:
  
  “张苞乃三将军之子,可以纵马习弓。”
  
  “世子为齐王血脉,系社稷重器!”
  
  “不可类比!”
  
  说着,忽又瞥见刘禅衣带松散,乃叹道:
  
  “……老臣请为世子整冠。”
  
  话落,鲁肃蹲下身子来,帮刘禅整理衣冠。
  
  侍臣忽报,右将军张飞携子入宫。
  
  刘禅闻报,雀跃欲起,大呼:
  
  “噫!苞兄必是来找我的。”
  
  却被鲁肃伸手按住,抚其肩膀,沉声说道:
  
  “世子,韩子有云,‘慈母有败子,严家无格虏’。”
  
  “今日背不完《尚书》,老臣不能放你走。”
  
  唔!
  
  刘禅眉头紧皱,怏怏不乐地回到了案上。
  
  这是,忽闻殿外传来一声雷吼。
  
  “鲁子敬!俺老张来也!”
  
  但见张飞虎步踏入,身边还跟着一男一女。
  
  左手拎着张苞,右肩扛着张星彩。
  
  黑脸上虬髯怒张,说道:
  
  “这课要上到几时?”
  
  “……哦,是右将军啊。”
  
  鲁肃上前施礼,拱手说道,“尚需半个时辰。”
  
  “诶!等不得!等不得!”
  
  张飞大手一挥,“娃娃们憋出病来,这谁担待得起?”
  
  刘禅见救星至,欢呼跃起:
  
  “张叔!张叔!”
  
  鲁肃急忙将之拦住,“诶!右将军不可!”
  
  “齐王严令,课未上完,不得使世子出去玩耍。”
  
  张飞“嘿”地一笑,从鲁肃身旁掠过。
  
  一把抄起刘禅,扛在了肩上。
  
  “若是兄长怪罪,俺自去领鞭便是!”
  
  “先生你也别这么迂腐行不行?”
  
  “我这侄儿才几岁,七岁就要他读《左传》、《尚书》,他如何学的明白?”
  
  “诶,你!!”
  
  鲁肃正欲出声反驳。
  
  张飞却已经将刘禅抱出屋外了。
  
  “唔!”
  
  鲁肃捂住胸口,被气得差点儿昏过去。
  
  当过老师的都知道,
  
  遇上不爱学的学生,偏偏又有教学压力,还是班主任时。
  
  那是真正的压力山大!
  
  脱发、失眠、焦虑都是常有之事。
  
  虽然鲁肃不用管一个班,但作为世子的老师,他身上的压力同样不小。
  
  生怕孩子哪里学的不踏实,不够好。
  
  “太傅,小心。”
  
  侍从急忙上前将之扶住,“眼下该怎么办呐?”
  
  鲁肃眸光一蹙,沉声道:
  
  “走!去找齐王!”
  
  ……
  
  这边,扛着刘禅、张苞、张星彩出了东宫,径直往御苑而去。
  
  时值腊月,梅花点点,朔雪纷飞。
  
  三个孩子一落地,便如脱笼的小雀儿般四散奔去。
  
  张飞往雪地上一躺,枕着双臂笑道:
  
  “今日不练武,不读书,只管耍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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