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是燕字,是燕王亲自来了!
第378章 是燕字,是燕王亲自来了! (第1/2页)再到傍晚,消息真来了,老种相公去世了,天子圣旨让种师中赶紧往汉阳去。
种师中好似也并不十分悲伤……
他站在城墙之上看那落日余晖,面上无色,只似寻常。
马秦憋了好一会,问了一语:“虽是已然往汉阳去了书信说燕王围城,但若老帅也是这般抗旨不遵,来日不会也成了逆贼吧?”
“敌军围城,我出城不得,如何是抗旨不遵?”种师中如此一语。
“那是那是……我只是……稍稍有些担忧而已……”马秦答着。
“唉……你啊你啊,你本不傻,此时此刻,还说这些作甚呢?”种师中一语去。
“老帅指的是何事?”马秦还问。
“你头前还与我说,大军当退到长江南岸之江夏对峙,此时圣旨来,说是大军全部集结在汉阳,让我去汉阳领兵决胜,你说这汉阳能去吗?”
种师中双眼转向马秦。
“那……那自是不能去了……”马秦其实也明白。
“你说,一旦天子在汉阳大败,这天下如何?”种师中盯着在问。
“啊?天子在汉阳大败,那……那自就只能随着燕王与朝廷诸公回汴京去也,这几日不是在传吗?朝廷诸公之意,是让天子下罪己诏,如此安抚众多军汉之心……大概是这般吧……”
马秦答得认真。
“当真?”种师中紧跟着问一语。
“当真吧?”马秦依旧认真。
“你这厮……哼哼!”种师中把眼神移开了去。
马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襄阳也着实是热。
忽然,种师中以幽叹的口吻问了一语:“你同僚之军将都如何说?你麾下军汉都如何说?”
“老帅所言何事?”马秦也问。
“哼!”种师中冷哼一语,不言。
两人相近而立,看波涛汉江,看汉江对面明显减少的营寨。
许久之后,马秦不知为何又开口了:“老帅,他们说……若是天下有变,也未尝不可,说是该换个朝廷了,也说什么……燕王当不是过河拆桥之辈,对待军汉,必然是好!”
“唉……”种师中深深在叹,叹完,问了一语:“你觉得这朝廷真能的换?换了天子,当真就能换个朝廷?”
“我……不知道,但是……也听军汉们胡乱瞎议论,说什么燕王向来是识人之明,也有百般的手段,旁人必是哄骗不得他,那自就圣明了!”
马秦正也在胡乱瞎议论。
种师中还是叹息:“许他们瞎论得不差,但是古今之事啊,从来兜兜转转,燕王是年轻,但也总有老迈之日,不免也是子子孙孙,又是个兜兜转转……亦如日月盈仄,也是人生起落,汉岂能不强,唐岂能不盛?”
“那也总有几十年吧,几十年总是好日子,若是幸运,说不定有个百多年呢……”马秦如此一语,他也解决不了什么盈仄起落之千古命题。
“罢了罢了……”种师中是在点头,马秦说得也有道理,有个几十年也不差。
只是种师中与马秦不同,种师中虽然脾气坏了些,但毕竟小时候是学堂里读书长大的,不免就要多想……
若不是这般兜兜转转,该是多好,就好似那些话语里说的什么千秋万代,世间可真有个什么千秋万代?
当然,这纯属是胡乱瞎想,不会真让种师中如何纠结。
便也是种师中的话语又来:“许你也说得对,至少子孙几十年去,许真是又强又盛,这天下之大,可如日中天!也是美事。”
“老帅也是向着燕王……”马秦就问。
“胡说八道,我种家乃大儒之后,世受皇恩,以忠义传家,自也要以忠义为节,见于史书万代!”种师中话语铿锵。
“那是那是!”马秦把头颅重重去点。
“好了,你走吧,你想你的,我想我的……你是泥腿汉子出身,用命搏杀来的些许前程,连几个大字都是跟着老夫学的,皇恩不曾真到你头上来,你与我不同,去吧……”种师中摆手去。
马秦一时呆愣,他心中有些奇异感觉,他不是不解,他是听懂了,所以奇异,奇怪非常……
“走吧……”种师中抬手赶人。
“末将这就走……”马秦屁滚尿流就走,真是这位老帅的威势,那是几十年浸淫在身,威压十足。
却是下得城墙,马秦忽然又感觉浑身一松,着实轻松,好似腰背之上本来压得什么喘不过气来,忽然全无,身轻如燕,一跃能飞,脚步着实飞起来在走。
也说襄阳城下,还真就开始出现京东游骑,轻重皆有,便是料定襄阳城内出不得什么骑兵来追来打。
京东兵最是好认,甲胄又新又重又厚,光彩熠熠不说,每个人看起来都壮硕非常,甚至像是个胖子。
京东游骑格外放肆大胆,甚至近到城墙二三百步来看,大大咧咧环城去看,甚至还有人在马背上写写画画。
种师中看得清清楚楚,马秦又回来了,一边上城墙一边在喊:“老帅,听人来报,说是敌骑到了。”
种师中动都不动,懒得理会。
马秦奔到种师中身边垛口来看:“真来了!”
其实也有些紧张,毕竟是同室操戈,真来爬墙,也是麻烦,打也不好,不打也不好,襄阳城内的官民也多,也怕给种师中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却听种师中一语:“不必紧张,怕是不会来打。”
“老帅何以见得?”马秦就问。
老帅不答。
马秦尴尬来说:“老帅自是料事如神,说不来打,那肯定不会来打。”
“走吧走吧……”种师中抬手又挥。
“好嘞好嘞……”马秦连忙转身又去,心下更是松快,老帅说不会打,那铁定就不会来打了,今夜好眠,安安心心睡个好觉。
南边,复州城下,却真要打了。
那京东之骑真是快,三百里说到就到,这鱼米之乡,有的是村落星星点点,开始借东西,给钱。
谁家的木料都搬,建房子用的,打家具用的,围猪圈用的,造棺材用的,乃至门板也拆了去,只要愿换成钱,多多少少也带一点强制性,大热天的,少个门板也不算什么事。
所谓征用。
刀斧在劈,自就是造梯。
燕王自还是亦如头前,亲自打马带着骑队绕城去奔,把这城池先看个大概。
大军扎营之后,皆在忙碌,能工巧匠没有带,但造个堪用的简易梯子都是熟门熟路了。
城墙不高,护城河已是泥水沟,城墙上的军汉们,一个个探头探脑,不断左右去看,看城外之敌,也看左右同袍,还眼神到处去寻自家的军将。
一伙军将都在城楼里,皆是无名之辈,却是叽叽喳喳不停。
这个说:“当快快往周遭去求援军,更当往汉阳去请援军……”
那个说:“待得援军来了,黄花菜都凉了!”
“且看那数万马匹,援军来了又如何?周遭之兵,是你不知还是我不知?比咱们强哪里去了?是潜江比咱强?还是京山比咱强?亦或者应城比咱强?”
“长寿那边,遇敌不过几千,头前还来咱们这里求援,咱们这里乍看去,那可是好几万呢……”
“那……如何是好啊?只听说燕王麾下,军汉如狼似虎,天下莫可与之敌,便是覆灭辽国之女真,也被燕王打得跪地求饶……”
“为国尽忠,当是本份,天子钦命,自当效死!”
“效死与送死,那是两码事!”
“嘿,那绕城在奔的军将何许人也?好生大胆,也不怕我拿强弩射他去!”
“那你射!”
“我就是说说罢了,还没到那个时候呢……”
“别说这些无用的了,只怕午后,就要攻城了,如何是好啊?”
众人一片沉默……
陡也有人问:“知州相公呢?”
“刚才他来看过了,此时回州衙去了,急急忙忙就走了……”
“要不……”
这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好似都在等他说。
那人不说……
便有人催:“你说啊……”
“唉……要不,咱降了吧?若是真打起来,打杀了燕王之人去,只待大军冲进来,咱还有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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