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战术欺骗,无线电诱导;十四集团军的困境,集体反对?(求订)
第518章 战术欺骗,无线电诱导;十四集团军的困境,集体反对?(求订) (第2/2页)在平型关发动主攻,虽然看似不智,却也符合他“兵行险着”的特点。
难不成楚云飞在将计就计?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楚云飞这么做定然是有其他方面的考量。
并非处于军事角度的考虑。
“命令!”
冈村宁次终于下定决心:“从方面军预备队中,抽调独立混成第二旅团,立刻向平型关方向增援!
告诉守备部队,牢牢守住那里。
我倒要看看,这帮支那人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哈依!”
就在日军独立混成第二旅团星夜兼程,赶赴平型关之际。
与平型关方向那场由无数虚假电报和零星枪声构筑的“无声风暴”不同。
此刻的南口前线,已然化为了一座名副其实的血肉磨坊。
炮弹的尖啸声、重机枪沉闷的咆哮声、士兵们声嘶力竭的喊杀声与临死前的凄厉哀嚎,汇聚成一部令人心胆俱裂的战争交响曲,在这片丘陵地带反复奏响。
十四集团军司令部内,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刺鼻的硝烟味和浓重的血腥气顺着指挥所的通风口倒灌进来。
与室内军官们身上浓重的汗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味道。
总司令刘茂恩背着手,在那副巨大的作战地图前焦躁地来回踱步。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原本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也显得有些凌乱。
地图上,代表他麾下部队的蓝色箭头,在南口日军防线前,如同撞上了无形的铜墙铁壁。
三天了,即便是他们全力进攻也几乎是寸步未进。
“报告!”一名通讯参谋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声音嘶哑:“对203高地的第五次攻击中,再次受挫!
日军依托反斜面工事和交叉火力,给我军造成重大伤亡,攻击的二营已经伤亡过半,请求撤回休整!”
“报告!”另一名参谋紧接着冲入:“七十九师师属炮兵阵地,遭到日军优势炮火反制,损失榴弹炮两门,炮手伤亡十余人,弹药所剩无几,已难以再为一线提供有效支援!”
“军医处急电!前线伤员转运困难,血浆、绷带、磺胺粉所有药品全面告急!重伤员死亡率正在急剧攀升!”
一条条坏消息,如同一记记重锤,狠狠地敲击在指挥部内每一位将领的心上。
十四军军长兼参谋长李铁紧锁着眉头,用红笔在伤亡统计表上又划下沉重的一笔。
他终于按捺不住,站起身,走到了刘茂恩身边。
李铁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疲惫与激愤:“总司令,恕卑职直言,我必须对此次强攻南口的战略提出质疑!”
李铁此前和楚云飞关系还算不错,能力也是极强。
对于楚云飞此前的命令,是无条件的信任和执行。
但这一次,攻坚南口和晋北反击战所需要面临的敌情,天差地别。
尤其是这其中的攻坚难度,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作为郭寄峤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在刘茂恩这里也受到了重用。
他指着地图上那如同钢铁堡垒般的日军防线:“我们正在让弟兄们用血肉之躯,去冲击日军经营数年之久的坚固要塞!
这里的每一座山头,每一条壕沟,都被他们用钢筋和水泥加固过,火力点配置之密集,明暗协同之巧妙,远超我们战前的预估!”
“这是一场毫无胜算的消耗战!是一场屠杀!
我们每向前推进一米,都要付出十几条、几十条弟兄的性命!
这样的牺牲,值得吗?!”
一名师长也上前一步,声音沉痛地附和道:“李军长所言极是!
我们的炮火,根本无法对日军的永备工事构成致命威胁。
而他们的炮兵阵地隐藏得极深,又有空中侦察为他们校正弹道。我们每次集结部队,都会招来他们精准而猛烈的炮火覆盖。
弟兄们还没冲到阵地前,就已经倒下了一大片!”
另一名黄埔二期的参谋也是出声补充道:“情报部门也已确认,南口是日军在华北防线的核心节点之一,其后勤补给线最短,兵员补充也最快。
我们选择这里作为主攻方向,无异于以卵击石!”
“最让我想不明白的一点就是,二战区明明有大口径的支援火炮,却将其部署在了平型关一线,明明我们这里才是计划之中的主攻方向,却没有150毫米榴弹炮的支援。”
指挥部内,一片死寂。
每一位将领的脸上,都写满了同样的困惑与不甘。
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军人,并非畏惧牺牲,但他们无法接受这种毫无希望的、注定要失败的牺牲。
刘茂恩长长地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前线的艰难。
这几日,他亲眼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被投入这台战争绞肉机,心中何尝不是在滴血。
最让刘茂恩不理解的是,楚云飞时至今日尚且没有明确主攻方向。
“你们的意见,我已数次上报第二战区前敌总指挥部。”刘茂恩的语气充满了无奈:“但楚长官的回复,始终只有一句话,‘维持攻势,不惜代价,南口一线,必须突破!’”
“不惜代价?”
李铁的声调猛地提高:“难道我们整个十四集团军的家底,就是所谓的‘代价’吗!”
他的情绪有些失控:“总司令,卑职觉得,我们不能再这样盲目地执行命令了!
这根本不是在打仗,这是在让我们的弟兄去送死!
楚长官甚至都不同意将150毫米炮调往我们南口的话。”
“我们应该向楚长官阐明利害,请求变更战术!”
“哪怕是暂时停止进攻,转入防御,与日军进行对峙,也比现在这样强!
至少,我们可以保全有生力量,等待更好的战机!”
“是啊,总司令!”刘戡(九十三军军长)激动地说:“我甚至担心我们整个集团军,是不是被当成了诱饵?”
“用我们的猛攻和惨重伤亡,来吸引日军的注意力,从而为其他方向的友军创造机会?有没有可能平型关一线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主攻方向呢?”
这个猜测,在指挥部内引起了一阵低低的议论。
虽然听起来有些荒谬,但似乎是唯一能解释楚云飞为何会下达如此“不合常理”命令的理由。
南口、平型关,娘子关,长涉,南太行山脉。
刘茂恩的内心也在激烈地挣扎着。
作为一名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
但作为一军主帅,他更要为麾下数万将士的性命负责。
他看着地图上那些代表着一个个阵亡士兵的红色标记,看着那份不断攀升的伤亡统计,心中的天平终于开始倾斜。
他猛地一拍桌子,下定了决心。
“给二战区前敌总指挥部拟电!”刘茂恩的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将我部自总攻开始后,24小时内的详细伤亡报告,一字不差地附上!”
“在电文中,再次向楚长官详细陈述当面之敌防御体系的坚固程度,以及我军目前所面临的弹药匮乏、炮火不足、伤亡巨大的实际困境!”
刘茂恩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以我刘茂恩个人及十四集团军全体将领的名义,正式向楚长官请求:鉴于当面之敌防御坚不可摧,我军强攻伤亡过大,已难以为继,恳请钧座准许我部,暂时停止对南口之强攻,后撤五里,重整部队,构筑防御工事,与敌对峙!
我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弟兄们,为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目标,白白牺牲了!”
“是!”一名参谋立刻走到电报机前,开始起草这份承载着整个集团军指挥层决心的电文。
指挥部内的气氛,也因刘茂恩这个决然而变得稍稍缓和了一些,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然而,就在电文即将拟定完毕,准备发出之际。
一名负责监听日军通讯的技侦参谋,突然神色古怪地冲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震惊与极度困惑的表情。
“总司令!李军长!”他甚至忘了敬礼,声音都有些发颤,“刚截获日军华北方面军特急密电!”
“讲!”
刘茂恩心中一紧,以为又有什么坏消息。
那名技侦参谋咽了口唾沫,用一种几乎不敢相信的语气报告道:“日军独立混成第二旅团,就是冈村宁次部署在南口后方的预备不对,突然改变了行军方向!”
“他们没有向我们南口正面增援,反而在一个小时前,全速转向,正向平型关方向急进!!”
“什么?!”
刘茂恩和李铁同时失声惊呼,两人猛地冲到地图前,死死地盯着平型关的方向。
“去平型关?为什么?!”李铁的脸上写满了匪夷所思:“他们疯了吗?
平型关那边只有范汉杰一部在进行牵制性攻击,我们这里才是主战场!
他们不去增援火烧眉毛的南口,反而把最精锐的预备队派去平型关干什么?!”
整个指挥部内。
所有的将领都陷入了巨大的困惑之中。
眼前这诡异的军情,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难不成真的如同楚长官告诉他的那样,南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主要攻击方向?
还是说楚长官秘密调动了某一支主力部队,妄图在平型关一线改变战争局面和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