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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

第三百六十九章 (第2/2页)

路上,毫无察觉,可一旦走入大胡子家的地界,上方是璀璨的虹,耳畔是潮水般的天籁。
  
  它不仅仅是单纯的音乐,里面,有饱经沧桑枯朽腐败的人生,亦有朝气蓬勃欣欣向荣的昂扬。
  
  二者意境非但没有冲突,反而调和成世间极致的互补,让听者,忍不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阿璃扭头,看向身边牵着自己手的少年。
  
  李追远点点头,道:
  
  “嗯,她已经来了。”
  
  松开女孩的手,李追远将背包与篮子放下来,自己一个人走向桃林。
  
  这一浪,自己对魏正道过去的一些事,又有了新的收获。
  
  加之,他以前就刻意留存了能逗清安开心的事情,像是需要时就能随时开封的罐头。
  
  但目前看来,似乎不需要了。
  
  上次自己进来接走赵毅时,赵毅那声声惨叫,到现在仍记忆犹新。
  
  可眼下里头的情况表明,陈曦鸢所享受的,与当初的赵毅,完全是截然相反的待遇。
  
  得亏赵毅离开虞家后,先要回去休整队伍以及给陈靖治伤,没有直奔南通而来,否则他要是见到这一幕,怕是得怄得找棵桃树,一头撞上去。
  
  李追远走入桃林后,笨笨抬起头,坐起身,继续开始扭动自己的身体。
  
  阿璃走上了坝子。
  
  笨笨身体僵了一下,侧过头,偷偷瞅了瞅这位一身红裙的姐姐。
  
  他能清晰察觉到,谁喜欢自己,谁不喜欢自己,他也很喜欢别人,同时也享受于自己被人喜欢。
  
  有一个半的例外。
  
  一个是那位大哥哥,他很喜欢那个大哥哥,但当他试图按照以往的经验,去让这个大哥哥喜欢自己时,他能从大哥哥的眼睛里,看到一抹深藏的厌恶与排斥。
  
  另外半个,就是这位大姐姐。
  
  大姐姐一个人在这里打理药园时,眼里根本就没有别人的存在,而大姐姐与大哥哥一起来时,大姐姐眼里永远只有大哥哥一个人。
  
  阿璃在婴儿床旁边的一张板凳上坐下,仪态端庄,听着乐律。
  
  旁边,还在忙于更换新酒坛的萧莺莺看见这一幕,前世记忆还在的她,眼里流露出一抹十足的艳羡。
  
  曾经的她,就在大胡子家的这座坝子上,穿着旗袍表演,她觉得自己跟电视机里的学得很像,她也是优雅的、时兴的;
  
  但在看见这位后,那种不刻意彰显却又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气质,让萧莺莺明悟,原来,电视机里的,也是在进行着模仿。
  
  笨笨还在扭动着身体,他知道大姐姐不喜欢自己,但并不厌恶自己,所以自己可以稍微放开一些,不过他嘴里不再“哦~哦~”了。
  
  与耳朵进水的干妈和耳朵背气的田爷爷不同,
  
  大姐姐是能和自己一样,听到这悦耳声音的,自己可不能打搅到人家。
  
  走入桃林后,呈现在李追远面前的,是一派难以用言语描述出来的潇洒风流。
  
  动人的韵律,已经实质化,在这片本就是世外桃源之地里,硬生生营造出另一幅盎然生机。
  
  木屋里,琴声飘荡,清安人在里面。
  
  木屋外,陈曦鸢闭着眼,吹奏着笛子,完全忘我。
  
  人生最快意事,无非得一知己。
  
  二人都是音痴,虽隔着漫长年岁辈分,却在韵律上完美合拍。
  
  无论是清安还是陈曦鸢,都陶醉在这一生挚爱兴趣之中。
  
  李追远站在原地,没有出声。
  
  没人敢在这时候破坏这律动。
  
  不过,李追远也很好奇,陈曦鸢是怎么做到来这么快的?眼下洛阳到南通,可没有直达的飞机,若是去其它地方转机,只会耗时更久。
  
  少年更好奇的是,他俩到底是怎么做到,琴笛合奏的?
  
  这架势,仿佛陈曦鸢来南通,不是为了找自己,也不是为了老太太,而是专程来拜访清安。
  
  陈家历史上,有人与清安有旧,而且见过魏正道么?
  
  木屋里,不时传来饮酒的声音。
  
  陈曦鸢脚边,也放着一个酒坛。
  
  双方每次都会做一个接力,可暂作停歇的一方,就将酒坛举起,痛饮一番,而后再次加入。
  
  自李追远站在这里时起,到现在,就已经看见陈曦鸢饮了不下二十次酒了。
  
  她域一开,酒坛里的酒就会自己流转而出,只需她张开嘴,这酒水就自动入喉。
  
  她的脸,已经红了,整个人,却越发洒脱,玩得更加兴起。
  
  这酒,源自萧莺莺买来的供品酒,可在被清安汲取过来时,相当于进行了一轮精华提纯。
  
  即使有手段能化解酒劲的人,也不敢在这种酒面前放肆,更何况他们俩,现在追求的就是要真喝,要真醉。
  
  终于,合奏,进入了尾声,似那人生,正因为它会结束,才会更加留恋与珍惜曾经有过的美好。
  
  琴声止,笛声停。
  
  木屋内,传来清安的笑声:“哈哈哈哈哈,过瘾!”
  
  陈曦鸢:“哈哈哈哈哈,尽兴!”
  
  区别在于,清安是不会醉的,他的痛苦实实在在,那一张张脸如跗骨之蛆,时刻纠缠煎熬着他。
  
  而陈曦鸢……身子直接向前一倒。
  
  李追远正准备上前搀扶,却看见一朵朵桃花自四周落下,铺垫于陈曦鸢面前,让她摔了个柔软。
  
  她醉了,醉得不省人事。
  
  当李追远走到她跟前时,陈曦鸢正说起醉话:
  
  “老夫人不愧是老夫人,居然……”
  
  危机感知的速度超越了脑速,李追远想都没想,借将陈曦鸢扶起来的动作,右手,捂住了她的嘴。
  
  将她醉话打断后,少年脑子里才将事情思考周转过来,开口道:
  
  “你看,我没骗你吧?我早就对你说过,我家老太太住的地方好,你一直苦苦寻觅的音律大师,就在这里。”
  
  清安:“我很高兴。”
  
  李追远:“这就好。”
  
  清安:“你小子,总是能给我整出点新花样。”
  
  李追远:“应该的。”
  
  清安:“过些日子,有棵桃树上,会长几颗桃子,挂在那里晃着碍眼,你帮我摘了去,分了吧。”
  
  李追远:“是。”
  
  清安伸手,将撑着木屋窗户的杆,摘了下来,窗户闭合。
  
  李追远力气是有的,背一个成年人完全没问题,而且上次在洛阳,他就背过陈曦鸢。
  
  但那会儿陈曦鸢是重伤昏迷,这会儿是醉酒,要是自己背着,就容易掌控不了她的嘴,保不齐她又要开始说醉话。
  
  少年大概分析出了,清安是认识陈家某位祖上的,而且按年代推算,大概率是陈家最早的那位先祖,当时陈家的域并未大成,处于初创阶段。
  
  但陈曦鸢,明显是不认识清安的,她刚刚嘴里说的“老夫人”……应该是把清安当作老夫人了。
  
  清安这人的性子,孤僻骄傲、孤芳自赏,要是被他知道,陈曦鸢把他误认为一位老太太了,他绝对无法接受,并会将此视为莫大羞辱。
  
  到时候,别说陈曦鸢下场不妙,李追远也得被牵连着一并吊起来。
  
  “背”这个姿势不能用,李追远只得站到陈曦鸢正前方,双手抓着她的头,手指抵住其嘴巴,将她往外拉。
  
  好在,以他的身形,这样带人走,也不算太突兀。
  
  在清安视角里,没练过武的自己,就算有点力气,他也不会去分辨一只蚂蚁的力量层级。
  
  至于抓着两条腿拖行好像更合适,但陈曦鸢腿太长,反而更不方便。
  
  反正,在脱离桃林区域……不,在离开大胡子家范围时,不能让她有开口的机会。
  
  木屋内,清安双手向后撩起自己的长发,黑白色的头发荡散开去。
  
  其双臂处以及被头发遮盖住的后脑勺和脖颈处,有着密密麻麻指甲盖大小的脸庞,做着不同的表情。
  
  清安不以为意,仍旧享受着这合奏之后的余韵。
  
  他记得自己当初问过魏正道,为什么就不和那陈云海真正意义上打一架。
  
  就算魏正道懒得打,也可以从他们几个人里,随便挑一个上。
  
  魏正道的回答是:他肚子还没吃饱,打不过这陈云海。
  
  这个回答,让清安感到惊愕,那似乎是第一次,魏正道给出如此清晰“打不过”的评价。
  
  放在过去,再如何强大的对手,就算正面不敌,各种方法用上,魏正道总能在最后将其击败。
  
  至于自己第二个问题,魏正道没有回答。
  
  也不用回答,因为在魏正道看来,自己等人,论单挑,也不是陈云海的对手。
  
  苏洛端过来一杯茶,放在了清安面前。
  
  清安接过茶,闻了闻,抿了一口。
  
  记得自己当时又问魏正道,既然知道这家伙棘手,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
  
  三擒三纵,也就是陈云海性格里带着一股子耿直,最后选择了认输与放手。
  
  倘若他将其视为平生最大屈辱,回去后发愤图强,立誓报复,岂不是为未来平添了一份莫大变数?
  
  魏正道摇摇头,说,这个人,就算能杀,也不能杀。
  
  自己问为什么时,魏正道没做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自己一句:
  
  “陈云海,擅长的是布云海。
  
  清安,
  
  你说这云海,它一般都在什么位置飘着啊?”
  
  ……
  
  将陈曦鸢从桃林里拉出来的这一过程,比李追远先前预想得,还要难。
  
  练武之人,体格坚韧,就算少年只是拉拽她的头和脖带动全身,也不用担心她会脱臼。
  
  但她是真的醉了。
  
  别人醉了后发酒疯,她是发域。
  
  李追远拖着她每行几步,就感觉到身上的重力忽地增加数倍又忽地减轻数倍。
  
  桃林的地面很柔软,甚至可以说是湿润;
  
  一路上,留下了少年一道道深浅不一的鞋印。
  
  浅的,连鞋底纹路都不清晰,重的,直接没过小腿,似在插秧。
  
  等李追远终于将陈曦鸢拖出桃林时,少年整个人,都累得虚脱了。
  
  可这还没完,接下来还得把她运回家里去,不能把她就地安置在大胡子家。
  
  要不然明天或后天,等她的酒彻底醒来,大概会直接推开窗,对着桃林大喊一声:“老夫人早啊!”
  
  可她的域,仍处于不断开启与关闭的状态中,范围不大,影响却不小。
  
  早就留下钱、偷完酒回来的老田头,很有眼力见儿地想过来帮忙。
  
  结果刚靠近,就顿感一股重力袭来,“噗通”一声跪下,给陈姑娘直接磕了一个。
  
  李追远只得以自己的手段,对陈曦鸢的身体与灵魂,进行封印。
  
  终于,她平静了。
  
  李追远从最近处的桃树上,摘下一截鲜嫩光滑的枝条,绕着陈姑娘的嘴,给她在后脑勺处打了个结。
  
  这样她就算再说醉话,也只能“呜呜呜”。
  
  仍觉不放心,少年掏出一张封禁符,贴在了陈姑娘脑门上。
  
  拍了拍手,李追远吩咐老田头把三轮车推过来。
  
  没让老田头碰,少年亲自将陈曦鸢抬送到三轮车上。
  
  阿璃站在边上看着,没有上前的意思。
  
  萧莺莺以为是不让外男碰,就主动走过来想搭把手。
  
  结果,她被李追远一道目光止住了脚步。
  
  不让别人帮忙,并不是因为李追远在顾忌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江湖儿女,没那么多迂腐讲究。
  
  主要是陈曦鸢不是重伤昏迷而是醉着。
  
  她对自己熟悉习惯了,自己的接触与靠近,不会引起她本能警觉,毕竟当初她受伤时还是李追远帮她清洗的身子擦的药。
  
  可外人的身体触碰,保不齐就给她刺激到了,认为有威胁,那自己布置下的封印,根本就不可能压得住她。
  
  而萧莺莺这种死倒要是触摸到了,怕是会直接给陈曦鸢弄出不可测的应激反应,一瞬间就把萧莺莺给镇杀了都很正常。
  
  阿璃没靠过来帮忙的原因,就是她早就看清楚了这一点。
  
  接下来,李追远就推着三轮车,载着陈曦鸢回家,阿璃与李追远并排走着,但目光斜视,看着车里额头被贴着符、似一头封印中僵尸的女人。
  
  太爷已经回屋睡觉了,秦叔和刘姨也在屋里。
  
  李追远将三轮车推上坝子后,一路推到了东屋门口。
  
  陈曦鸢最适合安置的地方,就是老太太跟前。
  
  在敲门前,李追远先把陈曦鸢嘴里的枝条解开。
  
  敲门,门被打开,一袭白色睡衣、披着一件银色云肩的柳玉梅,站在门口。
  
  她知道小远带自己孙女出去了,就算回来得晚一点,她也丝毫不担心,但她没想到,俩孩子出去后,还给她推着一个女人,送到了自己面前。
  
  女人的脸被符纸遮去大半,柳玉梅抬起手,符纸被风吹离,于空中打了一记旋儿后,化作飞灰。
  
  女人年轻的面庞,清晰呈现。
  
  未等李追远开口解释,柳玉梅就开口道:
  
  “陈家的那丫头。”
  
  李追远:“是,她来南通拜访奶奶您。”
  
  柳玉梅看了李追远一眼,没点破。
  
  “怎的了?”
  
  “醉了,怕耍酒疯,所以求奶奶您临时收留。”
  
  柳玉梅点点头,走上前,伸手,也不见老太太有什么具体的动作,掌心似乎都没和陈曦鸢接触,总之,陈曦鸢就这么被抬了起来,被老太太带进了房间。
  
  李追远没提醒老太太注意事项,因为没这个必要。
  
  东屋平房就两间卧室一个厅屋,其中一个卧室还被阿璃拿来堆放关于小远的收藏品,塞得满满当当。
  
  柳玉梅只得把陈曦鸢,一路“托”到了自己和孙女的床前。
  
  掌心微微一震,陈曦鸢身上的尘土泥泞全部散去。
  
  柳玉梅将她放在了床上。
  
  “这孩子,长得还挺水灵的。”
  
  眉宇间,和自己当年那位手帕交,几乎一模一样。
  
  这也是柳玉梅第一时间就认出她身份的原因。
  
  柳玉梅将掌心置于陈曦鸢身体上方,从头至尾,缓缓拂过去。
  
  陈曦鸢身上被李追远下的封印,全部被解除。
  
  当然,这也是因为李追远这封印下得很有分寸,对柳老夫人而言,解这个,不算什么。
  
  重获自由的陈曦鸢,域,又一次打开。
  
  但刚开启的域,还未发挥出效果,就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压回了体内。
  
  柳玉梅:“臭丫头,是想把我的床给压塌么?”
  
  无法开域了,但陈曦鸢还能说醉话:
  
  “老夫人……您好厉害……我真的好钦佩您啊……”
  
  柳玉梅伸出手指,在陈曦鸢额头轻轻弹了一下。
  
  “呵,真随了你奶奶,嘴甜。”
  
  回过头,柳玉梅发现屋门关着,但阿璃没进屋。
  
  “这次也没多久没见啊,这俩孩子,还没玩尽兴?”
  
  李追远确实是没玩尽兴,而且玩的还是邪的。
  
  “小远哥。”谭文彬站在道场入口处抽着烟,“里面都准备好了。”
  
  “嗯,彬彬哥,你回去休息吧。”
  
  “好。”
  
  谭文彬没问自己为什么不能留下来,直接离开回去躺棺材了。
  
  李追远与阿璃走进自己的道场。
  
  先前,谭文彬带着润生和林书友,已经把自己所需的材料准备好了。
  
  考虑到自己目前手里头,最充沛的资源是各类妖兽材料,所以李追远最先打算尝试的邪术,就与此相关。
  
  “阿璃,辛苦你了。”
  
  阿璃笑了笑,蹲下去,开始将这些已经粗加工的妖兽皮、筋、骨、角等,进行最后的精细处理。
  
  这活儿,原本李追远也是能做的。
  
  但他先前为了将陈曦鸢拖出桃林,身上尤其是双手,还有些脱力,无法准确地雕刻纹路。
  
  好在,身体疲惫,但精力充沛,不影响接下来邪术的实验。
  
  李追远将三本书摊开放在面前。
  
  一本是魏正道的《正道伏魔录》其中一册,上面就记录着自己接下来要尝试的邪术——《三相兽怨咒》。
  
  虽然内容早已记在心里,但小考前再翻一翻教材,有助于平复心绪。
  
  这名义上是邪术,实则有点类似于炼制邪器。
  
  所需的妖兽材料很多,但主体得是一道足够强大精纯的灵魂,以咒的方式,对其本身以及其近亲进行牵连,再以兽怨对其进行撕咬,激发出其暴虐、凶残一面,而后寻一物进行封存,使用时将其激发,如释邪魔出笼。
  
  封存物,李追远已经准备好了,暂时备下了五面阵旗,但应该用不到这么多。
  
  这邪咒邪就邪在,它会对“原材料”的亲属进行牵连,尤其是针对阳气生机最重的子侄辈。
  
  咒术的因果干系本就严重,不知道最终具体会牵连到谁的咒术反噬的力度就更大,尤其按照李洪生的身份,最终会牵扯上的还是玄门中人,且对方还是有着道家传承的碧霞派。
  
  放在过去,李追远绝不会去尝试行这一邪术,现在,少年早已跃跃欲试。
  
  既然你李洪生在虞家祖宅,能不要脸皮地对其他家小辈下毒手,那李洪生肯定能理解自己家小辈被人下毒手的这一行为。
  
  第二本书是无字书,当李追远将它翻到第一页时,里头的女人,早已将李洪生干干净净的灵魂准备好交出。
  
  就在这时,书里牢笼内的女人,看见了旁边的阿璃,阿璃似有所感,也回头看向了这里。
  
  《邪书》不可能敢故意针对阿璃,但她的邪性有时候就和普通人的呼吸一样,谁看了她,都会被影响。
  
  以往李追远看她时,身边不会有外人在场一起看。
  
  当她想要收敛时,却发现来不及,已经影响到了。
  
  然后,牢中女人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副可怕的画面,让她吓得不住在画里后退。
  
  她没能吓到阿璃,阿璃看了她一眼后,就继续低头完成手里头最后的雕刻。
  
  反倒是女人,被阿璃的精神力反震,陷入到阿璃的“梦境”里。
  
  过了好一会儿,女人才清醒过来,瘫坐在牢房地面。
  
  她是发现了,在少年以及少年的身边人面前,她简直就是个新邪蛋子。
  
  第三本书,是空白的,更像是一本黑色硬面的笔记本。
  
  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实验邪术,李追远打算做一下自己的学习笔记,把过程和感悟这些,写在里面。
  
  趁着现在距离开始还有一会儿,复习完《正道伏魔录》上关于《三相兽怨咒》的内容后,李追远就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将实验目的、步骤等固定格式先写上。
  
  李追远这里刚写完停笔,阿璃那里也完成了最后的纹路雕刻。
  
  “阿璃,你在外面等我,如果我确认了我的猜测,下次我们一起玩。”
  
  阿璃点了点头,走出了道场。
  
  李追远目光微凝,双手摊开,开始复刻这一魏正道记录下的邪咒。
  
  先是李洪生的灵魂被李追远从无字书内抽出,打入准备好的妖兽材料里,紧接着少年开始按照流程,一步一步地进行。
  
  只有亲身体验,才能深刻意识到,魏正道的描述,到底有多实用精炼。
  
  李追远没遇到任何困难点,无比顺畅。
  
  但在进行到一半,也就是在少年的视野里,李洪生灵魂上出现了三根黑色的丝线向外蔓延至虚无时,少年心头,忽然升起一股强烈的警兆!
  
  不是所有使用邪术的人,都能有如此感觉,道行越深、牵扯越大,感应才能越强。
  
  很多所谓的邪修,一直练到因果反噬致死,都不知道自己练的邪术。
  
  这种感觉,若是具体描述,让你心慌、忐忑,仿佛有种接下来,天都会塌陷,将你倾轧而死的惶恐。
  
  类似的感觉,李追远以前也经历过,这是一种冥冥中的天人感应,在暗示你,这事不能再进行下去,得及早回头,要不然因果反噬。
  
  过去,李追远几次触碰,只察觉到一点点后,就立刻明悟过来纠正自己的言行,接下来他把规则吃透后,就一直保持着让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经得起天道考究的习惯。
  
  这次,李追远没有停下,反而继续加大力度。
  
  伴随着这项邪术的持续推进,李追远内心的警兆也越来越浓郁,耳畔,更是出现了打雷般的幻听!
  
  少年无所畏惧,毫无停顿!
  
  终于,最后一步到来,李洪生被兽怨包裹的灵魂,被李追远切割成了三段,分别打入三面黑色阵旗之中。
  
  三面阵旗上,都出现了一张扭曲狰狞的脸。
  
  《三相兽怨咒》,完成!
  
  而在完成的刹那,少年心头那浓郁到仿佛可以化作水滴出来的警兆,瞬间如冰雪置于烈日之下,快速消融!
  
  这种将自己内心的忐忑不安推到极致,再快速舒缓下来的过程,让少年忍不住抬起头,紧咬嘴唇,这才没有发出灵魂颤栗的舒适音调。
  
  等再低下头时,少年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没错,自己猜得没错,功德,就在自己头顶,刚刚自己使用邪术时所招致的因果,被名义上属于自己实则无法使用的功德,给抵消掉了!
  
  别人走江的功德,是直接发到手的现金,而我,则是被存在我名下的存折里,那间储蓄所永远关着门,我无法进去拿取自己的功德,但能直接划去相对应的数字,代扣赔偿。
  
  论证成功后,李追远心里又生出一个新的猜测:
  
  若是能代扣赔偿,那若是以后我名下存折里的数额被自己用光了,是否还能进行一定额度的透支呢?
  
  这个想法,很冒险,因为透支无法及时还上的代价是什么,李追远不知道,这很有可能会使得自己不再处于非浪上的安全区,毕竟,这可是欠天道的功德!
  
  最重要的是,自己户头名下不可用的功德,应该还有非常多。
  
  暂时来讲,用不完,根本用不完。
  
  李追远将那三面阵旗收起来,这个可以给润生、谭文彬与林书友一人一面,反正买这个东西的“钱”,自己已经付了,还是天道帮自己代为付款的。
  
  少年拿起自己的笔记本,将实验后续部分进行书写。
  
  写完最后一句话后,少年收笔,将笔帽盖了回去。
  
  就在这时,李追远的目光扫到了《正道伏魔录》那一页的最后一句话,每一卷的每一个死倒、邪修、大妖,在魏正道的书里,都有一个固定的死法。
  
  李洪生死了,以他为原材料所进行的邪术,被自己的功德所抵消,那功德是自己的,又不是自己的。
  
  由天道代存、代管、代扣,全程,都未经自己的手。
  
  倘若换个视角,自己完全可以理解成:并不存在功德这种东西,反正自己没见过,自己也是没有的。
  
  自己也不知道这是邪术,自己还以为这是正道派系的术法呢。
  
  自己就是练了,就是用了,结果,天道没追究自己的责任,一切风轻云淡。
  
  那是不是可以说明,自己做的这件事,本就是这正道纲常所允许的?
  
  自己刚刚,行的哪里是邪魔歪道?分明是堂堂正道。
  
  李洪生的灵魂,也不是湮没于邪术,而是为煌煌正道之法所清除。
  
  呵,
  
  你故意不给我发我该有的功德,先恶心我;那我,为什么不能回敬一下,也恶心恶心你呢?
  
  李追远将笔帽再次摘下,在已经写完的实验记录下方,又单独划了一条短线,
  
  写道:
  
  “李洪生,
  
  为正道所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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