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牢头索据上公堂 贾骎毒计瞒天下
第133章 牢头索据上公堂 贾骎毒计瞒天下 (第2/2页)一连喊叫了无数遍都没有管家的进来。雷睿大怒,继续朝外面喊话:“妈的,管家死了吗?难道你们下面的奴才都陪葬了的不成?连个吱声的人都没有了吗?”这时,才见几个奴才和丫鬟急匆匆跑进来跪下去说:“老爷,雷管家他一整宿都没有回来,也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
雷睿也不管这些了,对奴才们一顿怒吼:“他死了,你们难道也都陪葬了,还不快拿早饭过来,你们是不是存心想饿死老爷的吗?”几个奴才这才飞奔着跑出去。
雷睿在公堂的高椅上还没屁股坐热,这时由公人禀报郡太守宋大人送来一份加急公文。雷睿拆开来看,是宋漓跋因钦差大人越超的顾虑,担心夜长梦多节外生枝,希望雷睿立即尽快处理掉权翼这个祸患。
雷睿自顾自埋怨道:“当初老子要杀时,你们都极力反对?说权某是朝廷三品大官,杀死他恐被朝廷追责?难挡皇上雷霆之怒。现在倒好,好不容易关了几天,就又出尔反尔,闹的是哪一出戏啊!哎!算了算了,官大一级压死人,雷某还能说些什么呢。”
只见他将惊堂木朝案桌上用力一拍:“来人,带冒名顶替朝廷的重犯押上堂来。”
众皂役立即将杀畏棍朝地上使劲敲击起来:“威武!威武!!威武!!!”
这时堂下有狱卒在等候雷老爷,说有要事禀报。雷睿惊呼道:“这牢头何事不请自来,什么意思?传进来问问话。”
这时牢头粟忠大步走上公堂跪下去说话:“老爷,昨晚雷管家拿来调动令调走了朝廷冒名顶替的重刑犯,因还有其他手续落在雷府,雷管家信誉旦旦说一大早就将郡太守差人的公文函件送过来,小的在牢房等了老大半天都不见雷管家的踪影,无奈只好上公堂里来向老爷索要?”
雷睿闻知此事,脸色大变,知事情恐要坏在这管家身上,但他转念一想,事情恐没有如此糟糕?于是用惊堂木用力一拍桌子道:“大胆牢头,什么郡里来的公文文书落在雷府,什么调动令,均是一派胡言,快供出实情,若隐瞒半点,大刑伺候。”
粟忠呈上调动令,跪着分辨道:“雷老爷,小的真是冤枉啊!昨晚上明明是雷府管家亲自带着一班人马,拿着由老爷的调动令将朝廷重刑犯一纸调令调走,小的当时仔仔细细核查过这纸调令,都是真实的,老爷仔细比对一下,小的接到这调令,岂有不放人之道理?”
雷睿令人当场核验,检查后得出调令上的官印是真的,这下雷睿无话可说了,正当他心惊胆颤无计可施之时,身边的谋士贾骎在雷睿耳边悄悄说:“老爷,刚才这牢头是来向老爷您索要所谓郡太守公文的?这说明牢头并没有按章办事,老爷何必自乱方寸,被一个牢头的谎言所迷惑。”如此一提醒,雷睿立即将惊堂木拍得山响:“大胆牢头,你敢私造假的公文,放走朝廷重刑犯,你可知罪么?”
牢头心里苦,知道雷管家偷偷放走朝廷重犯的事今恐要嫁祸到自己身上了。他极力分辨,但雷睿正为雷管家放开权翼之事无法对上面交代而咬碎钢牙,若此事败露,自己恐有性命之忧。谋士贾骎又献上一条毒计:“何不将牢头以冒名顶替朝廷命官的借口在今日午门候斩,一则可以对郡太守交差,二则,又严封了雷管家越俎代庖的丑闻,此岂不是一劳永逸的妙招?”
雷睿闻之,转忧为喜道:“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只是,公堂皂役都知道今日之事,该如何封住众人之口?”
贾骎笑道:“此事均关系到众人的身家性命,只要老爷略微提出警告,这些皂役岂会自寻死路?”
于是,当天午时,这个牢头就被县衙皂役嘴里塞上棉花,划花脸部五花大绑用囚车送往城西槽市,午后一到开刀问斩了事。
为怕事后阴谋败露,雷睿又利用贾骎的计谋,让人送银子给牢头的家人,就说牢头受官差,押送朝廷要犯去边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又暗中逼迫牢头家属搬家迁往别县,一绝后患。
此事做得天衣无缝,一时间连牢头的家属都被蒙在鼓里,还真的举家搬迁去了外地。
枣阳监狱狱卒萧殊是牢头粟忠一手提拔起来的,粟忠今天前去雷府索要郡公文未归,心下甚疑?换岗后他家也没回就直接去了粟忠的家,他以为粟忠一定是今日家里有事,在拿到雷管家的公文后就回家去了。!这在之前粟忠也有如此经历,萧殊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今日到粟家不就知道了。
可是,今日倒出现了一种怪事,萧殊来到粟忠的家发现粟家木门上挂着一把大锁,这在平时可是很少有的事情。
萧殊四下打听了一遍,都没有得到准确的消息,只得暂时往自己家里而去,走了不到半亩田的路,在一处墙头拐角处遇见一个熟人,而这个熟人就住在粟忠家的隔壁。这样,萧殊难免就将喝的烂醉的熟人一把拦住,问粟忠家中的情况,熟人哪里会在此时说得清楚,一会儿说在城西午后问斩的就是粟忠;一会儿又说粟忠受雷老爷指派押送一名朝廷重刑犯去了边疆;一会儿又说粟忠今天都没有看见过,有人说带着一个歌女撇下一家子跑掉了。
萧殊哪里会信这人的鬼话,一把将他推了个趔趄,生气地走了。
其实,这个醉鬼名叫郝璟,是与粟忠多年的邻居,两人平时也非常要好,时不时聚在一起喝酒聊天。今日郝璟在街上闲逛,早早闻到街上鸣起大锣,就知道今日有犯人要在西城槽市问斩。这样的好事,一年之中也不会遇到几桩,机会难得,谁岂会错过?
为了占据一个好位置全方位看见死刑犯行刑的整个过程,这郝璟连午饭也不回家去吃的了,于是赶紧跑到西城槽市占据有利位置。这时,已有许多腿勤的市民都纷纷奔城西而去,一路上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郝璟心想,自己这次得无论都要占据一个好的位置,开刀问斩的事,他也是经历过无数次的亲眼目睹了。但那都是站在别人的身后,远远地观看,这样虽然也能看得到,但没有一次是十分满意的。
郝璟这次可不一样的了,今天敲锣的一出现,他就闻到了声音,就马上跑向了城西槽市,他敢相信自己今日一定会将死刑犯看个真真切切不可。
很快午时三刻很快将到了,那个死刑犯早已被五花大绑押上断头台,一旁的刽子手手执亮闪闪的大砍刀傲立在旁边,等午时三刻一到就手起刀落将犯人斩首。
郝璟只与犯人不到三十步之遥的距离,犯人的情况今日是看的一清二楚:犯人的满脸都是鲜血淋漓,眼神恍惚,泪水连连,想必这个犯人知道自己今日的下场。哎!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郝璟当然不会怜悯这样的人。他不但不怜悯,甚至对这样的犯人深恶痛绝。
可是,郝璟今日看犯人的眼神,总发现这个犯人虽然整张脸早已被刮花,鲜血淋漓,满眼充盈着泪水,但犯人的眼神始终是紧紧盯着郝璟,眼神中既充满渴望,也充满绝望,这是郝璟今日最不愿意看到的情景。但郝璟在内心是对其嗤之以鼻的:死到临头了,还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们又不熟识,你想让我怜悯你,不是很好笑的吗?
可是,这个犯人既然一刻不停地用眼神死死盯着我看,你有什么冤屈何不趁此时喊叫出来,真是活该!
但郝璟始终无法避开今日的死刑犯,这又是为何呢?不应该有的感情成分在里面。但郝璟无法解释今日槽市的这一幕,犯人被问斩后,郝璟的心情一点也没有开心起来,相反,他的脑海里始终萦绕着犯人那哀求的眼神。啊!天哪,这眼神在什么时候遇见过,为何如此熟识?不,不,不,这个人与我毫无瓜葛,我是自寻烦恼?喝酒喝酒去,只有将自己灌醉了,才一了百了,不想哪些烦心事了。
在酒馆里,到处都是议论犯人突然被斩首的事。恰好有官府皂役途经酒馆,他们面对市民的议论总是大声呵斥:不许议论今日槽市之事,否则,就会拿你们吃官司去。可是,皂役一走,议论的声音就更炽热起来了,说什么的都有,但大部分市民都相信县衙的通告。
郝璟将犯人问斩前紧盯自己的事经过反复比对,这才发现这个眼神就是粟忠的。但郝璟不觉对自己的怀疑信心不足,这怎么可能?粟忠那可是牢房的头头,他只有虐待犯人的事,哪里会轮到他被县太爷无缘无故拉出去问斩的道理?
郝璟不相信此事当然是有理有据的。喝过酒回家,正遇见粟忠家人在搬家。郝璟非常奇怪,一个好端端的家为何非要搬迁的不可?据粟忠的老婆说,是粟忠要押解重要的犯人赴边疆去,也不知道何年何月回来,雷老爷命令他们搬家,目的是怕被犯人的家人打击报复,雷老爷还拿出不菲的搬家银子弥补他们。
郝璟虽然没有多少文化,但脑子并不笨,他这时又想起午时槽市的那一幕,心头掠过一种不详的念头?不过,粟家人此刻正在兴高采烈的搬家,自己万一多想了,岂不给自己徒添麻烦?郝璟本想算了,但因多时没有看见粟忠本人,一丝疑窦又袭上心头。郝璟于是就问粟夫人:“嫂子,为何不见粟牢头本人呢?搬家大事,他为何不在此指挥?”
粟夫人说:“上头说了,事情紧急,官人根本无暇回家就押解犯人上路了。”
这话也合乎情理,郝璟不能继续问下去,他也懒得上去帮忙,既然粟家都搬家了,往后就会少有来往,这份情谊或许就到此结束了,这个忙帮了也无益?于是,郝璟又出去喝酒去了。